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少夫人懷孕。”
許久,洛思錦斂起眼中的憤怒,她擠出笑容來上前幾步,對着薛南喬道賀。
薛南喬也笑,笑得天真又和善。
“謝謝思錦小姐專程來看我。”
“這是應該的,畢竟我們之前有誤會,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將誤會都解開吧。”
說罷,洛思錦對着外面招招手,只見孫嫂領着幾個傭人進來,各個兒手中都端着托盤,裏面除了名貴首飾外,還有各種補品。
“聽說孕婦喫燕窩對胎兒好,這不,我特意讓洛家送來了最好的燕窩,還有深海魚肝油等等,都是適合孕婦的。”
一邊說着,洛思錦一邊將東西都擺在桌上。
“這是長命鎖,這是玉如意,寓意都很好,很適合擺放在孕婦房間,能辟邪安胎呢。”
嶽明繁看着洛思錦,笑道:“你倒是心細,我都沒想到這些瑣事,你竟全都準備好了,如此,反倒是省了我忙碌。”
“這是應該的。”
洛思錦笑道:“您年歲已經大了,這種瑣事哪裏用得着您操勞,我是晚輩,自然得上心纔是。”
說到這裏,她又看着蕭奕凌。
“奕凌是男人,粗心大意的,哪裏懂這些規矩?”
嶽明繁望向蕭奕凌說道:“奕凌,聽到了嗎?還不趕緊謝謝思錦。”
蕭奕凌不說話,只冷眼看着洛思錦,眼底帶着嘲弄。
“不用!一家人說什麼見外的話呢?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洛思錦笑道,姿態放得很低,對蕭奕凌的冷漠絲毫不在意。
薛南喬冷眼看着洛思錦與嶽明繁在這裏唱雙簧。
洛思錦這舉動,儼然就是將自己當做了蕭公館的女主人,反倒是薛南喬這個蕭公館少夫人,被當做了外人。
此時此刻,薛南喬覺得自己就像是蕭奕凌養在外面的小情人,懷孕後上門逼宮,正室非但不計較,反而還大度又賢惠地照顧起懷孕小情人來。
嘖,可不就是這種狗血味道?
“我懷了孕,現如今又要臥牀保胎,真是麻煩思錦小姐了。”
薛南喬語氣裏帶着虛弱,她說道:“奕凌,雖說思錦小姐能幹,但畢竟是客人,總是麻煩她可怎麼行?”
“你也說過了嘛,咱們是一家人,在乎那些繁瑣的規矩做什麼?只要我們的孩子能平安誕生,這就足夠了,你說對嗎?”
蕭奕凌握住薛南喬的手,也不顧有人在,就那麼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是,你說的是,不管是補品還是什麼玉如意百歲鎖,都不及你好好養胎重要。”
說罷,他扭頭看着洛思錦。
“這些東西都拿回去吧,阿喬身體弱,不適合喫燕窩這些補品,至於那些辟邪保胎的玩意兒,我向來不信這一套,與其靠着幾個石頭,倒不如我親自陪着阿喬。”
洛思錦臉色登時煞白。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半晌卻又說不出話來。
“奕凌!”
嶽明繁眉頭緊皺說道:“這是思錦的一片好心,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你這不是讓思錦傷心嗎?”
“她又不是這蕭公館的女主人,幾時輪得着她張羅這些?”
蕭奕凌冷聲說道:“且不說這些東西不適合阿喬,就算阿喬真需要這些,我這個當丈夫的也能代勞,何必麻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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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直白又無情,刺得洛思錦幾乎站不住腳。
“奕凌,奶奶說的沒錯。”
薛南喬握住了蕭奕凌的手,輕聲說道:“這些都是思錦小姐的一片好心,就算她逾矩,那也是因爲關心我,你那些話確實有些過分了。”
說罷,薛南喬望向洛思錦,歉意一笑。
“思錦小姐,我代奕凌給您說聲對不起,您的心意我都明白,那我也不客氣,就收下了。”
嫺芝聽到薛南喬這話,上前從孫嫂手中將剩餘的東西都接過來,一一擺放在桌上。
“既然阿喬你這麼說,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蕭奕凌對着薛南喬寵溺一笑,望向洛思錦時,他的神情重新變得冷清。
“但僅此一次,我不想再看到你自作主張,更不想看到你跨進東院半步。”
不顧洛思錦的臉色難看,蕭奕凌直白說道:“阿喬身體弱,容不得再受任何算計了。”
“奕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洛思錦哽咽說道:“你是說我算計她嗎?”
“難道不是?阿喬身上這些傷,哪一處與你無關?你我心裏都有數,就別再惺惺作態了。”
蕭奕凌聲音陰冷無情,望向洛思錦的眼神更是冷冰冰。
“奕凌,你在胡說什麼!”
嶽明繁變了臉色,拔高聲音厲聲說道。
“你爲了薛南喬,當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
“阿喬是我妻子,做丈夫爲了保護妻子,難道還需要瞻前顧後嗎?”
蕭奕凌毫不退讓說道。
眼看着蕭奕凌與嶽明繁之間的氣氛變僵,薛南喬忙搖了搖蕭奕凌的手臂。
“奕凌,你少說幾句,不要與奶奶犟嘴。”
蕭奕凌不爲所動,只與嶽明繁對視,絲毫不肯讓步。
“哎喲,我肚子疼!”
這時,薛南喬忽然痛呼一聲,捂着肚子喊痛。
聽到這話,蕭奕凌頓時就緊張起來,忙上前握住薛南喬的手急聲說道:“忍一忍,我這就讓醫生過來。”
“你給奶奶道個歉,我肚子就不疼了。”
薛南喬露出嬌俏調皮的笑容來,抱着蕭奕凌的胳膊撒嬌。
看着小丫頭眼中的狡黠,蕭奕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傢伙喲……
“好不好嘛,你給奶奶道歉,快去!”
拗不過薛南喬,蕭奕凌只得點頭,起身對着嶽明繁說道:“奶奶,剛纔是我不該說那些話惹您生氣,對不起。”
嶽明繁神情格外複雜。
她看着薛南喬,又看着蕭奕凌,心中強烈的危機感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此時此刻,她有強烈的預感。
薛南喬在與她搶人,薛南喬要搶走她的寶貝孫子了!
而薛南喬竟也不躲避,她直直迎着嶽明繁的視線,就那麼與她四目相對。
她明明在笑,但眼中卻沒有半絲的溫度,冷得像是寒冬臘月的冰雪。
許久,嶽明繁嘆息了一聲。
“我與你計較什麼呢?行了,時間不早了,都先回房休息,有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