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黨派立場

發佈時間: 2024-06-26 01:4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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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黨派立場
  衛琬回過神,袖中握緊的拳頭驀地松開了,眼眶裡的晦暗腥紅風吹雲散般頃刻淡了,她若無其事地上前給他斟滿了茶。

  布政使不由多看了一眼衛琬,衛琬低著頭,他也只能看到她的一小截下巴,遂眯著眼玩笑道:“大都督的這個小錦衣衛好特別。”

  殷霆端起茶盞的時候,看向布政使,道:“李大人喜歡?”

  布政使連忙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隨口一說。”

  隨著天色漸晚,兩場戲也散了場,布政使請殷霆移步用膳。

  進來送菜侍奉的都是模樣長相精致的妙齡女子。等一道道精致的晚膳菜肴呈上了桌,布政使便主動給殷霆斟酒,飯食間終於提到了正題。

  布政使看了看殷霆,道:“朝廷換了新的首輔,內閣也重組了一遭,相信大都督已經有所耳聞。”

  見殷霆沒什麽反應,布政使事先也了解過這位的脾氣,有話直說的好,他心裡透亮透亮的,有時候拐彎抹角多了,適得其反。

  於是布政使便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這次下官宴請大都督,另有要事相求。下官想求大都督給個機會。”

  “本督能給你什麽機會?”

  布政使道:“這升遷進京的調任,幾年輪一次,今年吏部提名本應是下官,可是如今新首輔一上任,調任的竟變成了衛參政,眼下調令正在路上,很快就會傳過來。”

  為此布政使才十分懊惱,哪有布政使不動,而參政卻調去京城的道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那麽快提拔衛辭書,結果現在反倒變成了自己的絆腳石。

  衛琬抿了抿唇,還真的……被殷霆給說中了。

  幸好今日跟殷霆來了這一趟,有機會聽到第一手的消息。如若不然,錯過了今日,很快衛家就要調回京城,她再想找機會可就難了。

  其他的事,衛琬暫且什麽都不關心,她關心的,只有眼前這一樁,不得不做的事。

  殷霆道:“若要給機會,李大人是不是求錯了人,要求理應去求新任的首輔才對。他手上才是掌管天下文官任命的。”

  “正是因為調令是新首輔下的,下官才別無他法。聽說這次新首輔南下查鹽鐵走私一案立下大功才得以執領內閣,”說著布政使便起身,朝殷霆恭恭敬敬地深揖大拜,“而大都督全勤朝野,耳目通天,朝野上下只有大都督能夠與之抗衡。若是大都督肯出手相助,定然能夠扭轉乾坤。”

  布政使躬身垂頭,又道:“只要大都督肯提攜下官,下官縱使文臣,亦不留余力為大都督所用,定會對大都督忠心耿耿,效犬馬之勞。”

  在京為官,無法避免會有黨派之爭。而京城裡最大的兩個對立黨派,便是內閣與大都督府。

  現在內閣首輔繞開布政使而提攜他手下的參政,意思很明顯,根本不欲起用他。而殷霆此刻還在城裡,布政使為了扭轉局勢,唯一能投靠的只有殷霆。

  而他一個文官,如能升遷進京,站在內閣那邊充當殷霆的眼線,對殷霆來說也有好處。

  衛琬沒等到殷霆的回答,轉身便悄然退了出去。

  她認為的沒錯,今日跟著殷霆出來,確能見到官場黑暗的一面。她根本不想聽到殷霆怎麽回答。

  答案很明顯,誰都會趨利避害。

  更何況他身處高位,玩弄的是權勢,而不是關心為官善惡。

  因為這一身錦衣衛裝扮,衛琬在梨霜園裡暢通無阻。她只要說一聲大都督想聽人撫琴,便有人立刻去安排琴伎準備。

  對於琴伎來說,能為大都督撫琴,是多榮耀的一件事,梨霜園裡最好的琴伎當然要好生準備打扮一番。

  這裡的所有女伎,不光有一副才情,還無不生得花容月貌。

  衛琬隨後進一間房時,入目之處,可見琴架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古琴。而一女子端坐妝鏡前,正描眉敷面。

  她便是被安排去殷霆和布政使那裡去撫琴的琴伎。

  琴伎從銅鏡裡看到衛琬進來,且見她錦衣衛裝扮,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見禮。

  衛琬看了一眼琴架上的琴,又看了一眼妝台上擺放著的胭脂水粉,旁邊的衣架子上還掛著一套雪白的衣裙,琴伎以為衛琬是來帶她過去的,道是更完衣便可隨衛琬去大都督處。

  而這邊房裡,這頓晚宴進行到中途,錦衣衛敲門進來,附在殷霆耳邊說了幾句,殷霆便起身離開。

  布政使見狀問:“大都督要往何處去?”

  殷霆走出房門,神情如常,道:“李大人稍坐,本督去處理點小事。”

  衛琬坐在妝台前,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她摘去了烏紗帽,放下長發,正拿著青黛描眉。

  那雙眼平靜漆黑得無邊,她的動作不慌不忙,唇上朱紅、臉上胭脂,眼角輕點一抹朱砂痣。像是朝陽升起前,天邊浮動的第一抹雲霞,半分絢爛半分如煙,繞人心間。

  而本該穿在琴伎身上的雪白的曳地長裙,此刻卻穿在了她的身上。本該去撫琴的那琴伎,已經被衛琬下了幾針,安安穩穩地躺在帷幕後面。沒三兩個時辰是醒不來的。

  今日梨霜園裡人多,彈琴唱曲兒、歡聲笑語、縱情酒色之下,誰分得清誰是誰。不得不說,布政使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時機和地點,最是好渾水摸魚的時候。

  鏡中的女子一點點蛻繭成蝶,那張酷似繆嵐的臉,隨著她越來越長大,只會越來越絕代芳華。

  她起身朝琴架走去,隨手輕撫那一張張古琴上的弦,然後隨便挑了一把,抱在懷裡便準備出門。

  然而,還不及走出門口,不料房門突然往裡一推。

  這房門她已經上了閂的,可外面的人推門時毫無阻滯感,根本就像是在推沒有上閂的門一般,隨著門扉拉開,那門栓輕巧地應聲而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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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琬一驚,抬頭便見殷霆正閑庭信步地走了進來。

  這裡是琴室,琴伎擺琴的地方,因而甚少有客人到這裡來。廊外空無一人,但樓上樓下的笑語聲卻不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