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非染看了看抱着自己光禿禿尾巴的虺眠,覺得把肉肉單獨留在這裏,的確不怎麼靠譜,擡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好,那你跟着孃親!”
鳳非染沒有絲毫猶豫,帶着肉肉直接跳入了潭水。
一入水中,肉肉便直接游到了鳳非染的手腕上,化身成爲小手鐲,控制水流,帶着自家孃親快速的朝着潭底而去。
虺眠連忙跟上:“等等我!”
一旁被捆成糉子,靠着大樹坐着的鐘敏睜開了眼睛。
她之前額頭被撞破,血流了一頭一臉,此時已經結痂凝固在身上,配上那雙赤紅滿是怨毒的眼睛,整個人狀若惡鬼。
“三師兄,還是你有辦法,竟然主動哄騙那愚蠢的母子去送死……”
鍾遠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低聲咳嗽了兩句:
“咳咳……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也總得想辦法活下去……”
鍾敏露出了一抹獰笑,白色的牙齒被血跡沾染,讓那抹笑容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那鳳非染的實力根本無法探查,說不定身上還帶着什麼別的底牌,你就不怕她活着回來?”
“寒潭之中的危險,我沒有任何隱瞞,全部都說明白了。是鳳非染自己不相信,非要前去探索,死在裏面,只能怪她自己命數不好,她回來,我也有理由推脫。”
鍾敏意味深長的看着眼前的鐘遠:“以前三師兄在我面前,只知道阿諛奉承,我還是第一次知曉,你也有這般頭腦。”
鍾遠傷的嚴重,此時正集中精力運轉玄力,想要把身上的繩索割斷。
可是這繩索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竟然格外堅硬,折騰了半天,別說斬斷了,一點痕跡都沒能留在上面。
鍾遠一陣懊惱,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轉頭看向鍾敏,眼底亮起了光芒。
“你那裏是不是還藏着一枚玄元丹?快些給我!”
鍾敏眼神微微一閃:“玄元丹在須彌芥子裏,須彌芥子早就被鳳非染拿走了。”
“師兄還不瞭解你嗎?那樣貴重的保命丹藥,你一定會貼身放着,快些拿出來給我!我必須儘快恢復玄力,不然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等死了。”
實力恢復,雖然依舊不能穿過寒潭,卻完全可以趁着鳳非染探索寒潭力竭之際,對她進行偷襲,來個攻其不備!
鍾敏咬了咬牙,依舊不承認:“丹藥真的在須彌芥子裏,被鳳非染搶走了!情況如此危急,我爲何還要騙你?”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鍾遠狠狠的磨了磨牙,不再理會鍾敏,專心的繼續對付身上的繩索。
提起丹藥,鍾敏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被廢的修爲,只恨得心頭滴血。
她變成了一個廢人,不僅丹田被毀,就連經脈也全部都被震斷了,根本沒有再修行的可能。
憑什麼要這麼對她?
憑什麼只有她成爲了廢人,兩個師兄卻還好端端的?
“三師兄,鳳非染心思狠毒,你覺得她若是回來,知道了你的盤算,你說她會不會留你性命?”
鍾遠沒有理會,專心的切割着繩子。
鍾敏聲音漸漸聚滿了怒火:“你爲什麼不回答我?你也看我是個廢人了,所以不想再理會我了,對不對?你可別忘了,我即便成爲廢人,那也是壁城的小公主……”
鍾遠注意力被分散,玄力控制不穩,直接發生了反噬,胸口一陣悶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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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你還要鬧騰到什麼時候?如果不是你一上來就招惹是非,我們怎麼會落到今日的田地?”
性命都沒辦法得到保證,誰還有心思再去捧她那個臭腳?
“鍾遠!你竟然敢這樣與我說話,你可別忘了,你和鍾寂不過是我父親養的兩條狗……”
“你說的是,我們是狗,可你若是再廢話,那就是整個星宿城第一個被狗咬死的主子!”
鍾遠目光狠厲。
“我受傷嚴重,玄力沒有辦法割破繩索,但是卻有辦法割破你的喉嚨!”
鍾敏被嚇得一陣瑟縮,被這麼一陣痛罵,倒是找回了幾分理智。
“三師兄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我也只是擔心那鳳非染回來,惱羞成怒直接殺了我們。”
鍾寂傷得更重,迷迷糊糊的將兩人的對話聽在了耳中,卻沒有力氣開口,只能意味不明地發出了一道輕嗤。
鍾遠厭煩的撇了她一眼:“你知道我現在最期盼的是什麼嗎?”
“鳳非染死了?”
“呵,我盼着她平安歸來!”
“師兄你瘋了?”鍾敏不敢自信。
那鳳非染如此對待他們三人,鍾遠竟然還盼着她平安回來?
“瘋的是你!你也不想想,沒有了仙品防禦陣法,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穿過冰魄所在的寒潭。”
“這個祕境可不同於別的地方,因爲有陰陽輪迴鏡的緣故,祕境十年一回轉,如果我們沒有辦法在祕境關閉之前離開,就會被困在這裏十年。而且這十年期間,祕境中冰魄、羲和陷入沉寂,會吸收掉祕境中所有的玄力,你覺得我們還能活下來?”
“鳳非染雖然廢掉了你的修爲,但是卻沒有要我們的性命,說明她留着我們還有用處,只有她順利的通過了寒潭,我們纔有可能活下來。”
鍾敏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無比。
她竟然忘了這茬。
鍾遠深吸了口氣,目光死死地盯着鍾敏。
“所以說,那玄元丹若是在你身上,你就趕緊拿出來給我服用。我若是有機會讓陰陽輪迴鏡認主,就可以徹底掌控祕境,自然可確保你安然無恙,甚至可以動用陰陽輪迴鏡的效用,幫你重塑丹田和經脈,可你若是再執迷不悟,我們怕是就真的要毀在這裏了。”
鍾敏撇開視線,不敢去看鐘遠的眼睛。
“……都說了,玄元丹不在我身上……”
“你……”
鍾遠正欲開口痛罵,突然,風平浪靜的潭水開始泛起漣漪。
片刻之後,潭水的最中心處,一縷寒氣從水中慢悠悠的升了起來。
而後寒氣瞬間擴散,剎那間將整個潭水凍結。
“不好!”
潭水完全被冰封,寒氣卻沒有停止擴散,直接朝着岸邊席捲而來。
“啊!那是什麼!”
鍾敏忍不住發出驚恐的叫聲,啪的一下倒在地上,顧不上會不會擦傷,像蟲子一般用腦袋拱地,努力的向前爬動。
只是,她受傷太過嚴重了,繩子捆得又緊,奮力掙扎了半天,也沒能往前挪動分毫。
鍾遠臉上毫無血色,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