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領着慕雲瀾往大牢裏走,只是腳步卻放得很慢。
慕雲瀾眼神驟然變得冰冷無比,手中已經捏緊了淬了毒的銀針。
“磨磨蹭蹭做什麼呢,人到底在何處?”
領路的差役臉色越發的蒼白,額頭控制不住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在……在……”
慕雲瀾直接甩開那名差役,快步往裏走。
結果,那差役竟膽大包天,伸手將她攔住。
“寒王妃,大牢裏面臭氣熏天,還是先讓人打掃一下,再請您進去!”
慕雲瀾冷喝一聲:“讓開!”
“王妃……”
眼看慕雲瀾還要往裏走,那差役竟然擡手就要去拉扯她的裙襬。
一道人影驀然出現,伴隨着一道長劍出鞘的聲音,那只伸到慕雲瀾裙邊的手驀然被斬斷,徑直落在了地上。
“啊!”
差役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慕雲瀾扭頭,看到手持長劍的男人,焦急道:
“將離!找人!”
“是。”
將離快速闖入大牢,耳朵微微一動,朝着最裏面的一間刑訊室而去。
他一腳將門踹開,裏面正有獄卒捏着慕綿芝的嘴,給她灌藥。
他甩出長劍,刺穿那獄卒的肩胛骨,而後一腳將人踹飛到牆角。
慕雲瀾快步趕了過來,扶起慕綿芝,拿出一個藥瓶要到她鼻子處一晃。
下一刻,慕綿芝直接吐了出來。
“嘔……”
她不斷嘔吐,剛開始吐出來的都是黑色的藥汁。
好一會兒,纔將喝下去的藥吐乾淨。
慕雲瀾給她診脈,瞳孔驀然一顫。
果然!
慕綿芝終於吐完,滿臉都是淚水,眼底是濃烈的恐懼。
她死死的抓住慕雲瀾的衣袖,害怕道:
“姐姐……不,寒王妃,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你救救我,救救我!”
慕雲瀾拿起一旁倒在地上的藥碗,碗底還殘留着一些黑色的藥汁。
“這可不僅僅是要殺你!”
“什……什麼?”
“慕綿芝,誰指使你去找的英郡王,誰授意你今天去接近我?
現在,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都告訴我。
我留你一命,且保證你能安心待在英郡王府。
如果,你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慕錦柔的下場,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慕綿芝緊緊地咬住嘴脣。
“我……”
慕雲瀾目光冷肅,帶着壓迫人心的氣勢。
“你想清楚再說,機會只有一次!”
“我說!我全部都告訴你,求求寒王妃,留我一條踐命吧!”
皇宮中。
楚寒霄趕到,就見宮人在地上跪了一片。
能造成這樣的場面,必定是帝王發火了。
他等着通傳,吳泉走了出來,壓低聲音道:
“殿下,二皇子說您無視兄長,殘害手足,且縱容寒王妃草菅人命,虐待他的妾室,皇上震怒。”
楚寒霄心領神會。
“多謝吳公公。”
“奴才應該的。”
楚寒霄走入大殿,英郡王正跪在地上,不遠處還有散落的茶盞碎片。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坐在龍椅上,眉心的川字紋加深。
“今天你和老二當街發生了衝突?”
“父皇,今日瘋馬驚擾百姓,還差點踩踏了雲瀾,兒臣前去控制局面,調查事情起因,並未和二皇兄有任何的衝突。”
“你胡說!”
英郡王滿臉憤怒。
“你和慕雲瀾咄咄逼人,縱容其他夫人、小姐,欺負我的妾室。
後來的確是有了驚馬事端,可本王和妾室只是恰好路過,與此事毫無關聯。
你卻不分青紅皁白,將本王的妾室扣押,關入了大牢!”
“老三,你真的扣押了英郡王的妾室?”
“是。”
“你可有證據,證明那妾室與瘋馬案有關係?”
“兒臣……沒有證據,只是覺得她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英郡王冷笑一聲。
“什麼時機太巧,分明就是你不分青紅皁白,要一味維護慕雲瀾。
我的妾室不過是和慕雲瀾發生了幾句口角,對她言語上有幾分不恭敬。
你心中不高興,大可告訴我,讓我去責罰她。
可你偏偏要挾私報復,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實在是辜負了父皇對你的信任!”
就在這時,內侍前來通稟:
“皇上,安王和安王妃到了。”
皇帝蹙眉:
“他們兩個來做什麼?算了,宣進來吧。”
兩人一進門,安王妃便直接一手扶着肚子,朝着楚寒霄跪了下去。
“三哥,莊側妃能夠以命相搏保護三嫂。
我和安王心中都是高興的,並沒有絲毫要責怪三嫂的意思。
都是工部侍郎那邊擅作主張,還請三哥不要責怪。”
皇帝蹙了蹙眉。
“安王妃,你在說什麼?”
“父皇,您還不知道嗎?今日在西市的主街上,有瘋馬衝撞百姓,差點傷了三嫂。
是我們府上的莊側妃以命相護,將三嫂給救下了。
莊側妃是工部侍郎的嫡女,工部侍郎對這個女兒最是疼愛。
聽說了這件事,便直接找到寒王府鬧開了……”
皇帝眉心蹙了蹙。
“好心救人,應當嘉獎,更何況救的還是寒王妃,工部侍郎怎麼就鬧起來了?”
傅明緋擦着眼淚啜泣出聲。
“興許……興許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命不久矣,而且……而且她肚子裏還懷着王爺的孩子吧……”
“什麼?”
英郡王瞪大眼睛,面上一副詫異的模樣,
“莊側妃也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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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光一動。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