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伯夫人爲難道,“老王妃和我推心置腹,那我也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葭兒的性子要想拗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您老要我承安伯府嚴加管教,三太太同意嗎?”
信老王妃臉一沉,“我還沒死,信王府還輪不到她說了算!”
承安伯夫人又道,“您老要這麼說,那我可就真管了,就怕到時候您會捨不得,還有葭兒,我怕她受不住氣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承安伯夫人不是沒手段的人,以她的手段,只要信王府不摻和,她保管把雲葭管的服服帖帖的,只是顧慮太多,平常都裝聾作瞎由着雲葭鬧騰去。
承安伯夫人怕信老王妃只是一時之氣,到時候管教狠了,沒得惱她管的太嚴,自己都捨不得管的孫女兒被她又是罰跪又是罰站的,能不心疼麼?
信老王妃還能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兒有多能鬧騰,當下讓徐媽媽端來紙筆,給承安伯夫人寫下一張紙條,要雲葭真不服管教玩尋死覓活的把戲,就由着她去,只要承安伯府佔理,信王府絕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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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信老王妃的親筆承諾,承安伯夫人手都有些顫抖,不能不激動啊,承安伯府雞飛狗跳了半年,總算是有平靜的希望了。
再說蘇棠回了靖南王府,才走到花園,王妃就快步走過來,拉着蘇棠的手問,“沒事吧?”
這麼緊張,顯然是知道她在信王府裏發生的事了,蘇棠搖頭,“母妃放心,我沒事。”
雖然丫鬟一而再的說蘇棠沒事,但不見到蘇棠的人,王妃就始終不放心,“沒事就好,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叫母妃和庭兒怎麼辦……”
有些話王妃是不好說,畢竟信王府是蘇棠的孃家,她總不能不讓蘇棠回孃家看望爹孃和祖父祖母,可回去就難保會碰到雲葭,想到雲葭,饒是王妃的溫和性子,都忍不住想罵人了,從來就沒有人負過雲葭,偏弄的好像所有人都欠了她似的,打不得罵不得,王妃都替蘇棠感到委屈。
蘇棠眼眶微紅,王妃心疼道,“回去好好歇着,以後回信王府都讓庭兒陪你去。”
蘇棠點頭應下。
這邊蘇棠帶着半夏回了靜墨軒,謝柏庭就回來了,眼底是緊張心疼,還夾雜了幾分隱忍的怒火。
確保蘇棠沒事,謝柏庭冷道,“當初我就不該讓承安伯世子救她。”
他從來沒這麼後悔過。
蘇棠道,“你確實把承安伯世子給坑了,只能儘量補救了,以後雲葭再敢和我說一句重話,我那些毒藥可不是蓋的,我非整的她以後看到我繞道走不可。”
半夏在一旁潑冷水道,“世子妃給她下了毒,皇上肯定讓你給她解藥。”
她爲什麼一而再的容忍承雲葭,還不就是因爲護着她的人多,還一個比一個身份尊貴,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讓再讓,可換回來的是雲葭的變本加厲。
以後她絕不會再忍了。
蘇棠咬着牙道,“皇上管不了她就管我,我連他一塊兒毒!”
本來蘇棠是要在信王府陪信老王妃喫午飯的,鬧了一通,午飯也沒喫,出府之前說不回來喫午飯,小廚房便沒做,知道蘇棠和謝柏庭都沒喫午飯,趕忙燒了幾個小菜端上來,蘇棠和謝柏庭將就着吃了一頓。
蘇棠懷着身孕本就沒什麼胃口,今兒又受了一通驚嚇,就吃了半碗米飯,疲憊極了,就上牀睡下了。
謝柏庭幫她掖好被子就去了書房,陳青道,“在信王府裏,屬下沒法做到世子妃走到哪兒,屬下跟到哪兒,今日得虧承安伯世子去的及時,不然……”
想起來,陳青都後怕。
謝柏庭又何嘗不是,他道,“得想個辦法讓岳父一家搬出信王府。”
陳青就道,“要抖出蘇老爺就是鎮國公府二老爺的身份嗎?”
抖出來很簡單,只要放出風去就成了。
只是這個辦法,被謝柏庭一口否決,“不可。”
“因爲兩封僞造的密信,皇上將寧王和宋國公關進了刑部大牢,要這時候抖出岳父是鎮國公府二老爺,太后必會率寧王黨羽逼皇上將岳父一家也關刑部大牢去,我要這麼做了,豈不是幫了寧王和宋國公?”
雖然皇上關不了寧王和宋國公幾天了,但謝柏庭怕蘇小北和六皇子在寧王和宋國公手中,一旦他們能出獄了,蘇小北和六皇子就沒了用處,那麼處心積慮抓的人,不可能輕易就放了,萬一一怒之下殺了蘇小北和六皇子,倒是他之過了。
他只是防備而已,如今雲葭小產,短時間內出不了門,沒那麼急。
陳青忙道,“是屬下思慮不周。”
謝柏庭坐在那裏想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讓岳父一家子搬出信王府,又不用暴露身份。
然而他還沒想出好辦法來,那邊蘇鴻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這一日,天氣晴好,天空飄着大朵的雲,一點也不悶熱,蘇棠閒來無事,便帶着半夏茯苓去花園賞花,賞着賞着就變成了採花,採了四籃子花回靜墨軒,才上臺階,那邊飛奔過來一小廝道,“世子妃,不好了,您的父親蘇大人在宮裏嘔吐不止,皇上傳您即刻進宮。”
蘇棠心頭一震,脫口道,“我爹怎麼會嘔吐不止?”
這話問丫鬟那是白問了,丫鬟只是來傳話,她哪裏知道蘇大人怎麼會嘔吐呢,她也好奇啊。
蘇棠擔心蘇鴻山是中了毒,畢竟沈詢就差點在宮裏折了命,蘇棠轉身就出府,半夏趕緊把手裏的花塞給傳話丫鬟,追上蘇棠道,“世子爺在府裏,不等世子爺一起去嗎?”
“他會追來的。”
蘇棠走的很快,她到王府大門口了,謝柏庭才追上來,陳青趕馬車過來,蘇棠道,“騎馬去。”
謝柏庭雖然覺得騎馬顛簸,但岳父性命攸關,也只能依蘇棠了。
抱着蘇棠上馬背,謝柏庭就騎馬帶蘇棠進宮了。
剛從馬背上下來,那邊一公公就過來道,“奴才正要去靖南王府傳話呢,世子爺世子妃就到了。”
謝柏庭問道,“去傳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