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酒將蕭兮兮的話翻譯成南月話。
越剛聽完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他懷疑這兩個外鄉人是故意來噁心自己的,可他沒有證據。
當香噴噴的蛇羹被端上桌,越剛心裡不爽,毫無胃口。
蕭兮兮和方無酒的胃口卻很好。
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越剛原本是想試探一下這兩人的深淺,從結果來看,這兩人的實力遠比他預想的還要厲害。
縱使他心裡很不痛快,也還是忍了下來。
吃飽喝足,越剛親自帶著方無酒和蕭兮兮離開寨子,隨行還有一支二十人的隊伍,共同前往大月寨。
大月寨是南月三十二寨中最大的一個,同時也是南月王居住的地方。
一行人在茂密山林中穿行。
南月多瘴氣,他們經過的地方就有瘴氣。
越剛作為本地人,自小就服用特製的藥物,身體已經對這些瘴氣產生抗性。
可蕭兮兮和方無酒是外地人,初次接觸這種瘴氣,越剛也沒提醒他們要做防護措施,按理說他們應該會出現中毒反應才對。
然而這兩人卻跟沒事人似的,依舊腳下生風,速度絲毫不比越剛等人慢。
越剛見狀,心裡越發對這兩人的來歷感到驚疑不定,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也更加小心謹慎。
五天后,他們順利抵達大月寨。
可能是因為南月王病重的緣故,整個大月寨的氣氛都非常緊張。
在經過一系列的盤查過後,蕭兮兮和方無酒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南月王。
在見到南月王的時候,蕭兮兮微微一愣。
她原本以為南月王應該是個男子,沒想到居然是個女子,而且還是非常漂亮的大美人。
南月王看著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綉有五彩鳳凰花的衣裙,腰肢纖細,白皙的脖頸上帶著層層疊疊的銀項圈,頭戴銀絲製成的精緻花冠。
她雖然已經算不上年輕,身上卻有著她這個年紀獨有的成熟風韻。
即便她病重,神情看起來很是憔悴,臉上沒什麼血色,但美人就是美人,即便病了也還是好看的。
但奇怪的是,她身上並未看到刺青。
越剛單膝跪地,低頭見禮。
蕭兮兮和方無酒沒有下跪,他們用大盛朝的方式向南月王行了一禮。
南月王斜靠在軟榻上,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淡淡說了句。
「免禮。」
說的竟然是大盛官話,且發音及其標準,一點口音都沒有。
越剛略懂一些簡單的大盛話,其中就包括免禮二字。
他站起身,用南月話將蕭兮兮和方無酒的來歷介紹了一遍。
南月王微微頷首,用南月話說道。
「難為你特意尋來這兩人給我治病,這一路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越剛彎了彎腰,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南月王看著蕭兮兮和方無酒,用大盛官話問道。
「你們兩人應該不是什麼遊方郎中吧?大老遠地跑來南月是有什麼要事?」
這話問得很不客氣。
就差指著他們的鼻子質問他們到底有何企圖?
那些南月平民或許很好騙,可南月王卻很不好忽悠。
方無酒也不隱瞞,坦然回答。
「實不相瞞,我們是奉家師之命,送一樣東西給您。」
南月王微微蹙眉:「你們師父是誰?」
方無酒:「玄機子。」
南月王乍一聽到這三個字,面上出現了瞬間的怔愣。
那一瞬間她的大腦像是空白了。
她很快回過神來,漂亮蒼白的面容上浮現出慍怒之色。
「那傢夥還沒死嗎?!」
蕭兮兮呆住了。
按理說見到故人後輩來訪,不應該是高興的嗎?
可南月王這副恨不得玄機子去死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方老狗不愧是方老狗,此時依舊很穩,一點不慌。
「家師如今一切安好,他還讓我們替他向您問聲好。」
南月王冷笑:「當年他走得那麼瀟灑,自然是一切都好,他怕是連孩子都有好幾個了吧?他過得順遂,現在倒是有臉來問我好不好了?你看看我這樣,你覺得我過得好嗎?!」
因為情緒太過激動,一口氣沒提上來,她說完便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最後竟是咳出一絲鮮血來了!
侍女們見狀都被嚇得不輕,慌忙讓人去請郎中。
方無酒主動道:「我會醫術,不如讓我給南月王看看?」
侍女們不敢做主,都看著南月王。
南月王虛弱地吐出三個字。
「不用,滾!」
於是方無酒和蕭兮兮就被侍女橫眉冷目地趕了出去。
很快郎中急匆匆地趕來了。
屋內一陣兵荒馬亂。
此時沒人顧得上去管蕭兮兮和方無酒,兩人就這麼站在門外等候。
蕭兮兮小聲問道:「大師兄,師父和南月王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南月王在聽到師父的名字後,會那麼生氣?」
方無酒嘆了口氣。
「具體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師父當年接到的師門任務,就是拿走南月最珍貴的一件寶貝。
當時師父還有好幾個師兄弟,但最後只有師父成功完成任務。
他帶著那件寶貝回到玄門,順利接任掌門之位,併發下誓言,此生再不入南月。」
蕭兮兮聯想到剛才南月王的激烈反應,腦內立即湧現出一篇三十萬字的狗血虐戀情深言情文。
「難道是師父當年為了完成任務,故意欺騙南月王的感情?
他在拿到任務指定的寶貝後,就把南月王給甩了,毫不留情地回到玄門接任掌門之位。
他之所以發誓此生不入南月國,就是因為心虛愧疚,不敢面對南月王。
而南月王一直都記著當年被欺騙的經歷,至今想起他還恨得咬牙切齒。
我滴老天鵝啊!
這麼一想,師父簡直就是渣男本渣啊!」
方無酒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你少看點話本。」
蕭兮兮從懷裡摸出那個藍色香囊,發愁地道。
「這應該就是他們兩人的定情信物吧。
師父讓我把它還給南月王,南月王那麼恨他,還能收下它嗎?
她怕是看到這東西又要被氣得吐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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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無酒:「他們之間的恩怨應該沒你想得那麼簡單,等下你把香囊給南月王,至於收不收就是她的事了,我們儘力而為吧。」
蕭兮兮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原以為有師父和南月王的交情,此行應該會很順利,可眼下看來,是她想得太樂觀了。
接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