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番外之阮思義vs喬氏(9)
有一塊缺了角的硯台,兩隻筆尖墨已經結塊了毛筆,還有一摞白色的宣紙。
阮思義愛好風雅,書房裡擺放的書籍和字畫都是那種極為名貴的,當初那些人卷物逃跑,最後沒東西可卷,便把書房的東西都掃蕩了。經過大家各種淘撿,也就給阮思義剩了這點東西。
阮思義神情複雜的摸摸這些東西,沒有說話。
第二日他找喬氏要了二兩銀子,他沒說幹什麽,喬氏也沒問。
晚上,他抱了一個特製書箱回來了。是那種一尺半寬半人高箱體,既能背在身後,也能當個簡易小書桌的那種。
次日,他便帶著這書箱還有筆墨紙硯出門了。
想是容易,做時難。
阮思義背著書箱出門時,還沒感覺,等到了他提前看好的地方時,他站那處愣了好半響都沒將那書箱放下。
大街上,人群熙熙。兩邊有小商小販吆喝著,討著生計,而他也要在這種地方討生計了。
阮思義站在那處,一種濃厚的羞愧感與恥辱感親襲著他的心扉。
“嘿,你這書生到底擺不擺攤子啊?我寫了信,還等著有事兒呢。”
他側首一看,一位年紀五十多的大娘站在那處,不耐煩的看著他。
“擺的,擺的。”
他機械式的放書箱放下,把上面的小凳子取下,又拿下一塊薄板墊在書箱之上,並從側蓋取出筆墨紙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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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是事先磨好的,他走路小心,並沒有灑出來。攤開一張雪白的宣紙,他深吸一口小聲開口問那大娘需要寫什麽。
那大娘像是個經常寫書信的,開口迅速說了一段話。
阮思義一邊聽,一邊斟酌,經過潤色後,寫出人生第一封給人寫的家書。寫完後,他學著旁人那樣,執起給那個大娘複述了一遍。
大娘聽完後,連聲急道:“你這書生到底會不會寫信啊,你這寫的什麽,都聽不懂,你要是不會寫,我便找其他人了。”
阮思義面紅耳赤,也不知說什麽。
他有些迷茫,不懂自己為什麽寫的不好,他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怎麽可能連封信都寫不好呢。
他腦海裡突然閃電般經過大娘那句‘聽不懂’,恍然大悟,忙道:“這位大娘,我再幫你重寫一封。”
“那這封不算錢吧?”
一般幫人寫家書,都是按紙張計費,一頁書信,自備紙張只收三文錢,如若不自備紙張則是五文。
阮思義苦笑了一下,道:“自是不用的。”
說著,他便急筆奮書,只是幾息間,又一封白話版的家書出爐了。
那大娘看他寫的如此快,有點驚疑,“你這沒寫錯吧?我都沒開始口述,你就寫好了?”
阮思義當然明白這大娘的意思,他記憶向來不錯,這才隔了短短一會兒時間,自是不會忘記的。
見那大娘不信,他執起書信,照著口述了一遍。
大娘聽完,驚喜的望著他道:“你這書生不錯,記xin好,你不知啊,我閨女嫁到外鄉去了,隔些日子便要去封家書。這街上的寫家書的攤子我都寫過,他們每次都要我重複幾遍才能寫完一封的。”
阮思義心裡又喜悅又苦澀,道:“謝大娘的誇讚,這個不當什麽的。”
大娘摸出一個‘民封’,遞給他,“你幫我裝起來,封皮寫個孫月嬌親啟。”
“好的。”
大娘拿著信高興的走了,留下五個銅板。
阮思義看著那五個髒兮兮的銅板,發了好半天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