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原來昨日烤魚險些火燒香泉山的是她!”南梁太子恍然大悟,疑惑盡褪,看向容景頗為苦惱的神情不由大笑起來,“可真是難為景世子了!”
容景獨自苦笑搖頭,再不言語。
“本殿下幸蒙天聖吾皇厚愛,恩準可以前來靈台寺為眾生祈福,今日有幸在此得遇景世子,實乃大幸。不知道可否誠邀景世子借你貴酒共品,貴棋對弈一局如何?如今本殿下身無一物,他日你去南梁,定會盛情款待。”南梁太子再不看雲淺月,對容景出聲詢問。
“睿太子客氣了!請!”容景輕輕一揮袖,雲淺月面前胡亂散開的棋子盡數挪了個位置放在了一旁空空無人坐的石桌上,他端坐在原地不動,含笑道:“睿太子想必知道景的規矩,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能得景世子一局棋和一杯酒足矣。本殿下不會要求太高。”南梁太子見那石桌與容景所在之處正好三尺之地,他不以為意,爽快一笑,抬步走過去坐好,忽然掃了雲淺月一眼笑道:“這位雲小姐於景世子來說看來是不同對待的。她距離景世子不過一尺之距。”
小廈言情小說
“她啊……是有不同的。”容景一笑。
南梁太子似乎明白了什麽,折扇刷地打開又合上,意味頗深地揶揄容景道:“據本殿下所知榮王府就她一個嫡女吧?景世子如此不同對待,可是有心成就鸞鳳之好?不過可是棘手啊!”
“睿太子想多了。我說她不同而是我沒拿她當人。”容景慢悠悠吐出一句話。
“呃……”南梁太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風流,廣玉蘭因為他俊美絕倫的笑都嬌羞地低下了頭。他似乎不覺,更是笑得肆意。笑罷道:“幾年前本殿下和染小王爺有幸緣見一面,染小王爺提起景世子時笑言景世子損人不帶髒字,今日一見,本殿下就算是不喝美酒,不下此棋,得見世子一面,得聞此言,也是不虛此行的。”
“夜輕染遊歷七年,風流無人匹敵,據說昔日睿太子一心儀女子自從見了他之後便芳心別移。睿太子提起染小王爺如此高興,想必是不計較過往前塵恨事的。”容景看著南梁太子大笑,也緩緩一笑。
南梁太子笑聲頓時戛然而止。他板下臉,忽然將腿吊兒郎當地搭在了石桌上,當真有風流公子之態,惱道:“此事本殿下記夜輕染一輩子!”
容景含笑,再不言語。
南梁太子幾名隨從都撇開臉看向別處,似乎對自家太子丟人之舉慚愧。
“來,來,來,下棋!景世子大才天下皆知,本殿棋藝不精,厚顏先走一步!”南梁太子放下腿,當先落子。
“好!”容景輕輕一拂袖,不見風絲,卻見一顆棋子穩穩地落在了棋盤上。
“隔空取物而落,分毫不差,景世子好武功!”南梁太子大讚,又落下一子。
“睿太子棋藝果然如傳言一般縝密,容景佩服!”容景再次輕輕一揮手,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
“本殿聽聞十年前景世子和靈隱大師在此擺了一局玲瓏棋局?靈隱大師未曾勘破,不知景世子可還留著玲瓏棋局?”南梁太子詢問。
“玲瓏棋局不過是害人之局,靈隱大師與景都未曾勘破,還險險入了魔道。所以扔下這香泉山千丈懸崖了。以免留著危害世人。”容景淡淡道。
“那可惜了!不過既然危害世人,不留也罷!”南梁太子歎息一聲,也不糾葛。
容景再不說話。
南梁太子亦不說話。
二人一來一往,頃刻間棋盤上已經有十余落子。
須臾,南梁太子的落棋動作漸漸慢了下來,而容景則是一派隨意閑適。
這時山下又有腳步聲傳來。一人腳步聲似男子,極為清淺,顯然武功高深。另外有四名女子,氣喘聲傳到山上,似乎還可以聞到陣陣胭脂香。
“唔,何方美人來?姓甚名誰?”南梁太子向來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山勢太高,怪石嶙峋,草木蔥蘢,他看不到下面情況,對他隨身來領的隨從問道。
“回公子,是一男四女。男子似乎是雲王府世子,四名女子屬下不識。”其中一個年輕侍衛立即回話。同時為他家太子汗顏。只要有美人美酒,他家太子就忘了本色了。
“嗯,雲王府世子啊!也就是這雲小姐的胞兄了?”南梁太子看了雲淺月一眼,桃花目中似乎快速地閃過了什麽,不過那速度太快,不過讓人以為是一眨眼。
“回公子,是的!”那人立即回道。
“有雲世子這個胞兄也在香泉山上,何必勞煩景世子護美?”南梁太子思索半響也不得棋路,他所幸也不下棋了,對容景問。
“雲世子自然是因為另有美相護,所以才顧不得這個紈絝的丫頭!”容景道。
“原來如此!哈哈,那本殿到要看看是哪個美人讓雲世子舍棄胞妹去護別人。”南梁太子哈哈一笑,一推棋盤,雙手對容景一禮,“本殿棋藝不精,以免辱沒了景世子大才,就此認輸不下吧!”
“好!”容景點頭。
南梁太子的隨從人人又撇過頭去不看他家太子,想著就算景世子大才吧!可太子殿下這才幾步棋就認輸?能與景世子下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他居然不下完就徹底放棄,也實在太沒出息了!
二人說話間,山下的人已經上了山。男子正是雲暮寒。四名女子則是清婉公主、秦玉凝、容鈴蘭和冷疏離。
秦玉凝去找清婉公主,正巧路上碰到了急急追著夜天傾出來的容鈴蘭和冷疏離。經過她幾句話點撥,那二人則是同她一起去找清婉公主,清婉公主則是在雲暮寒處,雲暮寒本來不想來,但秦玉凝言景世子和月姐姐今日也上了南山來看廣玉蘭了。雲暮寒聞言思索片刻,便和四女一起上了南山。所以,就是如今情形。
“原來真的是雲世子,幸會!”南梁太子看到上來的人,看了雲暮寒一眼,掃過她身後跟隨的四女,頓時一樂,“一個個都貌若天仙!雲世子看來比本殿下還要風流無匹啊!佩服!佩服!”
“原來是南涼太子!暮寒幸會!”雲暮寒似乎沒料到在這裡看到南梁太子南凌睿,微微一怔,眸光破碎出一抹幽深,不過轉瞬間消失不見,他移開目光,定在容景對面石頭上趴著呼呼大睡人事不知的雲淺月身上,冷峻的玉顏微沉,對容景問道:“她怎麽醉成了這個樣子?”
“她頑皮貪杯,所以就這個樣子了!我正犯愁如何將她帶回去,你如今來了正好可以將她背回去。也省得我坐在這裡吹冷風等她醒來了。”容景道。
雲暮寒皺眉,“她喝了多少?”
“一杯!她的酒量實在太差了,一杯就醉了。”容景道。
“真是不像話!我帶她回去。”雲暮寒上前一步,伸手將雲淺月軟綿綿的身子抱起來,雲淺月如爛泥一般人事不醒的窩在雲暮寒的懷裡,露出半張小臉,豔如紅霞,熏熏然如胭脂,他恍若不見,用寬大的衣袖蓋住了她的臉,對容景道:“那就勞煩景世子護送清婉公主和三位小姐下山了!”
“好說!”容景點頭。
雲暮寒再不說一句話,足尖輕點,抱著雲淺月飛身向山下掠去。輕功端得是輕如風,淡如雲。轉眼間消失了身影。
“暮寒……”清婉公主的一聲輕呼被吞沒在風裡。
“雲世子好功夫!”南梁太子大讚了一聲。
秦玉凝、容鈴蘭、冷疏離三人俱是一愣,沒想到雲暮寒就這樣帶著雲淺月走了。三人齊齊看向清婉公主,只見清婉公主一臉不豫地看著雲暮寒離開的方向。
秦玉凝收回視線,看向容景。見他月牙白錦袍連半絲褶皺也無,心下微微松了口氣,又為自己的敏感而懊惱,景世子如何是那種不君子之人?他對雲淺月的不同定是有原因的,不一定是因為喜歡她。這樣一想,就踏實許多。
容鈴蘭和冷疏離目光卻同時落在南梁太子南凌睿身上,見那人輕搖折扇,俊美絕倫,風姿獨具,風流無匹,一時間視線焦在他身上移不開。想著她們從來不知這南梁太子如此英俊風流,和尊貴深沉的夜天傾全然不同。
“景世子,何不介紹一下幾位小姐名姓?”南凌睿一腳踩著石桌,一腳點地,一手支著額頭,一手打著折扇,要多風流,有多風流。
“閨中名姓實不便相告。不過她們的身份倒是說一說也無妨。”容景淡淡掃了四女一眼,一一介紹道:“這是清婉公主,這是丞相府秦小姐,這是孝親王府小郡主,這是在下二叔家的妹妹。”話落,有對四女介紹道:“這位是南梁太子!”
“原來身份俱是非凡!本殿下今日有幸不僅得遇景世子和雲王府世子以及淺月小姐,還有幸得見皇上最寵愛的公主和天聖第一美人以及第一才女之稱的秦小姐,另外孝親王府小郡主和景世子家妹也是傾國傾城。南凌睿不虛此行!”南凌睿隨著容景一一指引,眸光掃過四女,笑得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