第68-69章

發佈時間: 2024-09-06 14:5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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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少年的糾結

陳潛像遊魂一樣在車來車往的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還是被他討厭,被他趕走了。他早就知道無論自己有多愛他,對他有多好都是沒有意義的。就連兩人上了床,發生了關係,他嘴裡叫的是陳勁的名字,心裡想的是那個人,自己在他眼裡永遠是一個不可能視作為伴侶和愛人的孩子。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梁一彤的時候,那年他才十四歲,正處在男孩子最惹人討厭的叛逆期。他的父親陳勁和母親離婚了,沒多久,父親問他,以後有個叔叔會和他們一起住,像媽媽那樣照顧他,問他願不願意。

哪個孩子能願意自己的親生父母離婚,然後家裡還多了個大男人當「後媽」?知道父親原來是為了個男狐狸精才和母親離婚的,那時的他就有點個壞主意。他不是幼稚的孩子,相當明白自己的意願對於被狐狸精勾引的父親來說,根本是無足輕重的,所以他也不與父親鬧,只是假裝乖巧的點頭,惹的陳勁心情大好地揉著他的腦袋直誇他乖

但是在心裡,他琢磨著一定要把那個狐狸精給整跑了,他才不願意被人嘲笑家裡多了個後媽,還是個大老爺們!

看到梁一彤第一眼,他就顛覆了這男人是個勾引自己父親的狐狸精印象。哪裡有狐狸精生得那麼老實巴交的,帶了個眼鏡,滿是書生氣,與其說他是狐狸精,還不如說他是被狐狸精勾跑的秀才呢。這種這個男人十分弱小的印象讓陳潛的報復計劃沒能如願啟動,他糾結著,總覺得欺負他像自己在欺負弱小似的。

梁一彤人老實,說話從不大聲,和他粗獷的父親簡直是兩個極端,可是就這麼一個柔聲細氣的人,卻把他的父親制得死死的,活像是被他握住了命脈,有什麼事情不高興甩臉子了,被梁一彤一瞪立馬化身為一條大狗,哈巴哈巴地說自己脾氣不好,求他別生氣。

陳潛對梁一彤很感興趣,他不是個情緒外放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內向的。他話不多,卻一直在仔細觀察這個家庭的新成員,默默地伺機挑出他的毛病和缺點,好讓自己能夠正大光明地把他打倒,趕走,而不會心懷內疚。

梁一彤卻絲毫不知道他那點敵意和小心思,對他掏心掏肺的好。作為一個男人,陳潛不得不承認梁一彤非常會照顧人,甚至比他那個喜歡社交活動,平日不怎麼出現在家裡,更不提做家務的親生母親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在他的照顧之下,原本邋裡邋遢的父子兩,每天都有乾淨的衣服穿,有新鮮的飯菜吃,甚至連自己的作業,梁一彤都會一字一句地給自己檢查,這種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本來應該來自家長的責任心慢慢讓他心裡的天平滑落,人的心都是肉長的,他只是年紀小,並不是沒心沒肺。梁一彤年紀只比自己大個十來歲,像大哥哥更勝過像一個長輩,再加上梁一彤長的斯文俊秀,實在是很容易讓他產生親切感和好感。要說服自己去討厭他反而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沮喪的陳潛想,或許有這麼一個男人照顧自己和父親也挺好的,至少總比一個女人和父親再搞出弟弟,和自己爭地位來的強吧。

那個時候,才剛發育的陳潛一點也沒想到,自己會對父親的情人產生罪惡的,背德的興趣,一點都沒想到。

一天晚上,他睡到一半口渴,去廚房找水喝,就聽到父親的房裡傳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像是梁一彤發出來的,平時他們的房門總是關的緊緊的,不知道為何這次只是虛掩著。懷著巨大的好奇心,陳潛走過去,想聽聽裡面發生了什麼。雖然想也知道不外乎是夫妻之間的那種事情,可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過性的陳潛來說,這簡直是莫大的誘惑。

他一走近,裡面的喘息聲和叫聲更清晰了。

梁一彤的嗓子清涼溫和,在這種時候卻彷彿帶著驚人的媚意。他好像被弄舒服了,一直在唔唔啊啊的哼哼,間歇還叫著「好舒服,求你再重點,啊啊,老公頂到了」之類的淫詞浪語。

這對連av都沒看過的陳潛來說真的有點太過刺激了。他只覺得血液全集中到了腦門,整個臉又紅又燙,連耳朵都燙熟了。

巨大的羞意折磨著少年的身體和心靈。他水都忘了喝,逃也似的躲回自己房間,把門牢牢地關上彷彿這樣就能隔絕父親和那人正在做這種事情的聲音。可這聲音卻像生在了他的腦子裡,不停回放又回放,眼裡耳裡心裡全是那個人浪得出水的聲音,可憐的陳潛羞憤不已地用一隻手捂著嘴,另一隻手伸到平角褲裡面,無師自通地第一回就著那人的叫床聲和清秀的臉孔,自慰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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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陳潛就覺得自己似乎什麼地方不對勁了。他老盯著梁一彤偷看,不管是他在廚房做菜的時候,還是他在給自己輔導昨夜的時候,只要看他一眼,那天他的聲音就又迴盪在腦子裡,甩也甩不掉。

陳潛覺得很痛苦,他潛意識裡是拒絕成為一個同性戀的。他喜歡過女孩子,也和女孩子接過吻,那種軟玉溫香的感覺很好,至少比硬邦邦的男人強上許多。可是他卻總是想著一個男人擼管,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父親的情人,這種背德又禁忌的感覺折磨得他精神不濟,糾結萬分。

上網查了很多關於同性戀的知識,他瞭解到少年人很多都會對同性有同性依戀,這和真正的同性戀不一樣,也不代表他們以後就會和男性產生愛情。這麼一來,陳潛又有點放心了。是嘛,當然還是軟軟香香的女孩子好了,他還想娶個美女,生幾個孩子呢。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也就他爸那種楞頭楞腦的男人才會這麼一根筋。

自以為問題解決了的陳潛心情很好,這天放學後還特地早早回家而不是在外面玩,可以一回家,家裡空無一人。這很奇怪,梁一彤是個翻譯,平時都在家裡工作,除了上午去買菜,他一般都不會出門的,可下午四點了他還不在家,陳潛心裡不安了。

果然事情比他想像的還嚴重的多,陳勁在火災現場奮不顧身救了一個小孩子,自己大面積被火燒傷,正在手術室裡搶救。

爺爺和奶奶在手術室外哭的不成樣子,而梁一彤坐在角落裡發抖,面無血色,嘴唇慘白。

最終他們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上,他就走了。父親後事料理完後,爺爺奶奶問他要不要跟他們一起生活,他搖了搖頭。家裡那個男人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樣魂不守舍,自己這個時候不看著他一點,他說不定會活不下去的。

時間會沖淡一切傷痛,他和梁一彤相依為命,他是梁一彤活下去的支撐,梁一彤是既充當他的父親,又充當他母親的親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這種奇怪的父子關係,也這麼延續了下去。他沒想過不和梁一彤生活在一起,也沒想過梁一彤還年輕,會不會再找別的男朋友。

這樣就很好了,如果不是自己越來越克制不住對他的慾念,一定會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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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為了證明地球是圓的,陳潛失魂落魄地走了半天,腿腳發酸,抬眼一看竟又走回了家門口。不知不覺天都快黑了,黃昏的夕陽紅的像血,散發著日落西山的蒼涼和絕望,就像他的愛情一樣。

陳潛甩了甩頭,忍了忍想衝上樓把那男人抱在懷裡的衝動。即使被他拒絕,被他趕走,他還是放不下他,他就像一個和自己磁性相反的磁石,無論自己離的多遠都無法抗拒他散發出來的吸引,多努力都是沒有意義的。

「爸,開門,我們好好談談。」他抬手敲門,聲音疲憊沙啞。

「爸,你在不在?」過了兩分鐘,他見沒人答應,又提高了聲音問道。沒帶鑰匙,他想自己開門都不行。

「我知道你在的,別鬧脾氣了好不好,我只想和你談談,不會再強迫你了。」他無來由地確定梁一彤就在裡面,雖然他一聲不出。

「陳潛,我不會開門的。你的錢包行李明天我會讓快遞送到你單位。對不起,你今天就,去朋友家湊合一下吧。」

梁一彤人就在門背後,他的手不停地去夠門把,又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心頭一絲絲地被磨著難受不堪,但僅存的理智又在提醒他開了這門,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沒辦法看著陳潛,又狠心地把他趕走。

不把他趕走,意味著什麼他最清楚不過。這不單單是對死去愛人的背叛,也是辜負了他的所有信任,他就算再混賬再不是東西,把愛人的親生兒子給弄上了牀,這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昨晚的放縱發生一次已經太多了,他不想在養子失望受傷的眼神下妥協,也不想為了他放棄自己僅有的原則,彼此不要見面,冷靜一下是現下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性。

梁一彤無力地滑下門板,乾脆直接坐在冰涼的地上。因為養子不斷敲門的動靜,身體和心一起顫抖不已。

恐懼佔據了他一半的靈魂,他怕陳潛破門而入,也怕自己抵不住這種折磨轉身開門;內疚又烤燙著他另外一半的靈魂,他就這麼聽著愛人唯一的血脈在門後喘著粗氣,拳頭砸在鐵門上,每顫一下他都知道他的手有多痛。

梁一彤,如果陳潛也變成了gay,還和你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你死了以後還怎麼有臉見陳勁?

漸漸的,敲門聲弱了下來,最後停息了。梁一彤不曉得是養子最終放棄了,聽他話離開了,還是只是累了,所以不敲了。

他不敢開門,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面對哪一種結果,似乎哪一種都不是他想要的,甚至連看貓眼的勇氣都沒有。

就這麼一晚上,一扇門隔絕著父子兩所有呼之欲出的難言之隱,痛徹心扉的糾結難耐,以及不可言說的背德欲望。

陳潛靠著門,站了一晚上,年輕人畢竟體力好,一晚上的通宵除了鬍子拉碴,精神不濟一點,也沒有什麼大礙。

樓上樓下的大爺大媽都提著菜籃子去買菜或者打豆漿油條了,經過他們家,看陳潛一直站著,紛紛側目,想要關心一下,又被他那低沈的氣場搞的不知如何開口,於是只是同情地路過。

到了上班的時候,陳潛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無論如何,班總是要上的,等下班了再來求爸爸開門吧,他難道還真能一輩子把自己關在門外不成?

或許忙起來,能心情好一點,不會被那人如此徹底決絕的冷漠傷得連一寸完好的心臟都不剩下了

當天上午十點,他就收到了梁一彤發的快遞,他的證件,手機,換洗衣服都一應俱全,想著那男人是多麼急不可耐地和自己劃清關係,陳潛苦澀地笑都笑不出,在快遞單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抱起箱子去後勤處申請宿舍。

他到前一刻還不能相信梁一彤是真的不要他了,其實相信和不相信又有什麼區別,梁一彤早成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融入他的骨血裡。

他無法接受養父的決絕和冷漠,又被梁一彤的決絕給駭到了,一時真的驚惶起來,還怕梁一彤是真的以後都不會見他了。

陷入感情中的人都患得患失的可怕,更何況他這個還沒真正得到過的人,他想盡了一切可以讓梁一彤原諒他,回心轉意的方法,卻發現以自己對梁一彤的瞭解,如果他真的做到把他關門外一晚上,並且把行李都給自己快遞來了,那自己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勞。

有的人是這樣的,平時軟得任你隨便揉捏,脾氣上來了十匹馬都拉不回來。顯然梁一彤就是這樣的人。

在被梁一彤徹底拋棄的恐懼下,他後悔自己的魯莽後悔的都快瘋了,他不要求兩個人變成他想像中的那種關係,只求日子回到從前,他還肯當自己是兒子,舊足夠了。

走頭無路六神無主的梁一彤想到了楊絮。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卻是梁一彤為數不多可以說的上話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楊絮也是個gay,他曾經聽梁一彤無意中提起過一次,不知為何舊放在了心上。既然是gay,那不會覺得自己噁心吧,雖然自己愛上的是自己的養父。

那頓飯吃的食不知味,把如同犯罪一般的感情就這麼敞開著用蒼白的語言說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把赤赤果果的自己放在刀山上,讓鋒利的刀鋒毫無阻礙地割著自己每一寸皮肉,直到鮮血淋漓,直到刺破心肺。

年輕的時候,他傻乎乎的因為不願意成為一個同性戀,想盡了各種辦法逃離男人對自己的佑惑,這種逃避夾雜著自己的反抗,不甘,以及潛意識裡對自己不可能取代父親在男人心中位置的自卑。他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能不和男人碰面,就當自己的世界裡並不存在那個隨時引佑自己下地獄的男人。

一切的自欺欺人在男人真的表現出只是把他但兒子,希望他去相親的時候悉數瓦解崩潰。他從來沒想過佔領這個人的身體,讓這個人在自己身下放蕩的扭腰喊叫是如此滿足的一件事情。除了身體的暢快,心靈的洞口也像是被最適當的那塊填充物給填滿了缺口,跳動得生氣勃勃,朝氣蓬勃。

楊絮可能是同情他的,至少從他的眼神裡,他解讀到了像是對一個弱者的憐憫,可是他顧不上別人的眼中他是強者還是弱者,他唯一的祈求就是父親能讓他回去,只要讓他回去就好。他可以從此真的像一個對養父沒有非分之想的兒子,他甚至願意聽他的話去相親,只要他不會不理他。

作家的話:

虐神馬的都去死555555

我需要你們的治癒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