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是夏貴妃送去信王府的,有多虛弱,夏貴妃比誰都清楚。
她冷道,“救不活小公主,我不怪信王府,但信王府瞞騙我至今,將本宮玩弄於鼓掌之中,本宮絕不饒恕!”
不饒恕就不饒恕吧,她還能把信王府怎麼着不成?
雲三太太毫不在意道,“老王爺老王妃一直不贊同貴妃娘娘告訴皇上沈皇后的女兒還活着,是夏貴妃你爲了洗刷冤屈抖出了這事,老王爺爲了阻攔皇上封葭兒爲公主,不得不撒謊說葭兒十八歲之前不宜認祖歸宗,我信王府沒那麼在乎一個公主的位份,更不屑於去算計。”
這話雲三太太說的理直氣壯,因爲信老王爺信老王妃確實不在乎。
公主聽着風光無限,可要說日子滋潤,哪有她的葭兒過的舒坦,當朝皇叔唯二的親孫女,走到哪裏不是衆星捧月,毓陽郡主照陽郡主連皇宮都出不去。
見夏貴妃氣到頭頂冒煙,雲三太太道,“皇上那兒,貴妃娘娘不必擔心,老王爺會去和皇上解釋清楚的。”
夏貴妃氣道,“皇上一直希望他和沈皇后的孩子能生下來,爲此不惜搶了靖南王世子妃記名在沈皇后膝下,這些日子,皇上有多寵愛雲葭,你比誰都清楚,現在去告訴皇上,他和沈皇后的女兒早在十六年前就夭折了,你讓皇上如何承受得了?!”
雲三太太眉頭緊鎖,“那貴妃娘娘的意思是?”
“繼續瞞着皇上!”
雲三太太錯愕的看着夏貴妃。
欺君之罪由信王府一力承當,皇上不會怪罪她夏貴妃,她卻選擇繼續欺瞞皇上……
雲三太太想到沈詢中毒,想到夏貴妃聽說找到證據證明鎮國公府是被人構陷時的惶恐和不安,她看着夏貴妃道,“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事皇上總有知道的一天。”
夏貴妃眸光冰冷的從雲三太太臉上掃過去,“知道紙包不住火,一直瞞着本宮做什麼?!”
雲三太太啞然。
夏貴妃一甩雲袖,轉身坐到貴妃榻上,冷道,“別以爲本宮不知道你心底打的什麼算盤,這麼多年,本宮賞了葭兒多少好東西,又哄着皇上賞了葭兒多少,真當本宮好糊弄呢,葭兒如今只是承安伯世子夫人,沒了本宮對她的疼愛,沒了沈皇后女兒這個身份,她還能有今日的風光?”
“信老王爺信老王妃沒告訴本宮小公主夭折了,本宮就當她還活着,信王府一日沒找回公主,雲葭就給我繼續做這個公主!”
雲三太太有些怕夏貴妃了,她道,“你爲何一定要沈皇后的女兒活着,甚至不惜要葭兒冒充?”
夏貴妃眸光一掃,“本宮做事還需向你解釋嗎?!”
“你要想嚐嚐本宮的手段,就把本宮的話當耳旁風試試。”
那冰冷的眸子落在身上,雲三太太彷彿置身冰窖,連骨頭都在打寒顫。
雲三太太沒再說什麼,朝夏貴妃福了福身,帶雲葭出宮。
這邊雲三太太出門,那邊毓陽郡主從屏風後出來,嘟着嘴不滿道,“您怎麼還讓雲葭繼續冒充公主,她連女兒都敢欺負。”
想到雲葭連累她被皇上罰,還讓她陪着逛了那麼久的御花園,還拖她進蓮花池,沾一身的泥巴,毓陽郡主就氣不順。
夏貴妃叮囑毓陽郡主道,“母妃知道你生氣了,但氣再大,也得給母妃忍着,不許再和雲葭起爭執,壞母妃的事,聽到沒有。”
毓陽郡主挽着夏貴妃的胳膊,乖巧的點了點頭。
知道母妃不是真疼雲葭,雲葭不是真的公主,她的嫉妒心就煙消雲散了,她堂堂公主還犯不着去嫉妒一顆棋子。
再說雲葭跟着雲三太太出了昭陽宮,雲葭就問雲三太太道,“娘,夏貴妃爲什麼看到我後背上沒有胎記會那麼生氣?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雲三太太心頭亂的很,沒有說話,雲葭垂眸道,“我不是沈皇后的女兒是不是?”
她雖然任性嬌縱,但她並不傻。
被夏貴妃掐過的後背到現在還隱隱作疼,夏貴妃的臉色和反應已經告訴她一切了。
雲三太太摸着雲葭的臉道,“你是娘生的,以前娘以爲夏貴妃疼你,是因爲她認定你是沈皇后生的,到今兒我才知道,她壓根就不在乎誰是沈皇后的女兒,她只是需要沈皇后女兒這顆棋子。”
“聽孃的話,以後沒有皇上傳召,不要進宮。”
雲葭連連點頭,她今兒仗着自己得皇上寵愛,沒把毓陽郡主放在眼裏,以後再進宮,毓陽郡主絕饒不了她,她躲着都來不及,哪還敢往宮裏頭湊。
知道自己不是公主,雲葭並沒有失落,或許因爲她和皇上並不親吧,本來她就是信王府嫡女,身份就尊貴,除了蘇棠,沒人敢不把她放在眼裏,成了公主,還是一樣。
公主身份帶給她的尊榮沒多少,知道自己不是爹孃親生的,她可是哭了好些天,她寧願一輩子做爹孃的女兒。
雲葭挽着雲三太太的胳膊,母女兩往出宮的方向走。
再說蘇棠和謝柏庭,坐馬車出宮,剛走到醉仙樓門前,就被從醉仙樓二樓一躍而下的信安郡王他們攔住了去路。
謝柏庭抱着蘇棠,問陳青道,“怎麼了?”
接着信安郡王的聲音就傳來了,“我們找大嫂。”
蘇棠掀開車簾,問信安郡王道,“找我什麼事?”
信安郡王一臉祈求道,“大嫂,我想要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他說完,齊宵和沐止的臉也出現在蘇棠視線範圍內,讓蘇棠別忘了他們。
蘇棠正要點頭,謝柏庭先她一步道,“半年後給你們。”
半年?
他們半天都等不及好麼。
信安郡王眼巴巴道,“既然送我們,能早點送嗎?”
蘇棠看着謝柏庭,謝柏庭道,“要想早點拿到,只能你們去軍器監自己打造了。”
信安郡王眼睛睜圓,“不是吧?”
謝柏庭道,“軍器監這幾個月忙着鍛造兵器,只能騰出一兩名鐵匠打造,一把匕首日夜不停就要十天,半年能拿到就算快了。”
信安郡王看向齊宵,“軍器監有這麼忙嗎?”
齊宵道,“我有好些天沒去軍器監了,不過最近父親倒是忙的不見人,再說了,柏庭兄還能騙我們嗎?”
管軍器監的就是他爹,要是騙人的,他回家一問就戳破了。
信安郡王是急性子,可忍不了半年後纔拿到削鐵如泥匕首,便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自己動手打造一把削鐵如泥匕首也好,將來還能做傳家寶。”
這個提議,齊宵和沐止一致贊同。
他們三個迫不及待要去軍器監,就告辭閃人了。
蘇棠望着謝柏庭,“你匡他們做什麼?”
謝柏庭惆悵道,“他們要削鐵如泥的匕首得親自去打造,你以爲我就能倖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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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驚訝,“你也要去?”
謝柏庭揪蘇棠的鼻子,“皇上寵你,可不寵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