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房子
是夜,夜涼如水。
現在已經是初秋,街道上的行人好像比平時要少一些。
一身長裙的白偌伊,身上也加了一件皮外套,微微束腰的設計讓她的身段看起來特別的苗條。
她的右手邊上牽著一位正好到她腰部以下一點的小女娃,女娃長得很是靈氣。
一張粉嫩的小嘴巴拉巴拉的講著什麽,白偌伊面帶微笑輕輕的笑看著她。
“阿媽,我都好幾天沒有看到阿爸了。”青離嘟著小嘴,臉上帶著一絲失落,“以前都是阿爸晚上才帶我去超市買冰淇淋的。”
“現在我帶你去還不是一樣的!”白偌伊不滿的瞪了青離一眼,“你怎麽老是喜歡粘著你阿爸啊?是喜歡阿媽多一點,還是喜歡阿爸多一點?”
“都喜歡啦!”青離生氣的蹙起的眉頭,“可是是好久沒有看到阿爸了嘛!”
“早上不是跟阿爸視頻了?”白偌伊輕輕的笑道,因為青執要去幫白偌伊跟青離,把戶口之類的東西,從日本遷回到中國來,所以青執這幾天一直在日本跑。
“那不一樣,我抱不到阿爸。”青離抗議著,“阿爸什麽時候回來啦?”
“會回來的!”白偌伊見青離想念青執的樣子,實在是覺得好笑。
母女兩個走著走著,沒有到超市這邊,卻到了白偌伊以前住的小區門口。
白偌伊回國之後,一直就是在白建的家裡住,倒還沒有回到自己的家。那個家當初白偌伊是買下來了的,所以她現在還是能回去。
“等一下去買冰淇淋好不好,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們上去看一看。”白偌伊牽著青離的小手,半蹲下來問青離的意見。
青離仰著小腦袋看了一下小區,看到上面燈火通亮的,“阿媽,你以前住在這裡嗎?”
“是啊,要不要上去看看,我回來這麽多,都沒有去看看。”白偌伊望著這個小區,心裡感慨萬千。
五年之後,她又回到這裡。
“嗯。”青離點點頭,“我也想看看阿媽以前的家是什麽樣子的。”
“好。”白偌伊順手把青離抱了起來,直接帶著她來到了東區這邊的五樓。
樓管還沒有換,看到白偌伊時,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白偌伊衝他客氣的笑了笑,樓管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最後只是象征xin的回應白偌伊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白偌伊帶著青離來到自己的家門口,從包裡換出好久都沒用的鑰匙,鑰匙插進鑰匙孔,扭動後發出一聲“哢”的聲音。
隨著這聲聲音響起,白偌伊心裡猛得疙瘩了一下。彷彿五年之前的記憶,如洪水一般將她的全身湮滅,讓她絲毫都不能動彈。
青離伸手抱著白偌伊的臉蛋,困惑的眨眨眼睛,“阿媽,你怎麽了?你不進去嗎?”
青離的聲音將白偌伊拉回現實,她笑了笑,把青離放了下來。
兩人進了房間,白偌伊順手就把家裡的燈都按亮了起來。
家裡的所有東西都是白偌伊五年前離開時的模樣,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過。就好像這五年來,不過是白偌伊做的一場夢,現在她醒了,又回到了這裡。
白偌伊走進自己的臥室,任由青離一個人在家裡的沙發跳來跳去的。進到臥室裡,一眼就看到牀頭櫃子上放著的照片,照片是合起來的,因為五年前的白偌伊並不想,讓那時的沈霆琛知道。
她把兩個人的合照放在牀頭邊上,白偌伊走過去把相冊打開,上面就是當初兩個人的合照。
照片裡的沈霆琛臉上露出傲嬌而又溫柔的笑意,單手摟著白偌伊瘦弱的肩膀,白偌伊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羞澀。
白偌伊粉唇不自覺的彎了起來,原來只有當事後,才會發現當時的自己是多麽的幸運。
她還沉浸在以往的回憶裡,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或者她是聽到了腳步聲,以為是青離過來了,所以也沒有在意。
直到後背伸出來一雙十分有力的手,二話沒說把她的身子給抱住來,她的鼻腔裡瞬間被那種淡淡的薄荷清香混著男xin身上的味道。
熟悉而又致命。
白偌伊那一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都靜止,腦袋裡一片空白,只聽得到自己心臟如擂鼓般的聲音,“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要把她的耳膜震破。
最要命的是抱著自己的人,把腦袋湊到了白偌伊的耳邊,用著慵懶而又蠱惑的聲音開口道,“你終於回來了,我在這裡等了你五年。”
一句話,就讓白偌伊瞬間坍塌,眼裡的淚水洶湧的冒了出來。
她現在什麽都不想去想,轉過身就要伸手回抱住這個男人。
顫抖的雙手,還未去抱住沈霆琛的身體,只聽到這個房間裡,響了一聲稚嫩而又滿是困惑的女聲,“阿媽,這個叔叔是誰啊?”
白偌伊正好轉過身來,能清楚的看到沈霆琛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所以她現在也能看到沈霆琛的臉一瞬間變得冷若冰霜,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沈霆琛冷冷的推開白偌伊。
他甚至一句話都不想再說,那又本有璀璨星河的眸子裡,沒有任何光澤,也更難看清他現在的心情。
青離幾步跑過來,伸手把白偌伊的手緊緊握在手裡,卻詫異的發現這個叔叔,就是之前在法國看到的好看叔叔。
“唉!叔叔!是你啊!”幼小的青離並不能意識兩個大人的氣氛,還沉浸在與好看叔叔重逢的喜悅中,“叔叔,是我啊!”
青離甚至想要伸手去拉沈霆琛的手,沈霆琛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也聽不出來這個孩子的聲音是那麽的熟悉。
他徑直轉過身,雖然他現在看不到東西。可是這個家裡所有的東西他都一清二楚,所以離開的步伐是那麽的快與迅速,像是揶攝著某著痛苦迅速逃離。
而白偌伊站在原地,早就淚如雨下,泣不成聲的蹲了下來。胸口傳來劇烈的痛意,撕裂著白偌伊所有的感官,她隻感覺自己好像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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