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沈霆琛還沒有太接受自己已經失明了的事實,也沒有想過之後要怎麽生活。
但是不管怎麽樣,就算他的眼睛以後都是看不見的,那他也不需要璐澤來照顧自己。
先不說家裡有沈夫人會照顧自己,再者請幾個護士去家裡照顧自己也是可以的。
“沈霆琛,我求求你好不好。”璐澤知道沈霆琛會拒絕,但是她這一次無論無何都不會離開他,“讓我照顧你,一旦你的眼睛好了起來,或者她回來了,我就走。”
“你這樣做完全沒有意義。”沈霆琛的情緒又逐漸平靜下來,自從沈霆琛經歷太多挫敗後。
經歷過一疊又一疊的致使挫折,從另一個方面上來說。
也讓沈霆琛迅速的成長了起來,讓他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或是什麽人就該圍著自己轉的。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取舍把量。
沈霆琛不想耽誤璐澤,璐澤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應該為自己停留。
“不用了。”他還是那麽平靜的拒絕著,而心中的那些想法,卻沒有打算要跟她說。
簡單明了表達自己的態度就好。
可璐澤也是個固執的人,從某個點來說,他們兩個還是有些相似的。
她也再一次表達自己的態度,她吸了吸有些堵的鼻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有什麽男女之情的想法,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把白偌伊逼走了,才會導致你這個樣子。所以我有義務,在照顧你,不然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沈霆琛搖搖頭,他都說了白偌伊的失蹤跟璐澤沒有半點關系,也不需要璐澤的自責跟救贖。
“不用……”
“求你!求你好不好!”璐澤她帶著難為自控的哭腔,動情的打斷沈霆琛的第三次拒絕,“讓我照顧你!”
“夠了!”沈霆琛再怎麽轉xin,卻也不想再跟璐澤再說下去,“我說了,你不虧欠我什麽,不需要照顧我,你去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做為璐澤的朋友來說,沈霆琛雖然從未喜歡過璐澤,卻也是的的確確把她當過朋友。他希望璐澤能過得好,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沒必要在自己的身上花費太多的心思,因為沈霆琛知道自己什麽都給不了她。
“我想做的事就是照顧你!”璐澤已經哭得不能自己了,說話的時候不停的抽吸著鼻子,“我想要的生活就是陪在你的身邊。”
這種時候,稍有正常一點的男人。在自己接連失敗的挫折之後,又得知雙眼失明,一個長年的女xin朋友,而且能力出色、長相過人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會有些動搖,因為這個時候,他最需要就是安撫與愛。
可沈霆琛從來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他異於常人。
他的態度還是很明確,也還是很強硬,“璐澤,你是個優秀的人,不要讓自己變得這麽卑微,走吧,離開我。”
璐澤哭著搖搖頭,淚珠從她的鼻翼飛過,“不……我不要,沈霆琛,我現在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你還聽不明白嗎?”沈霆琛打斷她的話,“我意思是,就算我現在一無所有,雙目失明,我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
話說到這個份上,任誰也不會再多說什麽。
而璐澤的心臟痛得不行,她抿了抿顫抖的唇角,“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優秀的人,可是我在你的心裡,就是這麽的不堪?就算你覺得你一無所有,你也不願意看看我?”
沈霆琛的回答不假思索,“嗯。”
璐澤滿臉的淚痕都像是對她的嘲諷,她的嘴角勾了勾,一抹自嘲的笑意顯現出來,格外的讓人心疼。
“我走了。”她放棄了,對於這樣的沈霆琛,她無能為力。
時間流逝如轉眼之間,這一段時間裡,沈霆琛在病房裡。
一來是等醫生跟他說眼睛會有好轉的消息。
二來是等陳睿跟顧晨澤他們會帶來白偌伊的消息。
可是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這兩個他想要的消息,他一個都沒有等來。
小廈言情小說
等來的是沈夫人,她這會兒說話的語氣裡,已經沒有了很崩潰的感覺,好像就是來接一個小病一場的兒子回家。
“霆琛,我們回家吧。”沈夫人走到牀邊,伸手抓住沈霆琛的手。
剛碰上沈霆琛的手,讓沈夫人心裡暗暗一驚。在沈夫人的印象裡,沈霆琛的體質一向偏暖,就算是在大冬天裡,他的手心都是很暖和的。
而現在他一直躺在病牀上,天氣溫度稍有一點冷,葉琛就會給他開空調。
按理來說,沈霆琛現在的手應該是很暖的。可沈夫人抓上去,卻是一片冰涼,彷彿沒有什麽溫度一樣。
坐在牀上的沈霆琛,後背靠著兩個枕頭。
他其實什麽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坐起來,空洞洞的眼睛不知落在哪一處才好。
哪一處,都是漆黑一片。
他一個人站在黑暗的中間,站了太久太久的時間,時間長得讓他已經漸漸習慣。
他習慣了這種濃稠的黑暗,也習慣了黑暗裡死一般的寂靜。
他的心已經逐漸冷卻,世間所有的起起落落再落到他的身上,他也不會有多大的波瀾。
“好。”他那又薄唇起了一些乾皮,輕輕的張合著,就吐出這一個字。
沈夫人幫他把東西收拾好,然後扶著沈霆琛下牀來。
這還是自他雙眼失明之後,第一次離開這張牀,他一開始好像有點不知所措。
臉上閃過的那種微小表情被沈夫人看在眼裡,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她一邊幫沈霆琛把鞋子放到他下腳的位置,一邊用著盡量風輕雲淡的口氣說道,“霆琛,我是你的媽媽啊。”
孩子,我是你的媽媽啊,你有什麽不舒服的,有什麽不方便的跟我說啊。為什麽會在我的面前,也有會有不知所措的樣子啊。
沈霆琛穿鞋的動作微微一滯,卻還是沒什麽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