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忙道,“蘇大人沒有大礙,只是不小心吃了含棰子的糕點,他不能喫棰子,一喫必嘔吐不止,皇上怕世子妃擔心着急,派奴才趕緊去靖南王府稟告一聲,讓您安心。”
只是皇上還是低估了世子妃的孝順,他都還沒出宮,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就已經進宮了。
不能喫棰子……
一喫就嘔吐不止……
蘇棠想起了自己喫金玉糕,吐的昏天黑地的事,看來她不能喫的食物就是棰子了。
蘇棠心稍安,不過既然已經進宮了,少不得去御書房看看。
進了御書房,蘇棠只看到皇上坐在龍椅上,並沒有看到蘇鴻山,蘇棠就問道,“我爹呢?”
皇上還未說話,元公公先道,“蘇大人嘔吐之症未得緩解,還在吐……”
說話的功夫,蘇鴻山已經回來了,即便他武功高強,可他也壓不住嘔吐感,不過臉色要比蘇棠當初要好的多,沒那麼虛弱就是了。
看到蘇棠,蘇鴻山道,“怎麼把你叫來了。”
說着,蘇鴻山看向皇上道,“臣沒事了,就先回去了。”
皇上看着蘇鴻山的眼神帶着探究,蘇鴻山一直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他還和沈皇后一樣喫不得棰子,他記得阿虞告訴過他,鎮國公府除了鎮國公,其他人都隨了鎮國公夫人,喫不得棰子,一喫必吐。
宮裏只有金玉糕裏會放棰子,他怕暴露阿虞喫不得棰子,就把唯一會做金玉糕的御廚賞給了聞王……
讓他隱隱有熟悉感,又同樣喫不得棰子,對鎮國公府一案以及受牽連的人都格外上心,皇上懷疑蘇鴻山的身份了。
正在猜測蘇鴻山是鎮國公府什麼人,外面傳來公公的說話聲,“貴妃娘娘留步,容奴才稟告皇上……”
“讓開!”
夏貴妃急切聲傳來,衆人望去,就見夏貴妃推的公公踉蹌摔倒在地,夏貴妃闖進了御書房。
皇上不喜夏貴妃的放肆,眉頭一沉,而夏貴妃已經快步走到蘇鴻山跟前,淚流滿面道,“第一次在信王府見到你,就覺得莫名的熟悉,只是我不敢想,因爲鎮國公府已經沒人在了,剛剛聽宮人說你吃了糕點嘔吐不止,我纔敢抱一絲希望。”
“你是沈二表哥是不是?”
沈二表哥?!
皇上被這四個字震住,他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看着蘇鴻山道,“你是沈岐?!”
蘇棠驚呆了。
她爹不是信老王爺的私生子嗎?
怎麼會是鎮國公府二老爺?
難怪她爹對給鎮國公府平反這麼上心,她怎麼就沒往這上頭想呢。
想到她喫驚她娘許氏對廣德侯府小少爺那麼上心,謝柏庭說的話,蘇棠瞥頭看他,果然沒從謝柏庭臉上看到喫驚之色,蘇棠咬緊牙關道,“你早知道我爹的身份了是不是?!”
謝柏庭捏了下蘇棠的手,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蘇棠拿眼鏡瞪他,“你瞞着我,還怪我有了身孕不和你說。”
丫的,他哪來的厚臉皮啊。
謝柏庭啞然,“那咱們倆扯平了。”
蘇棠撇過臉去,不理他。
已經被夏貴妃認出來了,皇上也知道了,蘇鴻山就不隱瞞了,兩個字緩緩出口,“是我。”
夏貴妃喜極而泣。
皇上從龍案上下來,拍着蘇鴻山的肩膀道,“你還活着的事,爲什麼不告訴朕?”
蘇鴻山面無表情道,“皇上已經要了鎮國公府那麼多顆腦袋,還非要我這顆不可嗎?”
皇上臉色一僵,不知道想到什麼,皇上的臉色更難看了。
夏貴妃幫皇上說話道,“皇上也不想的,當年表哥戰死沙場,所有將士都說你屍骨無存,包括靖南王在內,表哥是如何死裏逃生的?”
蘇鴻山瞥了皇上一眼,淡漠道,“命大,閻王爺不收,才能忍辱偷生到現在,纔有機會給鎮國公府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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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蘇鴻山道,“我身體不適,就先出宮了。”
夏貴妃紅着眼眶道,“表哥都不肯和我多說兩句就要出宮,可是怪我給皇上送的糕點,暴露了你的身份……”
蘇鴻山皺眉道,“表妹多心了,我是戴罪之身,等鎮國公府翻了案,你我表兄妹再敘舊不遲。”
沒看皇上一眼,蘇鴻山轉身就走了。
蘇棠和謝柏庭是來看他的,現在蘇鴻山要走,他們肯定要跟着離開,當下朝皇上福身,跟着蘇鴻山出了御書房。
一腳踏出御書房,身後夏貴妃的聲音就傳了來,“皇上,表哥是心痛鎮國公府受人構陷,沈皇后難產而死,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還要隱姓埋名的活下去,心底難免有些怨氣。”
皇上能不知道嗎,他道,“你退下吧,讓朕安靜一會兒。”
夏貴妃還欲再勸,皇上擺手,她也只能福身告退。
這邊夏貴妃退下,元公公趕緊給皇上端茶,“皇上您消消氣。”
皇上瞥了元公公一眼,“你知道朕在氣什麼?”
元公公能猜不到麼,皇上就沒捱過幾次打,尤其登基之後,在沈皇后陵墓附近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做皇帝的臉面都給丟盡了,皇上一直沒忘記這事,可始終找不到下手之人,現在知道沈二老爺還活着,不用問,肯定是他打的了。
沈二老爺是真敢下手啊。
元公公道,“許是皇上猜錯了,要不您改日問問?”
皇上氣道,“怎麼問?他要否認還好,他要承認了,朕要怎麼處置他?”
元公公,“……”
這還真是個問題。
照這麼看,皇上那頓打只能算了。
再說蘇棠和謝柏庭跟隨蘇鴻山出了宮,到宮門口,蘇鴻山就道,“你們回靖南王府吧。”
蘇棠道,“爹爹身子虛弱,我們護送你回信王府。”
蘇鴻山笑道,“我沒那麼虛弱。”
蘇棠就道,“我總不能以後都不去信王府了,不過爹爹應該很快就搬鎮國公府住了吧?”
蘇鴻山點頭,“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了,就不便再在信王府住下去了。”
蘇棠高興一笑,蘇鴻山見了心下嘆息,叮囑道,“信王府對你對爹爹都有恩,爹爹不希望雲葭的任性,影響到你對老王爺老王妃的敬重。”
蘇棠點頭,“女兒知道。”
蘇鴻山欣慰,不再阻攔他們隨他去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