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連連微微一笑,從容不迫,“今晚喫春花姑姑做的飯,娘有事跟你們說。”
她每次這樣說,幾個孩子便收起嬉鬧的表情,嚴陣以待。
放了墊子的藤椅上,喬連連把今天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
末了她道,“你們爹那裏我已經差人把事情送了過去,現在我要提醒你們,韓家但凡出手,你們幾個必定有人會成爲目標,接下來都得小心謹慎些,莫要再鬧出幺蛾子,讓爹孃爲你們擔心。”
這話說的,曾經鬧出幺蛾子的大閨女羞紅了臉,低着頭不說話。
虞非城嘆着氣,爲妹妹打圓場,“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往後我們必定小心,娘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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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猶豫後,他又問,“娘打算就這樣靜靜等待着韓家動手?”
喬連連被問的一愣,“……不然呢?”
虞非城嘴角勾起,無奈地搖頭一笑。
娘果然還是娘,雖然做事情雷厲風行,恩怨分明,智慧手段也不屬於任何人,但她就是心不夠狠。
韓家這件事,她挑釁得很好,唯獨對趙家大夫人的處理不夠狠戾。
四喜樓的一場鬧劇固然能讓趙韓兩家生惱,但還不夠讓他們發瘋,讓他們癡狂。
要做,事情就得做絕。
既然娘狠不下來心,那就讓他去做吧。
在娘鋪平的道路上,把事情做到極致。
虞非城扭過頭,對着空中某個方向比了比手勢,沒有說話。
一旁的虞非鵲卻有些擔心,“娘,趙家大夫人,怕是會向娘發難。”
畢竟那麼多人看到喬連連邀趙恆喫飯,躲是躲不了的。
韓家若是拿喬連連的名聲發難可就糟了。
“不怕。”喬連連卻十分自信,“我當時留了個心眼,讓韓東家留在了旁邊。”
雖然在趙恆眼裏韓兆只是個伺候的,但實際上他也是四喜樓的東家。
作爲一個近日經常光顧四喜樓的大主顧,兩位四喜樓的東家一同邀客人用餐,似乎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虞非鵲這才鬆了口氣,一臉的輕鬆。
旁邊的虞非城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嘴角微勾,似乎想說,你們擔心的都沒有必要,但又沒有講出來。
很快,李春花端來了飯菜,一家人吃了完飯才揮手告了別。
這一夜,格外寂靜。
以至於第二天趙家大夫人韓文馨的死訊傳來時候,喬連連都沒有反應過來。
京城流傳出的消息說,韓文馨是自殺的。
她穿着最喜歡的衣裳,平躺在玉牀之上,神情有些猙獰,是吞金而亡。
這是世家女子最喜歡的一種自殺方式。
傳言吞金而亡的人含金死,含金生。
下輩子一定會投個好胎,一輩子順風順水。
所以也有傳言,只有過得不幸福的女人才會選擇吞金這種死法。
正好跟昨日四喜樓的大戲對上。
趙家大夫人過得幸福嗎?
以前人們不知道,經過昨天算是知道了,絕對不幸福。
所以她吞金而亡。
所以她是……趙家大爺趙恆逼死的??
這個揣測像旋風一樣在京城刮過,顫抖了京城百姓的心,也顫抖了趙家人的心。
“不可能!”趙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滿臉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呢?
絕對不可能的。
昨天晚上,韓文馨服了解藥之後就冷靜了,她念着喬連連的名字,琢磨着要如何讓清平郡王妃名聲盡失,讓她成爲京城女眷裏的笑話。
她復仇的心情那麼強烈,乃至於趙恆都感知到了,甚至還爲喬連連生起過一瞬間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