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都在生病
席陌不但是將自己的全部交給明珠，連靈魂也生命也一同交付給明珠，只要明珠的一句話或一個動作隨時都能讓席陌致死。
慕澤說，明珠會毀了明珠，這句話從來都不是開玩笑，而是一個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
“你讓我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明珠悲涼的開口，不知該為席陌的深情高興還是難過，“陌陌有多優秀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可我好像已經失去愛人的能力，一個沒辦法愛的人和一個已經愛到走火入魔的人真的有可能幸福嗎？”
“明珠，即便不會愛了也沒關系，只要你在阿陌的身邊，他就會一直好好的。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除非你想席陌做第二個黑閻赫！”
“黑閻赫？是誰？”
“一個黑道老大。他的女人為他付出很多，在地牢裡獨自給她生下一個兒子，為他去下跪求別人，他有危險她就奮不顧身的去救。身體早就千瘡百孔支撐不住，她死的那一刻，黑閻赫也瘋了。一直到四十四歲時病逝，他瘋了後誰都不記得，只記得他的女人。連他們唯一的孩子他都不曾多看一眼，整個黑幫落在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身上。明珠，你如果不想阿陌瘋掉，以後不要再做任何自殘的事，那些極端的事真的會逼瘋他的。”
明珠被這個故事震撼了，雖然沒辦法了解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故事，多轟轟烈烈的愛情，可她知道黑閻赫的感情一定是比陌陌更瘋狂炙熱，否則那個女人死後他也不會徹底的瘋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很多事都比愛情重要，沒有愛我們不會死，但有了我們才是真正的活著。
“或許這就是藍家奇怪的血脈，一旦真正愛上一個人就會變得瘋狂。”席廷薄唇勾起自嘲的笑容。
無論是藍淵墨還是藍斯辰與藍睿修都是愛到極端的人。自己和藍睿修一樣都愛上不該愛的人，一輩子都無法擁有，那至少席陌可以，他希望愛到瘋狂的席陌可以得到幸福。
“包括你也是一樣嗎？”明珠突兀的開口。
席廷沉默，一時間沒有回答她。
“不想說沒關系，我不會多問。”
“所有人都知道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席廷無所謂的開口，眼神裡流過陰鬱，“她是我姐姐，不能不該愛的人！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我也要自欺欺人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明珠，我是藍家的長子，一切責任和擔子我都可以扛起來。只要阿陌他們幾個人能好好的，我什麽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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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會累的啊！傻瓜！”明珠悵然若失的脫口而出，“再堅強的人撐的太久也會累的。嘴巴上說多少次的不在乎，心裡還是會很難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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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廷呆怔住，明珠一句戳破他的保護色。嘴巴上說著的無所謂，其實不過是故作姿態，怎麽可能真正的無所謂？
“我嘗試著對陌陌不那麽嚴苛，對待待的關心少一些。”明珠輕聲的開口，神情有幾分無奈，“可能是因為越是在乎所以越渴求對方完美。你知道五年前他為什麽會失約嗎？”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個人能給你答案。”席廷站起來，雙手插在口袋中，低眸看著她蒼白的神情，“我去叫他來和你談談！”
明珠沒有說話，他就當明珠同意了，轉身就朝著門外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下回頭說，“其實凌希的事不能完全怪阿陌！當初阿陌只是叫幾個人教訓他，沒想到蘇落會從中用手段，讓凌希經歷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我想以阿陌的個性，他應該從來不會向你解釋這些。”
明珠徹底怔住了。那些事不是席陌做的？是自己一直在誤會他，心頭劇烈的顫抖，為什麽？為什麽他一直都不解釋？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明明有的是時間解釋，不是嗎？
慕澤沒有敲門直接走進來，步伐輕佻瀟灑，沒有任何的不妥，狹長的眸子落在她發愣的神情上，屁股不客氣的坐下，“找我什麽事？”
明珠回過神來，聽到他的聲音，本能反應緊張的攥緊牀單，一言不發。
慕澤將她的反應收入眼底，劍眉皺起，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了沉，屏住呼吸遲疑許久，再次開口，“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麽，別這麽緊張！至少Satan在這裡，我連你的一根汗毛都不會碰！”
明珠一直憋著氣，此刻松出來，努力的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緊張與本能的顫抖。光是聽到慕澤的聲音，她的身體本能反應的就會寒顫，心裡會緊張害怕，慌張無措。
理智知道他不會再傷害自己，可是身體一直存在被傷害的陰影，沒辦法不害怕。
慕澤無奈的歎氣，“你這樣相信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起身就要走，明珠連忙開口，“你等一等。”
慕澤沒有動，目光落在她山水明淨的眸子上，漆黑的看不到底，像是黑洞能把人的一切都吸入進去，粉碎焚燒殆盡。
“當年，陌陌答應過我會在我生日時來找我，為什麽？為什麽他失約了？”一句話而已，明珠磕磕巴巴的幾次，好不容易說完整。
慕澤臉色劇烈的往下沉，眉心緊皺，很顯然不想再提當年的事！語氣很冷淡，“你想知道為什麽不去問他？”
“他想告訴我的事，不需要我問，他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怎麽問他都不會說的。”薄唇揚起單薄而無奈的笑。
慕澤神情微怔，雖然明珠與席陌相處的時間不長，可無疑她很了解席陌，甚至比任何人都了解席陌靈魂深處隱藏的某些東西。
“蕭明珠，你一直恨他不守諾言，可你有沒有想過，就為了你那個該死的諾言，他差點死掉了！”
明珠平靜的臉色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微微的抬起下頜，目光沒有焦距的落在被子上，漠然的神情聽著他緩慢的往下說。
“那年我們在弗洛倫薩過的有多艱辛，是你無法想象的。為了實現和你的約定，那個該死的約定，他一切後果都不顧了。我們的人一路護送他到機場，可是沒想到的是對方的人早在BJ埋伏好了，就等著他入網。你在恨他失約時，他在生死邊緣徘徊。當時多少人勸他，不能走，出了弗洛倫薩沒有人可以保證他的安全，可他就是不聽……你知不知道車子被撞變形，他中了三槍，在醫院躺了半年，多少次差點搶救不過來。那時你在做什麽？蕭明珠，你說我怎麽能不恨你！只因你的一句話，他連命都不要了！”
艱澀的話語有多少的痛楚與艱辛只有他知道，那些日子他沒日沒夜的守在席陌的牀邊，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被推進急救室，每一次他多害怕這個男人再也出不了。
每一次他都出來，因為他舍不得丟下那個一直等著他的女孩。
這些席陌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後來他好不容易好了，還是要回來！我攔住了，我說如果想要和你在一起，必須先掃清你面前的障礙。多可笑，只有在提到你，他才會有那麽點的反應，他為了不讓你也陷入危險，同意留下來。掃清眼前所有阻礙，席陌天生適合黑道，他的陰狠無情讓人膽顫心驚，近乎沒有人不會怕他。在他最有機會站在頂端的時候，他忽然跟我說，慕澤，我累了，這些東西都不是我想要的。只是一句話，只是這一句他義無反顧的回來了。放棄他一手打下的天下，回到你的身邊。蕭明珠，我真的很嫉妒你；這些年陪著他出生入死的人一直是我，陪著他苦，痛的人也是我……這些年你做了什麽？什麽都沒做，卻輕而易舉的把他的心霸佔著，讓人看著就絕望……”
薄如蟬翼的睫毛劇烈的顫抖，微垂投下一片青影，她從來都不知道席陌經歷的這一切，他差點就活不過來了。
其實慕澤有一句說的很對，陪著席陌出生入死的人是他慕澤，而蕭明珠做過什麽呢？這些年什麽都沒做，卻把席陌的心佔據著，讓誰都無法走進去。
蕭明珠，你何德何能？
他們看似生活在一片明亮的天空下，其實他們的生活亦充滿波折與黑暗。慕澤是，蕭明珠亦是，而席陌他本來應該站在陽光下，可為了明珠他放棄了，他甘願走進黑暗中。
他們的一切從開端就很不正常，以至於現在連感情的糾葛也很不正常，居然聽著一個傷害過自己的男人訴說著自己愛著的男人的曾經。
“慕澤，其實席陌不適合黑暗，他從來不適合的。”明珠幽幽的開口，只是他把自己放在黑暗中，以至於所有人都認為那就是他想要的。
慕澤掠眸詫異的看著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門被人推開了，犀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攸地一緊，薄唇抿起，“滾！”
席陌穿著居家的衣服很是休閑，臉頰泛著蒼白，沒有血色，單薄的似乎隨時都會昏過去，只是凜然的眸子讓人無法忽視。
慕澤嘴角劃過一絲苦笑，在他的眼裡怕是又認為自己在說什麽，傷害蕭明珠。
你瞧這個男人，他對任何人都殘忍到極端，唯獨對蕭明珠，溫柔到極端。
站起來走出房間經過席陌的身邊時，他壓低的聲音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到，決絕無比，“不要再靠近她，挑戰我的底線。”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席陌走到牀邊坐下，眸光溫柔的凝視她，溫情脈脈。
明珠沉默許久沒有變，忽而坐直身子，手指觸及到他的臉頰，聲音低喃著：“陌陌，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觸摸不到你了。”
“現在你還能觸摸到我，明珠。”席陌握住她的手。
“你一早就知道蘇落的事，為什麽不解釋？”雖然了解他，可有些事她還是想不透。
席陌握住她的手，親吻著她的掌心，親昵廝磨，“解釋和不解釋有什麽區別？你受到的傷害永遠無法改變，蘇落也好，慕澤也好，凡是傷害過你的，我永不會原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