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房內,蘇棠把兩口大箱子裏的東西都看了一遍,尤其是那些稀罕玩意,還好,雖然放的很隨意,但沒有損毀,不然就太可惜了。
蘇棠讓半夏茯苓用錦盒把那些玉器擺件重新放好,從大箱子裏拿了一串紅寶石珠串賞給陳青,半夏和茯苓一人賞了只金鐲。
半夏和茯苓高興壞了,陳青看着紅寶石珠串,望着蘇棠道,“這是女兒家戴的,世子妃怎麼賞賜給屬下。”
蘇棠笑道,“收好了,回頭留着做聘禮。”
陳青,“……”
陳青耳根一紅。
他是暗衛啊。
府裏幾乎就沒有暗衛成親,雖然他覺得以靖南王府下人對他的臉熟程度,說他是侍衛更合適些,可他領的還是暗衛的月錢啊,比侍衛可高多了。
不過陳青覺得即便是侍衛,也該給他那麼多的月錢,畢竟他不止要做暗衛本職工作,護衛世子爺世子妃周全,還要做小廝跑腿打雜,還要充當車伕,更重要的是,他還要冒充賈大夫……
一人身兼數職,除了本職工作暗衛失職了之外,其他工作他都很稱職,深得世子妃的讚許。
陳青,“……”
陳青望向謝柏庭,謝柏庭道,“我另賞你一百兩。”
陳青忙不迭道謝。
蘇棠是見者有份,對自己人她從不吝嗇,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來的便宜,賞起來一點都不心疼,簡直是拿趙王府的東西來替自己收買人心,感覺不要太爽,嗯,也不能說是趙王的,這兩大箱子的便宜應該算是佔了皇上的吧?
管它是誰的呢,到她手裏就是她的了。
蘇棠開心的不行,把大箱子合上,陳青搬到角落裏放好,蘇棠望向謝柏庭,突然,謝柏庭打了個噴嚏。
蘇棠悶笑道,“被人罵的感覺是不是還挺好?”
謝柏庭,“……”
腦門上黑線滑下來,渾身無力的緊。
見謝柏庭一臉我纔不喜歡被罵的表情,蘇棠抖着肩膀走了。
回屋後,見紅菱在擦桌椅,蘇棠賞紅菱一對金耳墜,把紅菱高興懵了,從茯苓手裏接過金耳墜還有些恍惚,不敢置信,小聲問茯苓,“茯苓姐姐,世子妃爲什麼突然賞賜我?”而且還賞賜的這麼貴重。
自打她對世子妃表了忠心後,每個月的賞賜比月錢都多,可那些賞賜多是她打聽消息有功,今兒她沒傳什麼特別的消息給世子妃知道啊。
雖然得了賞賜高興,但她還是想知道世子妃爲什麼賞她。
茯苓見紅菱一副得了賞錢不安的樣子,捂嘴笑道,“賞你東西還要理由嗎,世子妃今兒心情好,也賞了我和半夏。”
紅菱想想也是,南康郡主沒少欺負世子妃,雖然幾乎沒成功過,但氣總受了些,如今南康郡主的孃家趙王府被貶爲庶民,再依靠不了孃家的勢,世子妃心情好很正常。
紅菱雙手捧着金耳墜,笑的見牙不見眼,“希望世子妃每天都心情好。”
許媽媽進來,正好聽到這話,笑道,“說的這麼小聲,世子妃也聽不見啊。”
紅菱把金耳墜搖給許媽媽看,道,“世子妃也要賞許媽媽您呢。”
世子妃在賞她金耳墜的時候,就讓茯苓順道拿只金鐲,顯然是給許媽媽的。
許媽媽打了珠簾進屋,半夏就把那只金鐲交給許媽媽,許媽媽雖然從紅菱口中知道蘇棠要賞她,但沒想到會賞的這麼重,這麼大的金鐲子,少說有一兩重了,這不年不節的賞這麼大,世子妃是發大財了嗎?
許媽媽在走神,沒第一時間接金鐲,半夏直接塞她手裏了,笑道,“世子妃賞許媽媽您金鐲子,您怎麼還走神啊?”
許媽媽眼底有淚花閃爍,道,“得世子妃賞賜,我自然歡喜,只是我年紀大了,不興戴這些首飾了,膝下又無兒無女,若是可以,奴婢希望世子妃能給個恩典……”
說到這裏,許媽媽停了下來,因爲哽咽,後面的話說不出口,她想自己過世的女兒了。
蘇棠懂許媽媽的意思,道,“許媽媽是想認個女兒嗎?”
許媽媽點頭。
蘇棠笑道,“許媽媽看半夏和茯苓如何?”
半夏和茯苓眼睛倏然睜圓。
許媽媽高興的合不攏嘴,又怕蘇棠在和她開玩笑,“世子妃這麼問奴婢,奴婢可當真了。”
蘇棠笑道,“多個娘疼是好事,有了牽絆,也不用總想着迴天香院去,靜墨軒可離不得您。”
說着,蘇棠看向半夏和茯苓,“你們誰願意給許媽媽做女兒?”
“奴婢願意。”
半夏和茯苓異口同聲。
蘇棠又看向許媽媽,“您挑一個吧。”
許媽媽看着半夏和茯苓,兩個丫鬟她是哪個都喜歡,選哪個都捨不得另外一個,許媽媽就舔着老臉道,“奴婢能兩個都認了嗎?”
蘇棠好說話道,“她們願意,我沒意見。”
半夏和茯苓本來就情同姐妹,許媽媽人好,一同認許媽媽做娘,她們就真成姐妹了。
“娘,”兩丫鬟一人摟着許媽媽一只胳膊,高興的喚着。
許媽媽高興的合不攏嘴,她看着手裏的金鐲子,笑道,“我那還有一只金鐲,是早些年王妃賞下的,有些變形了,趕明兒我出府找人重新打造,你們一人一只。”
許媽媽是真高興,高興的都忘了來找蘇棠何事了,出了門,還折返回來道,“一高興就忘了正事,小廚房邊的庫房有些漏雨,今兒開庫房的門,才發現裏頭積了水,需要找人翻修,最近幾天應該不下雨,世子妃看哪天適合?”
翻修屋頂這樣的活得小廝來,小廝進進出出多有不便,許媽媽稟告一聲,是怕蘇棠和謝柏庭會有客人來,就避開些。
蘇棠道,“隨便哪天都行,許媽媽看着辦就成了。”
許媽媽點頭應下,然後退出去。
回了屋,許媽媽高興的賬冊都看不進去了,一下子多了兩個女兒,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今兒太晚了,明兒一定要把這好消息傳給幾個老姐妹知道,辦桌酒,好好熱鬧一下。
然而第二天一大清早,太陽還沒升起來,女兒就被搶走了一個。
許媽媽,“……”
早上,蘇棠醒來,眼睛才睜開,半夏的聲音就傳入耳,“世子妃,你可算是醒了。”
聲音很快,但沒有那麼急迫感。
蘇棠坐起來,問道,“怎麼了?”
半夏咯咯笑道,“寧媽媽從許媽媽把茯苓搶去做女兒了。”
蘇棠,“……???”
她有點懵。
半夏巴拉巴拉倒豆子,蘇棠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寧媽媽和許媽媽一樣,膝下也沒有女兒,昨兒臨睡前,寧媽媽就知道許媽媽認了半夏和茯苓做女兒,是又羨慕又生氣,因爲她也動過認半夏茯苓之一做女兒的念頭,只是她們是世子妃的丫鬟,寧媽媽不敢開這個口。
結果許媽媽不僅開口了,還一下子把兩個都認作了女兒,早知道,她就求世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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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媽媽惱自己惱的翻來覆去睡不着,然後天麻麻亮,她就起牀了,來了靜墨軒找許媽媽。
寧媽媽是王妃的心腹,這麼大早來找她,尤其還眼瞼淤青,把許媽媽嚇了一跳,擔心是出了什麼大事,結果寧媽媽是羨慕她認了兩個女兒,前來道賀,道賀完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許媽媽讓個女兒給她。
許媽媽差點和寧媽媽翻臉,不過最後寧媽媽還是把許媽媽說服了,兩個女兒,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手背還有肉厚肉薄呢,難免有厚此薄彼的時候,她們又都是世子妃的貼身丫鬟,萬一影響伺候世子妃就不好了。
再說了,許媽媽攢那點體己,認兩個女兒一人只有一半,分個女兒給她,她給的嫁妝絕不會比她的少。
許媽媽是不知道選半夏和茯苓哪個給她做女兒好,不好選就貪心都想要了,寧媽媽又是真心想認女兒,許媽媽捨不得,但爲了半夏和茯苓好,還是忍痛割愛了。
許媽媽和寧媽媽抓鬮選的女兒。
許媽媽選中了半夏,寧媽媽抓了茯苓。
這邊蘇棠剛知道怎麼回事,那邊寧媽媽和許媽媽就進來了,畢竟是蘇棠的丫鬟,認她們誰做娘得蘇棠點頭。
寧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她可從來沒搶過人東西,幾十年來頭一遭,就從許媽媽手裏搶了個女兒走,就跟做夢似的。
蘇棠笑道,“半夏和茯苓都有個全心全意疼她們的娘挺好的,我沒意見。”
“謝世子妃成全,”寧媽媽高興道。
許媽媽“哼”了一聲。
寧媽媽朝許媽媽道,“也謝你成全我,趕明兒我親自下廚做一桌好菜向你道謝。”
“這還差不多,”許媽媽道。
寧媽媽還趕着回去伺候王妃,就沒多留,回了天香院,王妃知道她和許媽媽分別收了茯苓和半夏做女兒,替她們高興,一人賞了匹綢緞。
寧媽媽和許媽媽對認女兒一事甚是看重,還特意置了香案,正兒八經收的女兒,又分別辦了酒席,委實熱鬧了好幾天。
這一日,蘇棠歪在小榻上喫果子,半夏顯擺許媽媽送她的金鐲子,茯苓給蘇棠看寧媽媽送她的玉鐲,主僕正說笑呢,外面紅菱快步進來,羨慕的看了眼半夏和茯苓,才稟告道,“世子妃,四老爺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