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難得傅元令又做夢了,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在平寧伯府住過的小院子。
說是小院子,是真的小,不要說比在上京剛置下的宅子,就是比在潞陽府的都要小很多。
打從她出生,就沒住過這麼逼仄的地方。
可是,平寧伯府人太多了,就她住的這個小院子,也是這一輩兒的姑娘中最大的,就連傅宣禕住的地方都要比她小一點。
所以,夢中的自己對於這個住處雖然不習慣,倒也沒有覺得委屈。
滿足感都是比較出來的,平寧伯府在這一點上一向很會浮與表面的做給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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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元禮急匆匆的走進來,臉色煞白的對她說,「竇媽媽出事兒了,被老夫人摁在院子裡打板子,姑娘您快去看看吧。」
夢中的傅元令急匆匆的往傅老夫人的院子趕,可還是晚了一步,到了的時候竇媽媽已經沒了氣息,後背到兩股間全是血,滴滴答答的順著趴著的板凳流到地面上。
刺的她眼睛疼。
傅元令猛地坐起身來,一身的冷汗,那鮮紅的血,讓她幾乎窒息。
那種感覺還在心頭沉浮,真真切切的好像竇媽媽真的又失去了一次生命。
「姑娘,是要喝水嗎?」
元智的聲音隔著帳子傳了進來,傅元令就看到她起身撥亮了角落的燈,提起茶壺倒了杯水過來,隔著帳子開口。
傅元令伸手掀起帳子,接過茶盞一口灌了下去,茶壺是放在續了炭火中空銅桶中,即使半夜拿出來入口還有些溫熱。
「姑娘,您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元智掌著燈看到姑娘一臉的冷汗,驚得叫出聲來。
也顧不得別的,連忙轉身出去到茶水間提了熱水過來,倒入銅盆中浸濕了帕子給姑娘擦臉。
這麼大的動靜,茶水間的仲夏也跟著來了,倆人搭著手,服侍著傅元令又換了身衣裳,這才重新躺下。
折騰一下,傅元令一點睡意也沒有了,但是看著仲夏跟元智偷偷打呵欠,還是又重新躺回去,「你們也休息吧,我沒事了。」
仲夏又回到茶水間看爐子值夜,元智有些擔憂看了姑娘一眼,這才落下簾子,想了想把鋪蓋從外間搬進來,直接放在腳踏上鋪好,這才躺下去。
傅元令看著自己牀邊腳踏上的元智哭笑不得,知道她擔心,也就沒趕她走。
自己一個人頂著帳子頂發獃,撥暗了的燈光下,帳子頂的花紋都看不清楚,腦海裡全都是竇媽媽毫無生氣的屍體。
每每想起,總覺得渾身發顫。
時時警告自己,不能走夢中自己的老路。
她要帶著她們好好活著,一個個鮮亮的活著。
算算時間,平寧伯府應該會再派人去潞陽府了,到了地方就會發現她已經不在潞陽府。
等到他們查到自己到了上京的住址,少說也得有個把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她剛好能喘口氣布置一下。
只是時間還是太趕了,她還缺少最重要的信得過的護院。
仁叔那邊還得催一催,亡命之徒才好,這樣沒有退路的人,得到一份安穩的差事,才會拚命想要留下來。
他們會拚命護著她,而她需要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