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輕聲道了謝,她就着他的手下了車,“其實我自己來可以的,可厲寒非不放心,麻煩你了!”
邱盛南淡淡一笑,“舉手之勞而已!”
話落,兩人同時擡腳,一前一後地往醫院大門的方向走。
邁上臺階之前,身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暮湘下意識地轉頭,想看看發生了什麼,眼睛便被一片刺目的白光閃到。
她擡手遮了下,同時,耳邊響起一聲,“小心!”
下一刻,重新睜開眼睛,便見邱盛南已經擋在她的身前,與幾個手持匕首的歹徒對峙着。
“你們什麼人,大白天的,居然敢當街行兇?!”
“你管我們呢?!”一個歹徒惡狠狠地說,“有人要你身後這女人的命!你識相的話,就閃一邊去!這件事,和你無關!”
邱盛南沉着臉,“想動她?!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好!是你自己找死的!”歹徒們舉起匕首便朝他們撲了過來。
邱盛南將暮湘往後一推,大喊道,“快跑!我來拖住他們!”
暮湘搖着頭,“你自己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手裏還有刀!”
邱盛南輕笑一聲,“放心,他們幾個臭蟲,我還沒放在眼裏!你快跑,去搬救兵!”
暮湘短暫地糾結了一瞬,意識到,自己留下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會拖他的後腿,於是,果斷地轉身,快步朝外跑去。
一個歹徒見她要走,立即舉着刀衝上來,邱盛南見狀,不管正與他纏鬥的兩人,轉身便朝追暮湘的那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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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的兩個歹徒見狀,立即朝他的後背猛刺過去。
肩膀上一陣尖銳的痛感傳來,邱盛南卻頭都沒回,只伸出手,一把揪住了追暮湘那人的後脖領子。
接着,後腰上,又被另外一個歹徒刺了一刀,他強忍着疼痛,依舊死死地抓着那人,死都不肯鬆手。
“好啊,你既然找死,那就別怪爺爺的刀不長眼了!”說完,歹徒高高舉起尖利的匕首,便要給邱盛南致命一擊。
生死時刻,“都住手!把刀放下!”不遠處傳來一聲正義凜然的喊聲。
歹徒們聞聲看去,見暮湘帶着一羣穿着安保服的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那羣安保人員,手裏拿着警棍和電擊棒。
歹徒們見狀,自知不是對手,忙撤回面包車上,飛速逃了。
暮湘拍了拍胸脯,“幸好一出去就碰到一隊安保人員正在演習!”她看向邱盛南,“我已經報警了。你沒事吧?!”
“沒事!”邱盛南搖搖頭,“走吧,你先去做產檢!他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好!”暮湘不疑有他,率先跨步,往醫院走去。
走出幾步之後,才聽到身後有安保人員喊,“先生,等等,你的後背……”
聞聲,暮湘回頭,“他們在叫你嗎?!”
“不是!”邱盛南面不改色,擡手推了下暮湘的後背,“快走!產檢完,我們立刻回厲宅!免得這幫混蛋再回來!”
“可是……”暮湘看了看擡手指向他們的安保人員,“他們好像真的是在叫你!”
“沒有!我沒事!你看錯了!”
暮湘眨了眨眼,停住腳,非常堅持地探頭,非要去看邱盛南的後背。
自知藏不住了,邱盛南扯開蒼白的脣角,“小傷而已!”
“小傷?!”暮湘看着他鮮血淋淋的後背,嘴脣都在打哆嗦,“你後背的衣服已經全部被血染紅了!”
“我都說了……我沒事!”話音落,邱盛南腿一軟,人就在暮湘面前歪倒下去。
睜開眼時,面前是一片刺目的白。
邱盛南猛地回神,趕忙扭頭,見暮湘坐在牀邊,安靜地垂着臉,他才稍稍放心了些,“產檢做完了嗎?!”
暮湘立即擡眼,“別管產檢的事情了!你傷口還疼嗎?!”
邱盛南搖搖頭,“我都說了,我沒事!那幫人,簡直大驚小怪!”
“你肩上的那道傷口長十公分,深兩公分,都能看到骨頭了。腰上的那處,直接刺入腹腔,醫生說,要是再深一點點,極可能刺破你的腎臟,引起大出血!都這樣了,你還說沒事?!你簡直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一點小傷而已!只要你安然無恙,我就是死,也能安心了!”
話一出口,暮湘的表情瞬間僵住。
片刻之後,才磕磕巴巴地說,“你……你沒必要這樣的。就算我出了事,厲寒瞭解情況後,也不會怪你的!對方人多,又拿着兇器,你赤手空拳,不是對手很正常!如果,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自己逃命纔是最要緊的!”
“我……我捨命護你,不單單是爲了信守對厲寒的承諾!”邱盛南鎖着眉,似乎經過再三考慮之後,才說出這句話。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暮湘困惑地看着他。
邱盛南扯出一抹笑,“其實,我不怕告訴你,那次在酒店後花園,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什麼?!我們……以前就見過嗎?!可……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你不記得我很正常!”邱盛南釋然道,“我出國求學之前,和家裏鬧得很不愉快。他們不看好我搞藝術,覺得那是玩物喪志。我賭氣離家出走,卻忘了自己除了作畫並沒有什麼掙錢的本事。沒過幾天,我便把身上的錢花光了,三餐溫飽,都成了問題!”
“那天晚上,我已經一整天水米未進了。又餓又累地坐在便利店門口,像個乞丐。路過的行人,看到我,眼裏要麼是同情悲憫,要麼是鄙夷唾棄。只有一個女孩,她從便利店出來,手裏捧着兩個素包子。看到我,她頓了頓,才上前來,將手裏的包子遞到我面前。”
“我不願意別人把我當成要飯的,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嘴硬地拒絕道,‘不要!’那女孩面色一滯,看了看手裏的包子,才歉疚地說,‘對不起,我身上也沒錢了,只買的起這兩個素包子做晚餐!你別嫌棄,將就喫吧!’”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她不是施捨我,而是寧可自己餓肚子,把她的晚餐讓給了我!我這才擡起頭,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她的模樣!是個長得很清秀純美的姑娘!我遲疑地接過了她的包子,只拿了一個,把另外一個還給了她,冷冷說了一句,‘一起喫!’”
“那姑娘也沒矯情,接過那個包子,坐在了我的旁邊,跟我一起啃了起來。看她狼吞虎嚥的樣子,她應該也很餓!可,即便自己很餓的情況下,她都願意把自己的晚餐讓給我!那個包子是我這輩子喫過的最好喫的東西,味道至今還殘留在我的齒縫裏,無法忘記。可惜,當時自尊心太強,竟然沒有問她要聯繫方式!”
聽到這裏,暮湘便什麼都明白了。眼中閃着驚喜的光,她道,“我記得這件事!原來,你就是那個和我一起喫包子的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