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沉默着,又圍着石頭轉了一圈,仔仔細細地將裏面的構造看了一遍。
回到餘老闆身邊時,突然展開笑顏,“我建議,您把這塊石頭給切開!”
“什麼?!切開?!”餘老闆和江老聞聲,同時震驚地朝她看過來。
“對!切開!”蘇瑤自信地應道,“這塊石頭雖然外殼表現不好,但,我認爲它夠大夠厚,越往裏不確定性越大,越可能賭到品質好的翡翠。”
“可是……”
餘老闆看了江老一眼,見他捋着鬍鬚,一副沉思的樣子。
他爲難地說,“可是,依據外殼特徵推測,裏面大概率都是種質差水頭短的豆種翡翠了,我要是切了,連200萬的本錢都回不了。”
蘇瑤不慌不忙,“你自己也說了,這塊石頭當初買下來的時候,就有賭石的意思了。既然要賭,幹嘛不賭到底!?說不定,一刀下去,單車變摩托,不僅不虧錢,還能淨賺幾百萬呢!”
“你……你確定嗎?!”餘老闆試探着問。
蘇瑤微微一笑,“這世上就沒有能十成確定的事情,但,我有八成把握!”
嘴裏說着八成,可,她的表情卻是十足篤定。
餘老闆還很猶豫。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江老發了話,“餘老闆,蘇小姐說的有道理,既然當初是本着賭一把的初心把它買回來,那不如就堅持到底。何況,就算虧損,對你餘老闆來說,區區一兩百萬,根本也不算什麼。”
餘老闆抿着脣,思索了一會兒。
終於,心一橫,大腿一拍,“好,那就聽蘇小姐的,這石頭,咱們給它切了!”
說完,他便立刻喊了人來,讓他們去準備切割機和切翡翠的專用刀片。
一切安排完畢,餘老闆轉身,客氣地說,“今天多虧了江老和蘇小姐,是你們幫我下定了決心,讓我心裏一直懸着的石頭落了地。走,咱們先去側室喝茶,午飯我一定好好招待二位。”
江老笑着,“餘老闆太客氣了,今天你這石頭開切,主要功勞還是在蘇小姐,我老頭子只是跟着她沾光而已。”
蘇瑤紅着臉,“我……我也沒幫什麼忙,石頭還沒切開呢,是漲是跌還不能確定。”
“你就別謙虛了,昨天在玉石拍賣大會上,就是你眼裏的那種堅定的目光說服了我,今天你還是那樣的目光,我相信,你的判斷不會出錯。”
江老笑眯眯地看着蘇瑤,眼神裏滿是讚賞之色。
他一向欣賞敢於堅持己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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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蘇瑤還是個女人。
她身上那種不卑不亢,自信堅定的氣質,便更顯得少見又難得了。
餘老闆咧着嘴,“對對對!我是得好好謝謝蘇小姐!”說着,他伸手做出個“請”的姿勢,“先去側室休憩片刻吧。”
蘇瑤不好意思再推辭,於是跟在江老身後,在餘老闆的引領下,朝側室走去。
茶水喝了沒幾口,蘇瑤的手機便在提包裏不安分地響起來。
她摸出看了看,忙對江老和餘老闆道,“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走出側室,一直沿着迴廊走出好遠,才接聽起來,小聲道,“喂。”
她刻意壓低的嗓音,讓顧宇森的警惕心瞬間拉高,“瑤瑤,你在哪兒,在做什麼?!”
“我在外面,沒做什麼。你給我打電話,是我要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男人嗓音沉下去,“上來就問我調查的事!公事公辦的態度,也太生疏了吧!你跟我就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嗎?”
蘇瑤眨眨眼,勾着嘴角,“大少爺,我正忙着呢,你要是沒什麼正事,就先這樣吧。”
“忙着?!”語氣中增添一絲哀怨,“剛纔不是還說沒做什麼嗎?!”
“.…..!”
這男人什麼時候學會摳字眼的?!
蘇瑤咬了咬牙,“我在外面和別人一起看翡翠呢!”
“是嗎?!”還是有些質疑,“看翡翠幹嘛鬼鬼祟祟的,不肯明說。”
“有前輩在,我不得收斂一些。而且,我怕你是要跟我說林建祥的事,涉及到我爸爸,我不想讓不相關的人聽到。”
“哼!”委屈巴巴地,他問,“那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我看看,你有沒有在騙我!”
“大少爺!”蘇瑤無奈地嘆氣,“我有必要騙你嗎?!”
“我不管,你不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就不告訴你已經查到的信息。”
眼光一閃,蘇瑤驚喜地問,“這麼說,你真查到了些東西,是嗎?!”
顧宇森仰着脖子,一臉得意,“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哪兒了嗎?!”
蘇瑤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告訴你了,你也來不了呀!你不是被顧叔叔困在專享診所,門都出不去嗎?!”
“這你別管!我自有辦法!”
“怎麼着?!你真敢偷跑,就不怕顧叔叔發現之後,打斷你的腿?!”
“斷腿就斷腿,爲了討老婆,我顧少爺豁出去了!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捨不得斷腿套不着老婆!”
蘇瑤失笑,“那行,我告訴你地址!不過,我中午就走了,你要是12點之前趕不過來,那可不關我的事!”
說完,她擡手便掛斷了電話。
幾乎是同一時間,顧宇森的微信就發了過來。
“瑤瑤,快點,地址拿來!”
蘇瑤勾着嘴角,“有那麼着急嗎?!”
邊說着,邊將江老發給她的信息複製粘貼給了顧宇森。
轉身,往側室走,路過迴廊旁的荷花缸時,她停下腳步,駐足欣賞了片刻。
不知道爲什麼,心情竟出奇地好,粉嫩的荷花落在眼裏,比平時更加嬌美喜人了。
顧氏專享診所。
顧宇森看着手機裏剛收到的地址,抿起薄脣,暗暗想了想。
片刻之後,他按下了牀邊的呼叫按鈕。
幾十秒之後,Peter匆匆忙忙地衝進病房。
“少爺,您怎麼樣?哪裏不舒服?!”
面對他緊張的注視,顧宇森躺在牀上,雙手枕在腦後,翹着二郎腿,懶洋洋地說,“我是舒服還是不舒服,就要看你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