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的辦法,雖然損了點兒,但謝柏庭覺得可行,但是用不用這法子,還得王爺同意,因爲這法子一用,就不是打草驚蛇那麼簡單了。
謝柏庭帶着令牌和密信去軍營找王爺,蘇棠則回靜墨軒。
剛出書房院門,半夏就迎了上來,“世子妃可算是回來了。”
蘇棠道,“怎麼了?”
半夏回道,“昨兒老爺夫人把奴婢和茯苓叫回去問話了。”
蘇棠怔了下,難怪她娘不僅不問她會醫術的事,還說那些話呢,蘇棠道,“你怎麼告訴我孃的?”
半夏有點茫然,“世子妃怎麼告訴奴婢的,奴婢就怎麼告訴老爺夫人的啊。”
蘇棠,“……”
蘇棠在腦子裏回想了下自己是怎麼忽悠半夏的,然後就嘴角眼角齊抽了。
她說自己去鬼門關一趟,撿了別人丟掉的記憶回來,這麼明顯忽悠人的說法,她爹孃也會信,還不僅信了,甚至還叮囑她不要對外人言,早知道她爹孃這麼好忽悠,她還發什麼愁啊,突然就心疼自己了。
等半夏告訴蘇棠許氏和蘇鴻山信的原因,蘇棠對那如雷貫耳卻不曾見過的慧海大師肅然起敬。
以前的她從來不信這些的,現在不信也信三分了。
蘇棠一邊想事一邊回靜墨軒,進了二門,沒走進步,就看到一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過來。
蘇棠看到了那老夫人,半夏也看到了,“那是永安伯府老夫人,來探望老夫人的。”
頓了下,半夏道,“老夫人搬回松鶴堂了。”
蘇棠眉頭一攏,“老夫人怎麼就搬回去了?”
因爲趙王妃,老夫人和南康郡主在佛堂鬧出那麼大動靜,王爺都沒鬆口讓老夫人搬回松鶴堂,她才一天沒回府,老夫人就得償所願了,蘇棠想知道爲什麼。
剛問完,永安伯府老夫人就過來了,雖然年紀和老夫人一般大,但蘇棠現在是超一品公主,見到蘇棠,永安伯府老夫人得給蘇棠行禮,不過蘇棠秉着尊老的原則回了一禮。
永安伯府老夫人誇讚了蘇棠好幾句,蘇棠謙虛了兩句,就繼續邁步回靜墨軒了。
一回屋,半夏就把忍了一肚子的話倒出來,“昨個兒世子妃和王妃還有四太太她們一起去大昭寺祈福,你們前腳走,後腳老夫人就打着給老國公祈福的幌子出了府,沒去大昭寺,去了京都第二大寺廟長生寺。”
“結果在大殿祈福的時候,突然暈了過去,被擡回了府,沒回佛堂,直接回了松鶴堂。”
“因爲老夫人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暈倒的,會有人來探望,佛堂地方小,南康郡主又病重,王爺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對老夫人搬回松鶴堂的法子,半夏十分不恥,沒見哪家老夫人又這麼能折騰的,一計不成又施一計,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提到南康郡主,半夏咧嘴笑道,“昨個兒,三太太知道世子妃就是賈大夫,就派丫鬟去佛堂稟告南康郡主,南康郡主知道後,一口血噴老遠,太醫來瞧過,撂下話,說南康郡主要還不能靜下心來靜養,活不過三個月。”
南康郡主的丫鬟哪個不知道南康郡主不會樂意聽到蘇棠就是賈大夫的事,沒膽量稟告南康郡主知道。
三太太知道丫鬟沒膽量告訴南康郡主,她不忍心讓南康郡主矇在鼓裏,就派了丫鬟去,佛堂不是牡丹院,丫鬟闖進去不要太容易。
謝薇被害不能生養的事,哪怕謝柏衍被流放,宋國公世子被廢了也難消三太太之氣。
但凡有機會落井下石,三太太是不會錯過的。
南康郡主接連遭受重擊,一再的吐血,還能扛到現在,只能說南康郡主這麼多年的鮑參翅肚,燕窩蟲草沒白喫,底子很硬實。
不過再硬實的底子也有被消耗殆盡的一天,若還不能好好調理,三個月都算多的了。
蘇棠坐下來,吃了碗刨冰,睏乏的她,強撐着睏意洗了個澡,然後才上牀睡下。
這一覺,睡的足足兩個時辰,直接把午飯給睡過去了,謝柏庭見她是在睏乏,就沒讓丫鬟叫醒她,午飯等醒來再喫也不遲。
睡飽了,蘇棠坐在牀上伸懶腰,半夏端銅盆進來道,“世子妃醒了,信安郡王和齊國公府大少爺在書房和世子爺說話。”
蘇棠下牀,半夏把銅盆放下,過來伺候蘇棠穿衣,外面三個小丫鬟端飯菜進屋,蘇棠餓的很,就沒去書房了。
淨了手,又洗了把臉,蘇棠坐下喫飯,謝柏庭就進來了,蘇棠道,“信安郡王他們走了?”
“嗯。”
謝柏庭坐到蘇棠對面,蘇棠看着他,“你也沒喫午飯?”
謝柏庭道,“我吃了兩塊糕點墊了肚子,沒那麼餓。”
他給蘇棠夾菜,道,“沐止中暑了,郡王他們去寧陽侯府探望他,他不知道你找他有什麼事,就託郡王來問一問。”
夠稱職了。
只是等他今天幫忙,黃花菜早涼了。
想到吳大姑娘要害趙大姑娘,卻不小心讓劉芩兒中了招,也不知道她情況如何了。
沒傳出流言來,也沒傳出劉芩兒暴斃的事,那藥勁應該是解了,而且解的悄無聲息,沒叫人知道。
雖然不得不嫁,但總好過傳的沸沸揚揚再嫁,至少名聲上好聽些。
蘇棠心下嘆息一聲,把這糟心事從腦海中甩開,問謝柏庭道,“你去軍營了,父王怎麼說的?”
謝柏庭笑道,“父王說你這一招打草驚蛇用的妙絕,他和皇上再派人去忻州查,不僅耽誤時間,還可能什麼都查不到,白白折損暗衛,直接讓寧王讓出封地,派大軍去駐守,要寧王真在封地私養兵馬了,必不會讓它們繼續待在那兒,到時候只要派人把守各個關卡,就能知道寧王養了多少人。”
“一會兒喫完飯,我就進宮找皇上。”
蘇棠點點頭。
她以爲這事要幾天纔能有結果,誰想到第二天事情就辦成了。
翌日,議政殿。
百官和皇上同往常一樣上早朝。
早朝到一半,元公公遞給皇上一道摺子,皇上看過摺子,笑道,“寧王對朕的忠心,朕感受到了。”
寧王心頭一驚,摸不清皇上這話是譏諷還是真誇獎,連忙表態,“臣對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鑑。”
皇上笑道,“你請奏換封地一事,朕準了。”
寧王,“……???”
他什麼時候請奏換封地了?
沒有的事啊!
寧王剛要說話,皇上道,“天佑寧朝,繼金礦和玉石礦後,又在忻州發現了銀礦和鐵礦,有了這批銀和鐵,我寧朝兵力能更進一步。”
寧王臉色劇變。
封地鐵礦被人發現的事,早有飛鴿傳書稟告他知道。
可那六名查探鐵礦的人不是一個活口沒留嗎?!
爲什麼還被知道了?!
甚至還以他的名義上奏皇上,請皇上給他換封地。
這一道摺子打了寧王一個措手不及,他根本來不及琢磨這事,不知道是該直接說這道奏摺不是他寫的,還是聽從皇上的話換封地。
傳出忻州有銀礦和鐵礦的流言,哪怕爲避嫌,他也要奏請皇上給他換個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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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腦子轉的飛快,百官們看着他,寧王心底惱怒極了,臉上還得保持微笑。
皇上道,“以後莒州就作爲寧王的封地了。”
寧王站那兒沒動,皇上道,“寧王,還不謝恩。”
寧王眼底冰芒一片,跪地道,“臣,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