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鳳非染這一折騰,龍九淵也徹底沒了睡意,他起身去洗漱,玄玉已經十分貼心的端上了各類餐食點心。
鳳非染喫得心滿意足:“皇叔,你快來嚐嚐,這個蟹黃小籠包可真是不錯!”
龍九淵頭也沒擡:“知道了,回頭便把廚子給你送過去。”
鳳非染一噎:“我就是單純的誇讚這小籠包不錯。”
“那廚子還要不要?”
“……要!”
喫飽喝足,鳳非染做好了喫瓜看戲的全部準備。
雖然她並沒有提前和皇叔通過氣,但皇叔的性格她卻瞭解得一清二楚,他是絕不可能和雲錦成婚,然後成爲了皇帝手中棋子的。
現在就看皇叔會用什麼方式來打老皇帝的臉了,到時候她只需要稍加配合,保管的老皇帝吃不了兜着走。
玄玉和梅如花已經蹬在了房門外面,見兩人走出去,各自快速回稟着。
“大小姐,皇上將雲錦認爲了義女,安排她今日從皇宮之中出嫁,由皇上親自主婚,朝廷百官以及女眷都被要求前來參加,不過準備的太過匆忙,場面十分的雜亂,待會兒大小姐多加小心。”
“主子,皇上還暗中將消息向外擴散,並且讓人將這件事宣揚給幾個宗門,明顯是打着想要踩您和鳳小姐面子的打算。”
鳳非染脣角揚起一抹冷笑:“經歷過上一次宮中之事,皇帝便知道我們雙方早晚都是要撕破臉的,他現在沒有能耐正面硬剛,便只能用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來佔幾分便宜了。”
龍九淵握着鳳非染的手,語氣毫不介意:
“就讓他傳吧,經歷過這次的事情,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和那個雲墨再沒有什麼關係,而是會在不久之後,成爲我的容安王妃!”
他巴不得老皇帝多做宣揚,將他和小騙子的事情傳揚的人盡皆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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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非染指尖微微一顫,心中美滋滋的想着:別說容安王妃這個頭銜還挺好聽的。
“皇叔說什麼呢,我現在還沒有走出情傷,我得好好的治癒治癒。”
“沒事,我陪着你慢慢治,治多久都行。”
都把人給捂在胸口了,還怕捂不熱嗎?
玄玉和梅如花略微落後了兩步,看着兩人互相依偎着往外走的身影,玄玉忍不住擡手捶了捶胸口。
“什麼都還沒喫呢,卻忽然覺得已經飽了,主子和鳳小姐如此恩愛,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光棍的感受?你說是不是,梅大哥?”
梅如花從懷裏拿出一塊點心,掰了一小塊塞進嘴裏,笑着眯起了眼睛。
“和月給我做的點心,你要不要也嘗一嘗?”
玄玉愣了片刻,而後猛地睜大了眼睛:“和……和月?你們……”
梅如花笑容越發的憨厚:“回頭你抄給王爺那本《追妻手冊》,能不能也幫我謄抄一份,我現在也迫切需要。”
玄玉猛的扭頭就往外走。
“玄玉,你走那麼快乾什麼?”
“我要找個時間,去找和月好好的聊一聊。”
梅如花眼神一亮:“你要幫忙促成我們之間的美好姻緣?”
“我要告訴他,能跟我玩到一起的,基本都不是什麼好人!擦亮眼睛啊!”
說好的,好兄弟、手拉手,一起來做單身狗。
現在我在那裏汪汪叫,你卻想把對象撩?
美不死你哦!
出了園子大門,街道兩側已經站了許多圍觀的百姓,對着張燈結綵的大門指指點點。
“雲墨真的要迎娶她人了?”
“皇上都親自下旨了,這還能有假嗎?”
一些女子忍不住傷懷。
“剛開始聽說鳳小姐和月公子之間兩情相悅,總覺得他們身份懸殊不匹配,後面見他們堅定彼此、矢志不渝,又從心底裏覺得十分難得。可誰能想到,這份當初轟轟烈烈的感情,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結尾,實在是令人感慨啊……”
“快別說了,是鳳小姐和容安王……”
百姓們連忙噤聲,正準備行禮,就聽三道響亮的靜鞭響起。
“皇上駕到!”
百姓們紛紛跪地,不敢在擡頭四處張望。
皇帝並沒有動用整副儀仗,可依舊聲勢浩大。
前方禁軍開道,後側宮女跟隨,入目滿滿皆是御用的明黃色,顯得分外氣勢凜凜。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四周是垂落下來的珠簾。
他一身龍袍,身形筆直,雖然竭力裝扮,可依舊難以掩飾面容之上的蒼白。
龍攆落地,皇帝在內侍總管的攙扶下走了下來,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將軍府門口,與衆多跪地百姓格格不入的鳳非染和龍九淵。
“今日是朕的愛女雲錦與雲墨成婚的日子,非染和十九弟可一定要入府,多喝兩杯喜酒纔是。”
爲了讓這齣戲演得更加圓滿,鳳非染裝作心不在焉的模樣,目光愣愣的看向對面大門四周裝飾的紅綢,像是沒有聽到皇帝的話。
龍九淵則是握緊了鳳非染的手,眼神之中滿是防備和寒意。
“那就卻之不恭了。”
皇帝對鳳非染的表現十分滿意。
他就說嘛,那鳳非染不可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就喜歡上龍九淵,之前在皇宮之中表現的那般淡定,無非就是在演戲,不想失了顏面罷了。
現在看到雲墨真的要和雲錦成親,就徹底崩不住了吧?
他要的就是這份失態!
人只有在極度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纔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想着,他轉頭看向內侍總管,眼神中帶着詢問之意。
內侍總管連忙暗暗地點了下頭。
皇上放心,一切都佈置妥當了。
嗩吶鑼鼓之聲響起,花轎浩浩蕩蕩的從皇宮之中出發,擡了一身嫁衣的雲錦,穿過京城主街,一路朝着新房的方向趕來。
雲錦坐在花轎之內,蓋頭下的臉蒼白一片,渾身上下滿是冷汗,感覺連嫁衣都快溼透了,風一吹便冷得徹骨。
之前她本想憑藉着自己的青春貌美,傍上老皇帝這根大腿,卻沒想到碰了壁不說,還被拖下去施以針刑。
一根根牛毛一般的細針密密麻麻的紮在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的傷痕,卻每一處都疼痛入骨,讓她幾次暈了又醒、醒了又暈。
本以爲會這樣沒了性命,可沒想到第二日照舊醒來,冷水往身上一潑,仔細搓洗了一番,渾身上下便沒有任何痕跡殘留。
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上的皮膚疼的宛若爛掉了一半。
現在她只想儘快結束這場酷刑,連忙透過花轎前面密密麻麻的珠簾,看向前方騎在白色駿馬之上的雲墨。
她現在已經是公主之尊,即便這雲墨早早死了,她也有皇家做依靠,想來也不要緊的吧?
正想着,忽然看到一名內侍快步走了過來,靠近雲墨,跟他低聲而語了幾句。
下一刻,雲墨便直接下馬,扯下了身上帶着的紅色綢花,快步跟着那名內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