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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6-12 09:3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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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也該是一片蒼白的光赤果果脊背,此刻卻蔓延著一團觸目驚心的黑色油墨。這油墨是由紋身師以疼痛為代價,一針一針刺入皮肉而來。這蘸著血的每一針,最終都繪成了一只雙翅展開,利爪曲起,做飛撲狀的烏鴉。

烏鴉是瘟疫之鳥,也是死神的信使,更是災難來臨的預兆。

而男人背上的這只烏鴉,其邪惡的氣息比種種傳說更為濃烈。它銳利有神的雙眸凝著淡淡的血色,異常鋒利的爪尖像是能輕易剖開一切活物的肚腹。

誰也無法想象,在如此蒼白的一具軀體之上,竟會烙印著這麽一幅猙獰可怖的紋身。那巨大的,純黑的,延展開來的鴉羽,像是一雙惡魔的翅膀,正從男人體內破腔而出。

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男人最終竟穿上了一件白大褂,彰顯出他神聖的職業。他是一名醫生,而醫生還有另外一個充滿溫情的稱號——白衣天使。

天使的身上鐫刻著死神的信使,這樣的畫面既怪誕又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男人吹乾頭髮,戴上金絲眼鏡,原本如刀刻一般深邃且極具親略性的俊美五官,只在轉瞬間就變得儒雅而又溫和。

誰也無法相信,這種氣質上堪稱翻天覆地的改變,竟然只是因為遮住了一雙琥珀色的銳利眼眸。

就在這時,男人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出【林秀松】三個字。

“在我的辦公室等著,我五分鍾之後就到。”男人語氣淡淡地吩咐。

掛斷電話之後,他打開抽屜,取出手表、袖扣、領帶等物,慢條斯理又認真細致地戴上。

五分鍾到了,男人準時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在走廊裡來來回回踱步的林秀松連忙迎上去,乾澀的嗓音充滿焦慮:“易先生,我妹妹和幾個保鏢在你的辦公室裡,我們先找個安靜的地方單獨聊一聊好嗎?”

氣質溫和儒雅的男人隨手便打開了隔壁一間辦公室的門。

“請坐。”他率先坐在主位,過於修長的雙腿優雅地交疊。

“謝謝你抽空見我。”心中的焦慮淡去後,林秀松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顯出幾分緊張和懼怕。人人都說易岺和藹可親,溫文爾雅,是最為典型的紳士,但是只有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剖開之後全是黑的。

想起曾經那些往事,林秀松垂下頭,躲開了易岺的目光。

她曾被迫給易岺的父親當過幾年情婦。那個老東西喜歡虐待人,常常把她弄得渾身青紫,遍體鱗傷。但妹妹得了重病,急需用錢,家裡的房子又被親戚偷偷賣掉,拿不回產權。她當時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後來,易岺找上她,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再後來,易岺的父親心臟病突發,死了。易岺的後母得了神經病,被關進了瘋人院。曾經打壓、謀害、放逐過易岺的那些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反倒是林秀松,乘著易岺的東風,創辦了自己的潮牌公司,現在也算是知名女企業家。

面對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年輕男人,她竟止不住的心裡發怵。

“我,我先給你說說我妹妹的情況吧。”林秀松咽了咽口水,不無懊悔地說道:“是我把她保護得太好了。她根本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

這種險惡,她早已在易岺身上領教過,所以這些年,她從不吃男人的虧。

“她男朋友是個垃圾,很喜歡在外面亂搞,從來不工作,整天就是泡酒吧打遊戲,沒錢了就伸手管我妹妹要。我妹妹不但包他吃,包他住,包他買各種奢侈品,還得當他的出氣筒,動不動就挨打。”

林秀松壓了壓心裡的火氣,繼續說道:“他下手很重,有一次拿凳子砸破了我妹妹的腦袋,害得我妹妹昏迷了三四天才醒,頭上縫了十幾針。我當時都快氣瘋了,強迫他們分手,還把我妹妹帶回家關起來。你猜我妹妹怎麽對付我的?”

她拿出手機,指尖微顫地點開了一段監控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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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裡,一名年輕女子一邊撞牆一邊對攝像頭喊道:“姐姐,求你放我回去。我要跟浩偉在一起!我不能沒有他!”

女子是真的不遺余力地往牆上撞,一下一下砰砰作響,鮮血一團一團濺在雪白的牆壁上,畫面觸目驚心。如果再來幾下,女子的頭骨肯定會裂開。對於自己的身體乃至於生命,她一點也不在乎,她只想回到男朋友身邊。

似乎沒有那個男人,她就活不下去了一樣。

看見這段監控視頻,林秀松的牙齒都咬緊了。

她喘了一口粗氣,繼續道:“後來我不得不把她放了回去。哪知道那個垃圾反倒主動跟她提了分手,還把她趕走了。你說可笑不可笑,他住著我妹妹的房子,分手之後卻把我妹妹趕走,呵——”

林秀松低笑一聲,表情卻特別猙獰。她磨了磨後槽牙,像是恨不得把那個渣男生吞活剝。

易岺一直沉默地聆聽,並未半途插話。他的面容是溫和的,眼神是撫慰的,倘若不曾見過他最冷酷的一面,林秀松一定能從他身上獲得平靜的力量。

從表面上看,這是一個太過溫柔的男人,嘴角略一上揚,便會帶給人如沐椿風的感覺。

但現在,林秀松卻連看都不敢看他,只能自己努力調整呼吸,用壓抑到極點的語氣說道:“我原以為分手之後,我妹妹就能慢慢走出來。但是並沒有。她開始自殘,一刀一刀往身上割,割得鮮血淋漓,然後拍照發給那個垃圾看。她想讓對方知道,她一個人根本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