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食色性也,老板娘自然也不例外。
她掩唇嬌笑:“小郎君不僅長得俊俏,對自家娘子也是體貼得很呢。”
隨後她又朝余嫋嫋眨了下眼睛。
“小娘子很有眼光嘛,選了個不錯的郎君。”
余嫋嫋的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整個人都躲到了蕭倦的身後,一副羞得不行的小媳婦模樣。
老板娘不由得笑出了聲:“哈哈,小娘子真是可愛啊。”
她扭著腰在前面帶路,將兩人領到了客房裡。
“二位好好休息,熱水稍後就送到。”
余嫋嫋:“多謝。”
“廚子已經回家去了,二位若是想吃東西,就只能自己去廚房弄,回頭食材的錢跟房錢一起結算。”
交代完這些後,老板娘又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她開店這麽多年,每天迎來送往,也曾見過私奔的小情侶,但論顏值的話,還這沒有哪個能勝過面前這一對兒。
她忍不住嬌笑道。
“二位放心,旁邊的客房沒有住人,你們今晚就算弄出了什麽動靜,也不會有人聽到的。”
說完她便拉上房門,哼著小調走遠了。
余嫋嫋舒了口氣,可算把人打發走了。
要知道裝害羞也是很累人的呢!
客房不大,靠牆擺著一張牀榻,旁邊有個鬥櫃,靠窗的位置擺著桌椅,此外便什麽都沒有了。
蕭倦將包袱放到桌上:“委屈你了。”
“真正該覺得委屈的人是你才對吧。”
余嫋嫋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打開包袱,從中取出紗布和藥瓶。
“坐下,把上衣脫了。”
蕭倦像只大型犬科動物,乖乖地遵照她的指示,將自己的上衣脫掉,露出被紗布纏著的結實胸膛。
余嫋嫋一邊幫他拆紗布一邊說道。
“你原本可以在玉京繼續當你的琅郡王,每天呼風喚雨錦衣玉食,如今卻為了我而淪為通緝犯,現在你什麽都沒有了,我要是你的話,心裡肯定委屈死了。”
蕭倦坐在凳子上,雙手搭在膝蓋上,腰杆挺得筆直。
他輕聲說道:“我不覺得委屈。”
余嫋嫋用紗布輕輕擦拭傷口邊緣。
傷口邊緣有些紅腫,看起來有點兒炎症。
她不由得在心裡擔憂起來,這年頭又沒有抗生素,炎症可是能要人命的。
當藥膏觸碰到傷口時,蕭倦不由自主地繃緊肌肉,食指也微微蜷了起來。
余嫋嫋的變得更加輕柔:“要是疼的話,你就說出來。”
蕭倦:“不疼。”
余嫋嫋心想,這麽深的傷口,怎麽可能不疼啊?
換成是她的話,肯定要疼得哭出來。
咚咚!
房門被敲響。
緊接著老板娘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二位客官,你們要的熱水送來了。”
蕭倦要起身去開門,被余嫋嫋按住了。
“你坐著別動,我去開門。”
余嫋嫋隨手拿了件衣服給蕭倦披上,快步走到門口。
她拉開房門,看到老板娘提著水桶站在外面,立刻伸手卻接木桶。
老板娘熱情地道:“哪能讓客官親自動手呢?還是讓我幫你提進去吧。”
余嫋嫋謝絕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老板娘往屋裡瞥了一眼,瞅見蕭倦坐在凳子上,身上就披了件外衣,依稀可以看到結實的胸膛肌肉。
她立刻就腦補出了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不由得笑出了聲。
余嫋嫋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在笑什麽?
老板娘拍了拍余嫋嫋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玩兒的,回頭有空的話教教我呀,我也想找個像你相公那麽俊俏的郎君呢。”
余嫋嫋的臉頓時就紅了。
這次不是裝害羞,是真的害羞了。
她甚至都不敢接老板娘的話,飛快地道了聲謝謝,就趕忙關上房門。
蕭倦的聽力遠超常人。
即便余嫋嫋和老板娘的聲音不大,還是被他給聽到了。
他不免有些羞窘,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余嫋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他的身邊,繼續給他換藥。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老板娘剛才的那番話,讓原本心無旁騖的兩人此刻都有些心猿意馬,連帶著氣氛也變得旖旎起來。
兩人雖然已經成親兩年多了,可至今都還沒有圓房。
這事兒不管怎麽說都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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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嫋嫋幫他把傷口重新包扎好。
蕭倦穿好衣服,起身往門口走去。
余嫋嫋急忙叫住他:“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蕭倦:“你沐浴,我去外面等著。”
余嫋嫋猶豫再三,她還是開了口:“你也好幾日未曾沐浴了,不如就……就跟我一起洗吧。”
說到最後,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心臟更是怦怦直跳。
這話說得如此直白,就算是個榆木疙瘩也該知道她的意思了。
蕭倦看著面前緊閉的門扉,沉默許久方才開口。
“不用。”
余嫋嫋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頓時從頭涼到了腳。
他居然拒絕了她!
他不要她!
活這麽大余嫋嫋還沒有像現在這麽丟人過!
她只覺得羞憤交加,恨不得衝上去咬他兩口。
“姓蕭的,你有種再說一遍!”
蕭倦卻沒有再說話,默默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很快房門就被重新關上。
只留下余嫋嫋一個人站在原地生悶氣。
她氣呼呼地脫掉衣服坐進浴桶裡,一邊使勁地搓洗身體,一邊惡狠狠地罵道。
“烏龜王八蛋,竟然敢拒絕我?你給我等著,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碰我一根手指頭,看誰熬得過誰?!”
屋外。
蕭倦靜靜地站在廊下,冰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
在他的前方,目之所及皆是黑暗。
他不知這條道路最終會通向何方,亦不知自己還能保護嫋嫋幾日。
背上隱隱傳來的傷痛正在不斷地提醒他,他現在身負弑君之罪,他給不了嫋嫋想要的未來。
既如此,他就不能奢望更多。
身後的房門被拉開。
余嫋嫋氣鼓鼓地瞪著他:“我洗好了!”
蕭倦沉默地走進屋裡,他用剩下的熱水洗了把臉,然後和余嫋嫋肩並肩躺在牀上。
這牀並不大,兩個成年人躺在上面剛剛好。
雖然心裡還是很生氣,但奔波了這麽久,余嫋嫋實在是太累了,很快便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在不知不覺中靠到了蕭倦身上。
蕭倦默默地伸手環抱住她。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可他實在是舍不得。
只是抱一下而已。
只好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