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早飯,蘇棠心情好,喫的別提多香了,比往常多吃了半碗粥,用完早飯,謝柏庭就陪蘇棠送魚進宮。
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宮,蘇棠現在是被皇上冊封的護國公主,還記名在沈皇后膝下,回宮那就是回孃家,侍衛只要不缺心眼都不會阻攔。
皇上一宿沒睡好,頭有些疼,沒在御書房,是以蘇棠和謝柏庭直接去了含元殿。
只是去的太不湊巧,正好碰到夏貴妃求見皇上,女兒毓陽公主,不,現在是毓陽郡主闖下大禍,惹怒皇上,被皇上又貶又罰,夏貴妃要見皇上,幫毓陽郡主說幾句軟話,不能讓女兒失了帝心啊。
蘇棠和謝柏庭走過去的時候,元公公正好出來,夏貴妃迎上去,“元公公……”
然而才說了三個字,元公公就越過她,朝蘇棠和謝柏庭走過來,“世子爺世子妃來了。”
夏貴妃轉身看到蘇棠,本就不好看的臉瞬間更難看了,後槽牙咬的緊緊的,那臉色蘇棠一看就知道夏貴妃是把女兒毓陽公主被貶一事算她頭上了。
蘇棠心下無語,但對夏貴妃來了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看來藥膏很管用,夏貴妃的臉已經恢復七七八八了。”
夏貴妃見不得蘇棠張揚得意的笑,恨不得撕碎她的臉。
蘇棠也只和夏貴妃說了這麼一句,轉而看向元公公,“我要見皇上。”
元公公都沒通傳,直接把路讓開了,“世子妃請。”
蘇棠就邁步進皇上的寢殿了,夏貴妃要跟進去,元公公把夏貴妃攔下,“貴妃娘娘請回吧。”
夏貴妃臉色鐵青,“皇上見她不見我?!”
元公公覺得夏貴妃這是在自取其辱,靖南王世子妃不止是皇上搶回來的女兒,她還是醫術高超的賈大夫,皇上這會兒頭疼的緊,正好讓世子妃幫忙看看,她夏貴妃去見皇上,除了讓皇上氣上加氣,還有什麼用?
元公公沒有回話,夏貴妃氣的一甩雲袖,轉身離開。
走的太快,蘇棠還想說讓夏貴妃在殿外等一等,待會兒還要找她呢,結果夏貴妃就走了。
叫住夏貴妃是不可能的,她沒這麼好心。
殿內,皇上靠在明黃大迎枕上,眼瞼有些淤青,他已經知道蘇棠和謝柏庭來了的事,看着蘇棠走進來,皇上是既欣慰,又心底不是滋味兒。
自己生的棉襖是黑心棉,不僅不保暖還有害身心,搶來的棉襖,貼心又保暖。
蘇棠和謝柏庭上前給皇上行禮,元公公道,“世子妃來的正好,皇上身子不舒服,您給皇上瞧瞧。”
蘇棠笑道,“我就是來給皇上送藥的。”
元公公一聽就笑道,“還是世子妃貼心。”
謝柏庭回頭,陳青就拎了個大木桶進來,那木桶大的看的元公公眼睛都直了。
用這麼大的木桶裝藥,這藥的分量也太多了吧?
喝是肯定喝不下去的,這分量都能直接把皇上撐死了,難不成是給皇上藥浴?
可只要開方子就成了,宮裏有太醫院,什麼藥都有,不用專程帶來,皇上的病沒那麼急。
正想着——
噗通。
木桶裏到處魚兒撲打水的聲音。
元公公對蘇棠給皇上送的藥越發好奇了。
皇上也一樣,“這是給朕送的什麼藥?”
公公一擺手,就有兩公公從陳青手裏接過木桶,擡到龍榻前。
木桶用漏了許多孔的蓋子蓋着的,看不見裏頭是什麼。
“打開。”
皇上一發話,元公公就上前把蓋子揭開。
看到木桶裏裝的是什麼,元公公睜圓眼睛,不敢置信道,“白金龍魚?!”
“皇上,是您丟的白金龍魚啊。”
元公公激動到聲音都打顫了。
不用元公公說,在蓋子掀開的第一時間,皇上就看到了,他擡頭看着蘇棠和謝柏庭,眼底閃着的光,蘇棠就知道她送進宮的藥效果好,皇上的病恢復大半了。
皇上看看他們,又看看龍魚,聲音微顫,“龍魚掉進了井水裏,你們是怎麼找到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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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就道,“宮裏的井水和護城河相連,龍魚游到護城河裏去了,被漁夫打撈上來,當街叫賣,被我的丫鬟瞧見,花重金買了下來。”
“瞧見龍魚時,就覺得和御花園蓮花池裏的那條很像,但沒往上面想,昨兒負責餵養龍魚的公公找我餵魚時,我還問他宮裏蓮花池和宮外護城河連不連通……”
這事皇上知道,昨天小公公回了蘇棠後,又擔心自己說的不準確,稟告元公公的時候,提了一嘴,元公公覺得蘇棠問這話必有原因,不敢確定的他還特意請教了皇上。
元公公欣慰道,“白金龍魚丟了後,龍魚就沒了精神,不喫東西,眼看着就要絕食而亡,如今白金龍魚尋回來了,有了伴,兩條龍魚就都能活了。”
皇上點頭,“快送蓮花池去。”
元公公趕緊讓心腹公公去辦這事。
皇上要重賞蘇棠,蘇棠眨眨眼道,“皇上賞賜兒臣許多回了,重賞就不用了,您讓夏貴妃把買龍魚的錢給兒臣就夠了。”
蘇棠送回龍魚,提這麼個小要求,皇上怎麼會不答應,他問道,“買下龍魚花了多少錢?”
蘇棠沒回話,默默豎起一根手指。
皇上就吩咐宮人道,“傳夏貴妃,讓她帶一萬兩來。”
皇上的話傳入耳,蘇棠默默用那根舉的手指撓了撓鼻尖,她可沒說一萬兩,是皇上自己這麼認爲的,她不算欺君吧?
再說夏貴妃,帶着一肚子怒火回了昭陽宮,剛坐下,宮女茶都沒端上來,就跑進來一公公,道,“貴妃娘娘,皇上讓您帶一萬兩去含元殿。”
夏貴妃眉頭一擰,“爲什麼要拿一萬兩去?”
公公知道這事,回道,“靖南王世子妃買下龍魚花了一萬兩。”
夏貴妃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宮人都不敢多看。
夏貴妃氣的不輕,但沒人敢勸,皇上讓夏貴妃帶一萬兩去,能不帶嗎?
夏貴妃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含元殿,只覺得頭重腳輕,從烈日炎炎爆曬下進擺了好些冰盆的殿內,一股寒氣鋪面而來,冷的人四肢百骸都打寒顫。
夏貴妃走上前,福身給皇上行禮,聲音嬌妹,帶着虛弱道,“銀票臣妾帶來了,但臣妾聽說是世子妃的丫鬟從漁夫手裏買下的龍魚,一個丫鬟出門,會隨身攜帶一萬兩,還不經過主子同意就敢花用嗎?”
這時候還想扣她一個欺君的帽子,這夏貴妃昨兒不是只被蟄了臉和手嗎,難道腦子也被馬蜂蟄了?
蘇棠淡淡一笑,“毓陽郡主都敢不經過皇上同意要燉皇上養了十幾年的龍魚來嘗味道,我的丫鬟花一萬兩買龍魚,這麼點小事值得夏貴妃這麼大驚小怪嗎?”
“你!”夏貴妃氣到失語。
蘇棠還嫌她氣的不夠,“貴妃娘娘能想到的事,皇上能想不到嗎?丫鬟買龍魚只花了一兩,剩下九千九百九十九兩是皇上給我養了幾天龍魚的辛苦費。”
“還有昨兒夏貴妃看在信王府的面子上從輕處罰了我弟弟,只罰他在太陽底下跪一個時辰,我也給信王府一個薄面,昨兒的藥膏就不收夏貴妃三千兩了,五千兩,一個銅板都不許少。”
說完,蘇棠看向皇上,“皇后沒用藥膏,把藥膏還給我就成了。”
元公公提醒蘇棠道,“藥膏被皇后打碎了。”
“那不好意思,三千兩,”蘇棠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
皇上,“……”
元公公,“……”
謝柏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