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文貴妃倒臺
話落,一些妃嬪都開始左顧右盼,卻未曾在殿中看到文貴妃,難道是死了?
這麼一想眾人心中都忍不住開始雀躍起來,就連站在一旁的皇后眼中也是一臉不解的道:“這個……臣妾也一直未看到文妹妹。”
說到這,門口忽然進來一道乾乾淨淨的身影,她臉色正常,好似並沒有受到驚嚇,衣裳髮鬢也是乾淨整齊的很,錦白的裙擺未染任何污垢,好似這場動亂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臣妾見過皇上。”她頂著所有人的視線,一步步來到蕭靳面前微微行禮,美眸一轉,不知看到什麼,忽然低呼一聲,“您受傷了?”
蕭靳眸光一深,就這麼直直的盯著她,“你去哪了?”
說完,文貴妃那絕色的小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異樣,但還算鎮定的低下了頭,“皇上恕罪,那時候大殿混亂不堪,臣妾便乘機逃了出去,待聽到刺客被抓住後這才敢出來。”
說的多麼好?
柳淨眨眨眼,聲音清淡,“貴妃娘娘的位置應該和淑妃娘娘的差不多吧?為何淑妃娘娘頭都撞破了,您還能乾乾淨淨的跑出去?”
話落,那邊腦袋上包著紗布的淑妃也忍不住尖聲道:“若是姝昭華不提,臣妾都差點忘了,那時候臣妾雖然慌亂,但卻清清楚楚看到貴妃被一個舞姬拉走了!”
嘶……
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文貴妃手心一緊,但面上依舊不見慌亂,反而楚楚可憐的看向蕭靳,“皇上明鑒,難道要讓臣妾也慘死在這種混亂中才算正常嗎?”
見她又含沙射影的提起往事,柳淨忍不住冷聲一笑,“貴妃娘娘能逃出去並不稀奇,可您難道是散步走出去的?就連裙擺上也未有血跡,還是那些刺客看到您都繞道走了?”
“皇上!”那邊一直未出聲的德妃也忽然道:“臣妾也看到貴妃娘娘被一個刺客拉走了。”
說完,皇后垂下眼眸,一臉欲言又止,“臣妾……也看到了……”
一時間,一些其他妃嬪也紛紛附和了起來。
作為後宮裡的一員,能活到現在,這敏銳度必定是不用說的,不管有沒有看到,那些高位妃嬪都開口了,可見今日文貴妃將成為眾矢之的。
四目相對,蕭靳微微低頭,就這麼靜靜的盯著她沒有說話。
“皇上!”文貴妃頓時跪倒在地,絕色的小臉上滿是不敢置信,“臣妾是什麼人,難道您不知道嗎?”
話落,一旁的太后突然一掌拍在桌上,老臉上滿是厲色,“皇帝就是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才會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蒙蔽!”
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肅穆起來,倒是一個侍衛忽然闖了進來,俯身在蕭靳耳邊低語了幾句。
後者擺擺手,目光意味不明的看著地上跪著的那個人,“刺客招了,你可想知道是誰?”
文貴妃突然癱坐在地,被他這眼神給刺的心中一痛,兩行清淚直直落下。
突然間,眼尖的賢妃忽然喊道:“貴妃娘娘裙底怎麼有血?”
聞言,皇后立馬揮揮手,“楊太醫,快給文貴妃看看!”
說完,又十分和氣將文貴妃從地上扶起來,“皇上,這文妹妹指不定真的只是運氣好逃出去了而已,這是好事,難道不該慶倖嗎?”
看到那一步步上前的太醫,文貴妃面上有些忐忑,縱然經常都會流紅,但她也怕這孩子會隨時離她而去,不過又含著一絲興奮,期待蕭靳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所以只好被皇后扶著坐在圓凳上,伸出皓白手腕給太醫把脈。
她很想看到所有人知道她懷孕後,那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
皇上一定會很開心的,太后那個老不死的肯定會氣死去吧?還有皇后這個笑面虎一定又在想要怎麼弄掉她的孩子!
可是那有什麼用呢?她和皇上從小到大的感情,豈是其他人可以插足的?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這世間哪有這麼好運氣的?那麼多刺客,哪怕她光明正大小跑著出去,地上那麼多血,她那麼長的裙擺怎麼一點污垢也不見?”淑妃尖著嗓子,此時也不想回宮休息,就想著戳穿文貴妃那見不得人的秘密!
話落,文貴妃不由冷笑一聲,“難道本宮要與淑妃妹妹一樣,逃跑時撞到柱子才算正常?”
聞言,有不少人都是低笑出聲,淑妃氣的頓時上前幾步,指著她怒道:“你休要在那裡詆毀人,指不定你與那刺客就是一夥的!”
“你……”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把脈的太醫突然跪了下來,對著蕭靳恭聲道:“貴妃娘娘以有一個多月的身孕,現在就是胎像不穩,會時常流紅而已。”
“不可能!”
文貴妃面上的得意忽然僵硬在那,驟然起身指著太醫道:“你胡說,本宮明明是兩個多月的身孕!”
本來聽到文貴妃懷孕,所有人心裡都是懊惱死了,心想自己剛剛就不該附和皇后她們的話得罪文貴妃,這下好了,文貴妃這一懷孕,皇上還不把她捧在手心?
就連淑妃也是氣的一臉鐵青,暗罵蒼天為何如此不公,可待看到文貴妃的反應時,她不由屏住呼吸開始靜靜思索起來,好像……皇上這兩個月一直在姝昭華那個踐人那,那文貴妃肚子裡這孩子……
“啊!”她忽然尖叫一聲,不敢置信的指著文貴妃道:“皇上待你這般好,你竟然……竟然敢與做這種對不起皇上的事!”
“住口!”皇后怒目瞪了大呼小叫的淑妃一眼,接著便轉過頭看向一臉深沉的蕭靳,“雖然敬事房沒有侍寢檔案,可那日若沒有記錄也說的過去。”
皇后這意思就是皇上白天和文貴妃那個了?
“不……不可能!”文貴妃一把拽住那個太醫的胳膊,“你休要污蔑本宮,本宮明明是兩個月的身孕!”
看她那副激動的模樣,眾人心中不由開始往另一個不敢置信的方向去想……
“劉太醫!”蕭靳忽然出聲,目光陰冷,“讓太醫院所有人都給貴妃確診!”
一時間,李長福又連忙去外殿叫人,畢竟還有一些太醫在給那些受傷的宗婦們診治。
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文貴妃上前一步,慢慢跪倒在蕭靳跟前,梨花帶雨的看著他道:“皇上……”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就連太后也不能在這時妄自給文貴妃定罪,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當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柳淨忽然慢慢來到蕭靳身邊坐下,目光淡淡的掃了跪在地上的文貴妃一眼。
“皇上,一些妹妹都受了傷,不如讓她們先回去休息吧?”她認真道。
有些事,哪怕是假的,還是不要鬧大為好,畢竟是“宮中醜聞”。
蕭靳沒有說話,而是掃了皇后一眼,後者立馬目光淩厲的掃向其他人,“你們都回去休息,今日之事,誰若敢嚼舌根,本宮絕不放過!”
關乎皇上的顏面,若是洩露出去,那可不是一件光彩之事,其他人聞言雖然也想留下來看戲,但礙於皇后威嚴,只好慢慢都退了出去。
一時間,殿內只剩下一些太醫和一些高位妃嬪,等所有太醫來到後,這才一個個輪流給文貴妃把脈。
掃了眼身邊的人,柳淨不由握住他的手,蕭靳微微偏頭,看著她並沒有言語。
待太醫院所有人都替文貴妃把了脈後,這才齊齊跪倒在地,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還是太后正色道:“你們實話實說即可!”
聞言,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來,所有人相視一眼,最後才跟豁出去一般,由院判開口道:“回皇上,貴妃娘娘月份淺,時常會有誤診的情況出現,所以……”
這種委婉的說法,肯定就是只有一個月多月了,太后當頭就是一個茶杯砸在地上,“你好大的膽子!說,間夫是誰!”
聽到太醫的話,文貴妃滿臉都是不敢置信,如果一個太醫可能全被買通,那這所有太醫又是怎麼回事?
看著她臉上逐漸褪去血色,皇后也是義正言辭的怒道:“貴妃,這些年皇上待你不薄,不管你做錯什麼也都一直包容著你,可你竟然如此不知感恩,竟然做出這種辱沒皇家顏面之事,你對的起皇上對你的寵愛嗎!”
“不……不……皇上……不是這樣的……”文貴妃一把拽住蕭靳的龍袍,那一向高傲的神情此時以變成驚慌,“這……都是假的,臣妾真的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啊!”
看著眼前這個梨花帶雨的女子,蕭靳眼神逐漸變得陌生,不由俯身看著她道:“你既知你有兩個月的身孕,為何不告訴朕?”
四目相對,文貴妃忽然呼吸一頓,小手一把撐在地上,用來支撐住身體所有重量,只是那張向來高傲的面容此時好似跌落塵埃,只剩下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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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怕……”
聞言,蕭靳忽然冷笑一聲,聲音冷漠,“怕?原來這世間還有你怕的東西?”
她身居高位,就連太后也奈何不得,誰還能讓她怕?
文貴妃赫然癱坐在地,她此時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她被她一向看不起的那些踐人們給算計了!
冷靜下來後,她只是挺直背脊,閉上眼聲音平靜,“如果皇上認為臣妾真是那種人,那臣妾也無話可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希望皇上日後不要後悔!”
話落,柳淨不由微微扶額,她該說什麼,這個時候還敢威脅蕭靳,誰又能忍她一輩子?
沒錯,皇后的確是動用了埋藏在清華殿的釘子給文貴妃下了藥,讓她月份看上去要淺上些許,不過只要等三個月後,文貴妃的脈象就會恢復正常,不過,皇后能留她到三個月後嗎?
“後悔?”蕭靳忽然從腰間拿出一塊剔透的玉佩,就這麼扔在文貴妃面前,聲目光陰沉,“這個也是朕污蔑你的?”
當看到那塊玉佩,文貴妃好似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整個人都垮了下來,也不敢去碰那塊玉佩,就這麼顫顫巍巍的癱坐在那。
看到那塊玉佩,所有人都很不解,可只有皇后和柳淨知道,那根本就不是蕭靳的那塊玉佩,而是俊親王的,只不過柳淨不明白,就算是俊親王的玉佩,為何把文貴妃嚇成了這樣?
“徐文君,這些年朕自問從未虧待過你,當初也是你說要進宮的,朕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如今你又要如何解釋!”蕭靳臉色陰沉,就坐在那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人。
文貴妃沒有說話,其他人也不敢插嘴,他們都知道,皇上今天,是的確生氣了。
良久,文貴妃才仰起頭,笑著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一臉諷刺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我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寧願相信那些踐人的話也不願相信我的,那當初又為何把那個東西給我!”
“所以你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朕的底線!”
蕭靳俯身抬手托起她慘白的下頜,目光冰冷,“你摸著自己良心問問,這些年害死了多少人命,難道這些都是朕污蔑你的!”
“那又怎麼樣!”文貴妃忽然嘶吼出聲,瞪大眼滿目猩紅,“這些年我為你付出了多少?可你卻一次又一次去寵倖別的女人,你可知我每次看到你寵倖別的女人,我都恨不得把她們撕碎!在這個世界上,她們都是愛你的權勢,只有我,我才是那個最愛你的人!”
“口舌如簧!”太后一掌拍在桌上,“一切都不是你背叛皇帝的藉口!”
“就是,難道背叛了皇上,最後還是皇上的錯了?”淑妃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沒有!這一切都是她們誣陷!”文貴妃伸手指著皇后,“這一切都是皇后的陰謀,是她看不慣您那麼寵愛臣妾,所以才會這樣做!”
說完,她又指著柳淨道:“還有她,您以為她又是什麼好東西?她們不過都是嫉妒臣妾而已!”
“那這塊玉佩你又要如何解釋!”蕭靳驟然起身,黑眸裡席捲著一股從未有過的風暴。
看著地上那塊玉佩,文貴妃突然像啞了聲,就這麼呆呆的坐在那。
還是太后怒喝一聲,“皇帝,這種辱沒皇家顏面的女人,就算是五馬分屍也不為過,難道你還想再包庇她嗎!”
柳淨坐在那裡沒有說話,全程神情都是淡淡的,可心中卻很忐忑,她不敢保證蕭靳真的會斬斷那抹舊情,若是被文貴妃反應過來,憑藉這一個孩子,她一定可以再翻身。
“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文貴妃慢慢抱住他的腿,就跟抱住一根浮萍,慘白的面容都是希冀。
看著地下這個女人,蕭靳眯眯眼,忽然伸手覆上她的腦袋,聲音低沉,“就是因為當初相信了你,所以才會讓你變成如今這樣。”
文貴妃一鬆手,就連呼吸也短暫xin的停了下來。
“將貴妃收入地牢,等候處置!”
看著那抹大步離去的身影,後者幾近絕望的癱坐在那,眼角全是淚痕。
“嘖嘖嘖,沒想到你竟是此等踐婦,虧皇上還對你那麼好!”淑妃尖著嗓子差點辱駡出聲。
不過文貴妃並沒有出聲,只是任由侍衛將他拖走。
柳淨站起身,不由吐出一口濁氣,再慢慢往殿外走,路過皇后身邊時不經意多看了她眼,不過她並沒有停下腳步,直到走出溫暖的內殿,她才任由冷風直直撲在她臉上。
此時的皇宮依舊火光耀眼,眾人都在搜尋宮中是否還有其他刺客藏匿,特別是乾清宮,外面全是守衛森嚴的禁軍。
柳淨過去時,李長福剛好從裡面出來,待看到她後,也是欲言又止的將她攔下,“娘娘,皇上如今需要休息,不如您先回去?”
被人戴綠帽子是種什麼滋味,柳淨雖然不是男人,但也知道那種滋味肯定不會好受,雖然文貴妃並沒有對不起蕭靳,可那塊玉佩似乎還有什麼隱情在裡面?
“本宮就想看看皇上的傷。”她直接越過李長福,推門進入內殿。
後者礙著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敢攔她,只能看著她一步步進入大殿。
裡面很安靜,寂靜的就連呼吸聲也那麼清晰,等柳淨撩開簾子進入內殿時,只看到蕭靳一動不動的坐在書桌前,桌面上還平鋪著一道聖旨,半響都沒有動靜。
等她走過去後,才發現這竟是先帝留下的那道遺旨!
“如果讓你再選擇一次,你可還會進宮?”
他聲音沙啞,裡面的情緒耐人尋味,柳淨慢慢來到他身後,拉起他的大手覆上自己隆起的腹部,“皇上為何想那麼多,至少臣妾肚子裡這個是您的骨肉,無論如何,臣妾永遠都不會背叛您!”
系統:“你有沒有發現,那個縛親王看你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對?”
柳淨:“……你的節操都去哪了?”
她如今都懷孕了,如果還給蕭靳戴綠帽子,那她自己都覺得對不起孩子,而且,她沒事幹嘛要給別人戴綠帽子?瘋了嗎?
感受著手心那隆起的弧度,蕭靳閉上眼,慢慢握緊她手,良久,才緩緩鬆開,“你回去吧。”
知道他心情肯定很複雜,柳淨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好慢慢走出內殿,外面的李長福看到她出來,又是連忙問道:“娘娘,皇上……”
“皇上沒事,就是手上的傷你記得讓太醫替他包紮。”她認真道。
後者聞言連忙點頭,然後就這麼看著她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今夜的皇宮註定會不平靜,文貴妃被關起來的消息並沒有太多人知曉,大家也不敢去打聽,畢竟在這宮裡知道的越多,也不是什麼好事。
等回到兩儀殿後,柳淨也是連忙坐下喝口熱水壓壓驚,抱著湯婆子暖暖手,別看她看起來淡定,那也只是裝的,誰不怕死啊!
“主子,您說……皇上會如何處置貴妃娘娘?”紫葵看了眼寂靜的寢殿,不由湊過腦袋悄聲問道。
靠在軟榻上擦了擦額前的冷汗,柳淨的目光不禁投向窗外的夜色,聲音清淡,“皇后不會讓她活下來的,我,亦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