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被扯進了浴缸。
浴室燈光氳著璦昧的暖黃調,二人渾身濕透,男人長睫斂著,還往下滴著水,她也沒好到哪去,貼身長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對視的那一秒,躁動混合著危險肆意翻湧。
彼此皆醉,她好像還要更厲害點兒,看他喉結滾動像是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忍不住抬手刮了下。
這個動作如蝴蝶效應般掀起狂風驟雨,事情終於一發不可收拾。
——理智徹底出逃,呼吸失序,血液沸騰叫囂著拉響警報,提醒雷池已越。
身為創作型歌手,她骨子裡多少也有些特立獨行的因子在蠢蠢欲動,不知道自己醉後居然會打開某個放飛的開關,起先是覺得往後不知道會被圈子裡的哪條狗咬一口,第一次還不如選面前這個好看又身材好的。
但這個念頭不過兩分鍾就被她自己掐斷,決定性時刻她開始退縮想要逃,但男人灼燙掌心預示著既已開始,斷無可能終止。
遊輪還在行駛,燈光漸弱,海浪層疊。
這番折騰直到凌晨才止歇,男人將她從浴室裡扛出來的時候,意外看到牀單上似乎有一抹顏色。
很淡的紅,像被稀釋過的墨水。
他正欲伸手去觸,爛醉的她卻還是身殘志堅地給了他一腳,後怕地囁嚅:“你要是還來,我就去法院告你。”
裴寒舟沉默了會,收回手。
*
次日七點,只睡了兩個小時的林洛桑終於被催命一般的電話叫醒。
睜眼的那一刻她還很茫然,直到挪了一下身子,鑽心的痛頃刻席卷感官。
她眉頭輕攏,某些片段躍進腦海,心臟也跟著猛地一沉。
望著天花板放空片刻,林洛桑荒謬地想這夢未免也太過瘋狂,卻又不敢證實,半晌後才小心翼翼地側過了頭。
是真的。
裴寒舟就躺在她身邊,隱約露出的鎖骨上帶著暗紅色的璦昧印記,濕了又乾的額發半貼臉頰。
空氣裡彌漫著荷爾蒙的氣息,混著宿醉的酒味兒刺激著神經,桌椅、辦公台、地毯上隨處可見皺巴巴的衣裳。
渾身上下像是被撞碎的零件,動一下就會嘩啦啦散架。
她卷著被子坐起身來,懊惱地咬了咬唇,不知事態怎麽會演變成這樣,猶豫再三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助理都快瘋了:“晚一個小時了!”
她深呼吸幾番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些:“還來得及吧,實在不行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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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了?!今天可是解散表演誒,團體的最後一次表演,你不是準備了很久嗎?”助理察覺到她的反常,“怎麽了,今天不舒服嗎?”
她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收緊。
助理說得對,最後一場了,無論如何也不能缺席。
她拍拍臉頰讓自己打起精神,打算先暫時忘記這件事,等表演完再梳理。
“沒什麽,去吧,你到B65等我。”
林洛桑匆匆忙忙地找了件衣服套上,在轉角口遇到趕來的助理,聽見助理奇怪地問:“輝哥不是說你住A33嗎?”
她輕咳著含糊帶過:“有點意外情況……換地方了。”
“噢,”助理又偏了偏頭,眼尖地發現她脖子後面似乎有紅痕,“那是什麽?”
她耳根倏地一熱,胡亂地抓著頭髮掩蓋住,眼睫微顫:“……應該是被蚊子咬的。”
“別問了,快走吧。”
聲音漸漸微弱,消失在長廊盡頭。
“……”
一小時前就醒來的裴寒舟,終於掀開眼瞼,緩緩坐起身來。
作者有話要說:好,你把裴那個舟比作蚊子,你死定了女人(不是)
第3章
不適應身旁有人的裴寒舟只睡了一個小時,酒尚未完全醒,蹙著眉看向衣櫃。
這女人昨天拿冰激凌給他蓋章、霸佔他的浴缸,今天臨走時還順走他一件白襯衫,真是了不起。
來不及多想,兩分鍾後有一場視頻會議,男人揭開電腦,邊翻著文件邊聽對面的長篇大論,明明是信息量很大的匯報,平素他壓根不會走神,此刻卻無端地,纏綿又斷斷續續地想起昨晚的片段,和她的聲音。
眾人看他還是維持一貫的冷漠表情正襟危坐,不由得感慨BOSS果然是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直到最後一位發言完畢,輪到BOSS指點迷津,屏幕裡的男人卻仍若有所思地緊盯文件某處。
想必是哪裡錯得離譜惹BOSS不快,眾人提心吊膽地等著斥責,大氣都不敢喘。
不知過了多久,回憶裡林洛桑的關門聲彷彿句點,裴寒舟跟著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已經晾了那邊許久。
他啟唇,眾人屏息,心臟幾乎要跳停。
男人蓋上文件:“今天就到這裡,下次再繼續。”
緊張得快吐了的各位:……??
說完後裴寒舟關上電腦,回憶卻並未拉閘,關不住似的往外傾瀉。
——真是瘋了。
他打開窗,海風頃刻灌滿屋內,彷彿能將嘈雜心緒一同吹離。
二人各懷心事,林洛桑也沒好到哪去。
趕往表演場地的車上,她表情冷靜,但已經在對話框裡輸入了至少十萬個感歎號。
圈內摯友盛千夜則成為了她這次的傾訴對象。
聽完了前因後果,盛千夜寬慰她:【往好的方面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