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替劉府抱打不平的人覺得衆口鑠金,衆怒難犯,寧陽侯府一定會迫於流言蜚語和劉家退婚。
然而寧陽侯府在議論紛紛中今個兒送納采禮,明兒送納吉禮,後兒送請期禮……
兩府離的又近,第一擡聘禮都進劉家了,最後一擡還沒出寧陽侯府。
因爲聘禮送的又多又急,這樁親事的熱度遲遲沒能從酒桌上撤下去,揣測紛紜中,就到沐止迎娶劉芩兒過門的日子……
頭一天,蘇棠派茯苓給劉芩兒送了套羊脂玉頭面去,第二天就和謝柏庭去寧陽侯府喝喜酒。
因爲劉芩兒懷了身孕,不宜勞累,再加上天還熱,所以沐止和劉芩兒的喜宴做了些調整,由沐止帶着迎親隊伍繞着京都走大半圈,到劉家接上劉芩兒,坐花轎走一條街,就到寧陽侯府前停下了。
饒是如此,寧陽侯夫人和劉夫人還擔心劉芩兒會受不住,下花轎的時候會嘔吐,到時候她懷身孕的事就瞞不住了。
劉夫人擔心女兒做的事敗露,有損清譽。
寧陽侯夫人擔心大家瞎猜,敗壞寧陽侯府的名聲。
好在劉芩兒還算給力,靠着嘴裏塞的酸梅,拼了命把想嘔吐的感覺壓下,拜過天地之後,到了喜房才吐。
沐止人都沒進喜房,就被信安郡王和齊宵等人架去喝酒了。
寧陽侯夫人怕兒子喝醉,特意讓下人把酒摻了水,被信安郡王識破,給沐止換了烈酒。
沐止求饒道,“今兒我洞房花燭,別灌我太多酒行嗎?”
雲翊勾着沐止的肩膀道,“雙喜臨門,該多喝些酒慶祝,至於洞房花燭——”
“你一個要打地鋪的人,不要想太多。”
沐止聽呆住。
今兒他成親大喜,他打什麼地鋪啊?
正想問一下,就被信安郡王拉去陪酒了,從這桌喝到那桌,不知道灌了多少酒,反正酒席才過一半,他就跑了三趟茅房。
最後實在扛不住,裝醉酒被小廝扶回了新房。
見他回來,丫鬟幫劉芩兒把鳳冠戴上,蓋上喜帕,畢竟女兒家成親就這麼一回,還是要體會一下喝交杯酒被揭蓋頭的感覺。
喜娘怎麼說,沐止就怎麼做。
挑起鴛鴦戲水的蓋頭,喜秤放下,喜娘就招呼丫鬟們退下,然後抱來被子在地上幫沐止鋪好地鋪。
沐止,“……”
喜娘把被子鋪好,對沐止道,“恭喜寧陽侯世子,祝您和世子夫人夫妻恩愛,百年好合。”
沐止看着地盤,不敢置信道,“大喜日子讓我打地鋪?”
過去二十年,他都沒睡過地鋪,成親頭一天,竟然讓他睡地鋪,爲了今兒的洞房花燭,他昨晚惡補了幾本春宮圖好麼!
喜娘尷尬道,“這是夫人的叮囑,奴婢只是聽吩咐辦事。”
這時候寧陽侯身邊的管事劉媽媽過來,喜娘就福身告退了。
沐止看着劉媽媽,指着地盤鋪道,“我娘這是什麼意思?”
劉媽媽笑道,“世子夫人懷胎不足三月,胎兒未穩,爲了世子夫人和孩子着想,只能委屈世子爺睡一個月的地鋪了。”
沐止,“……!!!”
睡一天還不夠,還要睡一個月?!
爹孃不能有了孫兒就不要他這個兒子了啊。
窗戶處,信安郡王、齊宵還有康王世子、忠勇侯世子以及秦晃秦問他們都知道沐止和劉芩兒的事,想來看看還能不能鬧洞房,結果看到地上的地盤,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走了,走了,別打擾沐兄睡地鋪。”
信安郡王說完,衝屋內道,“沐止,兄弟們就不鬧你的洞房了,由衷的祝你洞房花燭夜快樂。”
這是祝福嗎?
這是往他傷口上撒鹽!
沐止忍不住的想出去和信安郡王幹架。
他纔不要打地鋪,他一屁股坐到喜牀上,“我晚上睡牀,我保證不碰你就是了。”
劉芩兒也被寧陽侯府的安排驚呆了,見沐止一副憋屈的樣子,她是想笑不能笑。
她爬到裏間,沐止睡在外頭,但沒堅持一刻鐘,沐止就坐了起來,驚的劉芩兒也坐了起來。
沐止悶聲道,“我還是打地鋪睡吧。”
早知道洞房花燭夜沒他什麼事,他能看那麼多刺激的畫本子嗎?!
躺在牀上,那些個畫面一張接一張的飄不過去,人都快炸了。
他需要打地鋪冷靜一下。
雖然第一次睡地盤不習慣,但好在他喝了不少的酒,頭有些昏沉,失眠了小半個時辰就睡着了。
本來以爲他的洞房花燭夜就這樣了,誰想到更慘的還在後面呢。
半夜劉芩兒起夜,小心翼翼的下牀,因爲緊張,不小心被被子絆倒,朝沐止的肚子摔了下去。
大半夜的,新房裏傳出了世子爺慘叫聲,把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嚇了個半死,還以爲世子夫人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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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進來一看出事的是世子爺,世子夫人毛事沒有,又都放心的退了出去。
沐止,“……”
躺在地鋪上,沐止看着天花板,神情有點恍惚。
他……是入贅了嗎?
早點睡,明天一早還得給岳父岳母敬茶呢,沐止咬牙切齒的想。
喜宴散後,蘇棠和謝柏庭坐馬車回靖南王府。
馬車內,謝柏庭把手腕遞給蘇棠,蘇棠茫然道,“這是做什麼?”
“給我把脈,”謝柏庭道。
蘇棠嚇了一跳,“你中毒了?”
謝柏庭咬牙道,“給我把脈看看我身體有沒有毛病,不然我日夜耕耘,爲什麼你都沒懷上身孕?”
蘇棠囧了。
這是被催生催的自我懷疑了嗎?
蘇棠拍了謝柏庭手道,“你沒毛病,問題在我。”
謝柏庭眉頭一擰,“你有什麼問題?”
蘇棠小聲道,“我之前葵水不準時,不是吃藥調理了嗎,那些藥有避孕的效果,我嫌吃藥麻煩,用藥效果管的時間比較長……”
謝柏庭臉黑下來,“管多久?”
“……半年。”
蘇棠的聲音弱的聽不見,她很快又道,“我服用的時間早,上個月藥效已經過去了。”
謝柏庭臉色這才恢復了一絲,但還是很難看,對着蘇棠的嘴脣狠狠地咬了一口,蘇棠喫痛道,“要這麼早生孩子做什麼?”
謝柏庭道,“你就不怕生的晚,回頭你兒子被他們兒子打啊?”
蘇棠腦門黑線滑下來,怕兒子被打也能成爲早點生孩子的理由,蘇棠昂着脖子道,“他們只管先生,回頭我一次生兩,我就不信他們一個能打我兩個。”
謝柏庭被她逗笑了,“孩子是你想生兩個就能生兩個的?”
“你不是總說我嘴靈嗎?”蘇棠挑眉道。
“……”
見不得蘇棠眉飛色舞的樣子,謝柏庭捏她鼻子道,“爲夫還以爲你靠的是醫術,沒想到你靠的竟然是嘴。”
偏他還無話反駁,因爲蘇棠的嘴是真靈。
看着蘇棠脣瓣水洗過一般的潤澤,他心猿意馬起來,只想把懷中人兒揉進骨子裏,再不放她出來。
手從鼻子往下,擡起下巴,剛要親上去,突然馬車停下,蘇棠不受控制的朝謝柏庭撞了上去,疼的謝柏庭鼻子炸裂似的疼,他替蘇棠揉腦門道,“怎麼趕的馬車?”
一暗衛騎馬過來,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稟告王爺道,“王爺,屬下無能,二少爺遇刺墜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