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獵物都已經來了,那他也沒必要再蟄伏,安乾道君慢慢站起身,只是輕輕捏了一下拳頭,便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四周牆壁瞬間崩裂開來,眨眼之間便成了一片廢墟。
眾人見狀,不禁後退兩步,右真卿急忙安撫道:“他乃強弩之末,大家不用懼怕。”
“退遠一點。”
許昭月意識到安乾道君這話是跟她說的,她來不及多想,急忙向遠處撤了一點距離。就見他足見輕點,慢慢飛到半空,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角,一時衣袂翻飛,只聽得一陣獵獵作響。
他從神識中抽出那把輪天大刀,用手指輕撫著刀刃,指尖過去,只見刀面上一片電光遊移,劈裡啪啦作響,就彷彿通了電一般。
“不是要殺本君嗎,怎麽還不動手,本君都快等不及了。”
許昭月此時已退到了十裡開外,不過以她的法力,安乾道君此時的表情她依然能看清楚。
他眼底一片陰寒,然而那刀片上閃電遊移時,卻像是在他眼底印上了一片幽藍色的火焰,火焰簌簌燃燒,仿若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將他整張臉點燃,夜空之下,四周都被夜色吞沒,半空中那映照著刀刃冷光興奮的一張臉卻那麽清晰,就如從黑暗中衍生出的勾命修羅,看上去邪魅又詭異。
人群中有人被這一幕嚇到,本能想要逃走,然而跑了幾步卻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已布上了結界,那結界就像一層透明罩子將所有人都罩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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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一幕確實出乎了右真卿的意料,不過他立馬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衝眾人道:“他在虛張聲勢,他如今受了內傷,體內還有噬魂毒作用,不可能打得過我們,我們一起出招,定能將他一招斃命。”
人群中雖有一部分人驚慌失措,倒是還有一部分人心存僥幸,再聽右真卿這話,便果然發足真氣,齊齊向安乾道君襲去。
然而掌風還未落到安乾道君身上,便被一陣更強大的力量震了回來,安乾道君只是握著輪天輕輕一揮,便見那刀風帶著一陣閃電襲來。
一群人被擊得四下炸開,撞到結界邊緣又重新落回地上。不少人已是筋骨盡斷,還有幾個人倒地時不巧被手上火把點燃,火光頓時燒遍全身,灼燒的痛感讓人慘叫連連,然而沒有人能逃得出結界,而這裡即將成為安乾道君的屠宰場。
右真卿分神期的修為,倒是沒受什麽皮肉之苦,卻也被震得胸腔一陣悶痛。那落孤府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此刻已跪倒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頭嗑得砰砰砰求饒道:“道君饒命,道君饒命,道君饒命啊!”
安乾道君壓根沒有搭理他,他看向那幾個被火焰灼燒的人,他們慘叫連天跑來跑去,這似乎讓他很滿意,他便將手掌一抬,撥動了幾許法力,便見那幾人身上的火焰瞬間燃得更猛,就如烈火遇油,火光呼啦一下瞬間將四周的人一同燒起來。不少人本已被安乾道君一招震出內傷,此刻根本無法再催動法力抵禦火光,比個凡人還不如,只能在火海中掙扎慘叫,口中不斷叫著饒命。
右真卿和落孤府的法力稍微高一些,有法力護體,火光暫時燒不到自己身上。落孤府依然還一下下在地上磕頭。
安乾道君手掌一攤,卻見無數根混元絲自他手心中化出,直接扎進落孤府的身體裡,他稍一用力,落孤府就被混元絲給卷了起來。
落孤府滿臉驚恐,聲嘶力竭尖叫道:“道君饒命,道君饒了我!”
聲音淒厲,足見他此時的恐懼,安乾道君嘴角微勾,就像是在把弄自己的玩具,他卷著落孤府將他烤在火焰上,而後猛然收手,落孤府頓時一口鮮血噴出來,他已被混元絲絞的元嬰盡碎,此時落入火光中,再也沒有真氣護體,一時被燒得皮開肉綻,疼得他撕心裂肺慘叫。
右真卿望著四周的火海和那一聲聲淒厲的叫聲,還有那一個個被燒得見了骨頭都還在火海中掙扎的人,眼前的場面,恐怖如人間煉獄。
右真卿修煉半生,什麽場面沒見過,此情此景卻讓他的手指都在不自覺發抖。他僵著身體向半空中的安乾道君看去,好巧不巧他也正看著他。
火光映照著他那雙眼睛,他眼中竟沒有威懾也沒有被背叛的憤怒,而是一種興奮,一種猛獸狩獵時的那種興奮。
右真卿心頭頓時一咯噔,他恍然間明白過來,他以為安乾道君是一隻無處可逃即將被宰的獵物,然而他不知道,原來他們才是他的獵物,對於強者來說,只有比他更弱的人才是獵物,而他明顯低估了安乾道君。
可他現在明白得太晚,因為那萬千混元絲已經扎入他身體中,他如落孤府一樣被安乾道君從地上卷起來。
“你們就這點本事?”
右真卿此時對著安乾道君那一臉意猶未盡的面色,內心一片驚懼,有一句話驟然間跳到他的腦海中。
養虎為患,自食其果!
他們都錯了,他們以為能控制蔣天戟,讓他成為虹光派手中的一把刀,到了此時他才發現,他們根本就掌控不了他,即便有噬魂毒也掌控不了!
不過右真卿還是不甘心。
“我乃掌門右真卿,我與你父親同生共死的時候你還未出生呢!你竟敢以下犯上對我動手?”
那捆著他的混元絲卻漸漸收緊,他顯然並不著急殺掉他,而是一點點勒緊,讓那混元絲嵌進他的骨肉裡,最後再慢慢將他的□□並神魂全部勒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