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古村迷霧
第六十章 古村迷霧01
“宣戰？！”這是幾個意思？方之俞不明白了。
齊思元卻沒有心情同他解釋，原本就低落的情緒更壞了，完全不想說話。
“準備準備，十天后我們要一起進遊戲了。”齊思元說，雖然，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準備的。
燕南瑞說得沒錯，目前方之俞是齊思元關於遊戲的唯一消息來源。系統不允許遊戲玩家在現實世界中對任何非遊戲玩家透漏任何資訊。所以，關於遊戲的資訊是無法透過網路來查詢的。
燕南瑞之所以知道得比他多，肯定是找到或者遇見了其他的老玩家。而齊思元為了不錯過肖莫航的到來，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本地，除了方之俞和燕南瑞主動找上門，他就沒有再見過其他遊戲玩家了。
不知不覺中，齊思元又歎了一口氣。
十天之後，齊思元和方之俞一起待在方之俞新買的房子裡，靜靜地等待著。
很快，當牆上的時鐘指向零點的時候，齊思元失去了意識。
整整四個月的時間，他都沒有等到肖莫航的到來！這是齊思元在失去意識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當齊思元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片黑暗之中，和他第一次參加遊戲時從黑暗中醒來時候的情況很有一些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第一次剛剛醒來的齊思元是迷茫和緊張的，第二次，他醒來以後的第一反應就是開始在身旁摸索手機。手機是系統發佈任務的重要工具，也是他快速瞭解眼下狀況的重要工具。
可是，當齊思元摸索到身旁的時候，忽然就摸到了一只溫熱的手，他頓時就狠狠地嚇了一跳！
“誰？”齊思元低聲問了一句，難道是和他一起進入遊戲的方之俞？但可怕的是，齊思元根本就沒有聽見呼吸聲，更沒有感覺到身邊有其他人的存在！
這種恐怖的感覺令齊思元幾乎是瞬間就頭皮發麻！
一個活人，這麼近的距離，為什麼會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呢？
誰知道，齊思元因為驚嚇而下意識縮回來的手卻一下子被對方握住了。齊思元驚得還來不及掙扎，就忽然聽到了對方的聲音：“思元，是我。”
這是肖莫航的聲音。
齊思元愣了一下，整整四個月未見，也是整整四個月的等待，沒想到卻在這裡聽見了肖莫航的聲音，這實在有些猝不及防！這一愣神，也就沒有及時把手抽回來。
其實齊思元還有一些猶疑的，並不敢馬上相認。系統的伎倆太多，萬一是幻覺或者詭計呢？直到黑暗中有了一絲光亮，那是來自手機螢幕的光芒。
借著這微弱的光芒，齊思元終於看清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臉——確實是肖莫航沒錯。
“你——”齊思元皺了皺眉頭：“肖莫航，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上一次在教室裡醒來遇見肖莫航的時候，他並不像現在這麼毫無存在感，反而那個時候，齊思元很快就能夠意識到身邊是有一個其他人的。
而現在的肖莫航，彷彿一下子就失去了屬於人類的氣息一般，在這樣近的距離之下，齊思元居然對他的存在一無所覺。
“放心吧。”見齊思元沒有把被自己握住的手抽回去，肖莫航心裡高興，又借機握緊了一下：“算是某種交換吧，也總算是和系統達成共識了，省掉了不少麻煩事。以後見你就容易多了，回頭我找機會慢慢同你解釋。現在——”
倆人正說話間，就聽得“吱呀”一聲木頭圓軸滾動的聲音，然後一道不是太亮的光線就照射了進來。
齊思元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正坐在一張木牀上，觸手上去並沒有柔軟的感覺，只有一張粗糙的草席墊著，整張牀硬邦邦的。
“客人們，給你們送盞燈來。夜深了，早點休息。夜裡呀，不要亂走。”
很快地，微弱的油燈的照耀下，一個枯老駝背的身影慢慢從打開的門外擠了進來，他走路晃晃悠悠地，紅黃色的火焰照著他的半邊臉，使得他臉上褶皺拉遢的皺紋隨著光芒忽明忽暗的，他扯著嘶啞而蒼老的聲音說話，這場景就彷彿是一個詭異的電影畫面。
“老東家，我方才聽見外頭在吵吵，出了什麼事嗎？”肖莫航沒有顯現出絲毫的意外，並且他似乎是認識這位元突然進門的老頭的，甚至與他攀談了起來。
這“老東家”是真的太老了，眼皮拉塌得都快遮擋住了眼珠子，嘴裡似乎牙也沒了，他顫顫巍巍地將手裡的油燈放在了旁邊一張破舊的木頭桌子上，這才搖搖擺擺地轉身慢吞吞地回答著肖莫航的話：“還不是和你們一起的幾個小遊客，年輕人，也不知著了什麼魔，幾個人突然就鬧起來啦！我老頭子也不敢去瞧，只有要不弄壞東西，就隨他們鬧一陣吧。這會也沒動靜了不是。”
“之前鬧得厲害麼？”肖莫航一臉關切地說：“回頭我瞧瞧他們去。”
老東家慢悠悠地抬頭瞅了齊思元和肖莫航一眼，那一瞬間，齊思元彷彿瞧見老頭細小的眯縫眼種閃過一道光芒，但是太快了，快到很容易讓人以為這是就是一個錯覺。
“成，你們瞧瞧去。可別太晚回，山裡要起霧了。”
“好。您老慢點走，當心點腳下。”肖莫航笑著叮囑，卻並沒有真的站起來扶那顫巍巍的老頭一把。
“哎——”老東家嘴裡回答著，背對著二人揮了揮枯槁的手，又像來時一樣慢慢出了門。
木門再次發出難聽又尖銳的“吱呀”聲，老頭臨走了依然還記得幫他們把門帶上。
“我又比別人晚醒了？”老頭一走，齊思元馬上就問肖莫航。在上一場遊戲裡，他就比別人晚了整整一輪才醒來，而至今他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直覺這種情況是非正常的。
眼下見到肖莫航和老頭熟絡的情況，顯然肖莫航早就醒了，使得齊思元不得不再次有這樣的猜猜。
“沒有。”肖莫航笑了出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齊思元的頭髮，他的髮絲非常柔軟，就像他心底柔軟的那一面一樣。
“你只是比別人晚了一點點。是我來得早了。我來等你。”最後那四個字，肖莫航說得特別的溫柔。
齊思元聽得莫名的耳根一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不太會處理這樣的情緒，於是有些逃避式地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老人家是npc嗎？”總之看著也不像是玩家。
“差不多吧。這裡是一個古老的、與世隔絕的村落，坐落在深山裡，連電都沒通上。這老人家是本戶的主人，村子裡的原住民。”肖莫航小聲說。
“故事背景？”齊思元支了支下巴，屋子里加了油燈之後，總算是有了一些光亮，微弱的火光照著齊思元微黜的眉頭，忽明忽暗。
果然和方之俞說得一樣，每場遊戲的區別還是挺大的。像這一次，就有npc的存在了，而且他相信，這一次npc肯定也不只一個人，有可能是一村子的人。
“這一次，應該不只是單純的逃生遊戲了吧？一個有故事背景的村落，是不是還有傳說？聽方之俞說，這類的關卡其實並不是那麼好過的。”
“確實如此。你看一眼手機吧，上面寫得比較詳細。”大概是故事比較長的緣故，肖莫航也懶得口述，直接把手機遞給了齊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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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齊思元還有很多話要問肖莫航。關於上一場遊戲裡還有幾個未解之謎，關於肖莫航的身份，關於他自己並不明白的他們的過去，關於肖莫航對他的那份莫名其妙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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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下這情況，好像只能先瞭解遊戲。齊思元並沒有忘記，遊戲裡還有一個方之俞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
手機目前只給出了一個故事的大致背景，暫時還沒有出現額外提示和任務。
在故事背景中，這次大家來到的是一個極其古老的村落，全村只有二十來戶人家在這裡繁衍生息、代代相傳。
因為太過偏僻，這裡無法通電，更別提有什麼網路了。
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村子裡有一些年輕人不甘寂寞，終於走出了大山去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然而，這些離開村子的年輕人，總是在離開村子後沒有多久，便都以各種離奇的方式死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漸漸有人開始注意到了這個隱藏在密林深處的世外桃源。慢慢的，網路上也開始盛傳著關於這個神秘而古老的村落的各種離奇傳說。
因而在這幾年中，這個原本閉塞的村落迎來了不少外來的遊客。遊客們基本都以探險獵奇的年輕人為主，其中當然也不乏來這裡尋找素材或者靈感的作家、畫家、藝術家等等。
於是，村落雖然依然沒有通電，但卻開始慢慢接收著來自外界的訊息。
這就是本場遊戲的故事背景。而本次參與遊戲的玩家，對那些npc來說，大家的身份就是到這裡遊玩的遊客。
肖莫航說，他比其他人早了一天到達這裡。現在兩人待的地方算是一戶農家旅館。剛才那老頭就是這戶的主人，他是個鰥夫，無兒無女的，家裡院子挺大，屋子也有七八間，於是就用來留宿那些城裡來的遊客。
本場遊戲的參與者，基本都是從這戶農家旅館的房間裡醒來的。不止這個院落，對門還有一家“旅店”，是一對夫妻經營的，其實和老頭一樣，也就是自己家的屋子，有一半的玩家是在那一邊醒來的。
肖莫航在齊思元醒來之前就聽到外面有動靜，大概就是哪個或者哪幾個新人忽然在陌生的環境裡醒過來給鬧的。但凡有新人，多多少少的總要鬧這麼一出，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