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蘇瑤，習慣了忍氣吞聲，從未這樣直白地頂撞過他。
看着現在這個變化巨大、直言控訴的她，林震九突覺心頭髮悶，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煩躁地扯鬆了領帶，不自覺地鬆開了白冰冰的手，朝蘇瑤走來，“不管怎麼樣，你現在還是林太太！當衆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舉止親密，不太合適吧？！”
“林太太？！”蘇瑤嗤笑一聲，“你不是一直希望林太太的名號易主嗎？！現在，你終於想起來了，我纔是林太太，是你林震九的合法妻子？！”
“…”林震九的目光越發陰沉下來，語氣中也沾染一抹危險氣息，一字一句，從齒縫迸出，“只要我們一天還沒離婚，你就得扮演好一天林太太的角色！”
“切！林先生，你這是典型的雙標呀！”蘇瑤無所謂地聳聳肩，“在要求別人的同時，奉勸你先回頭看看自己！是你和白冰冰先親親我我的吧？！”
話音落，林震九的心猛烈地抖了一下。
前世，得知她過得不幸福，顧宇森也曾找過蘇瑤幾次。
林震九知道後，總會質問蘇瑤。
而她，第一反應，一定是苦苦解釋，力證清白，盡力和顧宇森撇清關係。
可這一次，她竟然沒有辯白，只是斥他雙標？！
“這麼說，你是承認，你和他……”瞥了一副看戲表情的顧宇森一眼，林震九才繼續說，“你和他真有不正當的關係？！”
“我……”下意識地，蘇瑤又想否認。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於是改口道，“廢話少說！姓白的，我打了，你究竟要怎麼樣？！”
“我在問你！你和他！究竟！有沒有！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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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着怒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蘇瑤的臉，彷彿要在她的臉上燒出個窟窿。
換做以前，蘇瑤一定會爲自己惹他生氣而內疚自責，可現在，面對他的憤怒，她毫不在意。
“有又怎麼樣？！反正，你都鐵了心要和我離婚了！還問這麼多廢話幹嘛？！”
“你承認了？！”
面對他莫名其妙的怒氣，蘇瑤覺得很無語，沒有理會他的追問，只說，“你想讓我回去也行，那咱們可說好，回去之後，立刻把離婚協議簽了。以後，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互不干涉，ok？！”
“離婚協議？！”林震九怒極而笑，“先前，你死都不肯簽字，爲此跟我大鬧一場，還離家出走。現在，怎麼這麼痛快就同意離婚了？！是找好接盤俠了？！”
“你！”
他的話，是對蘇瑤極大的侮辱和輕視，也讓蘇瑤再一次爲當初瞎了眼看上他而後悔不已。
“沒錯！”沒等她想好反駁的話，一直默不作聲當觀衆的顧宇森開了口。
他後退一步，站到與蘇瑤同一水平的位置，擡起手，不由分說地攬上了蘇瑤的肩膀，“你說的沒錯，你們離婚之後，我會立刻重新追求蘇瑤！這麼好的女人，傻子纔不要！”
“呵！”一瞬間，林震九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所幸將領帶徹底鬆開，順便把領口的第一顆鈕釦也解開，才感覺喘氣稍稍順了些。
“我想離的時候，你不離！現在你想離了，我也要考慮一下！”
剛說完，衣襟便被從後面拽住，“九哥，你說什麼呢！”白冰冰忙上前提醒道，“她同意離婚了，你還在等什麼？！你不是說，不會再讓我受委屈的嗎！？”
面對白冰冰虛僞的單純目光，林震九猶豫了。
看清了他的動搖，蘇瑤的心不受控制地酸了一下。
人不是機器，感情也不是水龍口，能說開就開，說關就關。
雖然，她對他不抱任何幻想了，可畢竟是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看到他爲別的女人心軟，她的心裏還是難免難受。
“行了！別爲了可笑的男人自尊耽誤了自己的幸福！”蘇瑤嘲諷地看着林震九。
肩膀一抖，她擺脫了顧宇森的手，“我和他只是朋友，沒有那種關係！我同意和你離婚，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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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無關？！那你怎麼會突然態度轉變這麼大？！”
“很簡單，我變聰明瞭唄！”蘇瑤無語地睨着林震九和白冰冰，“難不成，一直執迷不悟，做個任你們宰割的蠢貨？！”
她突如其來的灑脫倒顯得林震九扭捏了。
見他緊抿着脣，一言不發，白冰冰先急了，“九哥，九哥！你還在考慮什麼？！她都同意了，你還不趕緊和她籤協議？！”
“我……”垂在大腿兩側的手捏緊成拳，林震九還是沒有明確的表態。
“九哥……”
白冰冰擡頭紋都急出來了，蘇瑤看着她的模樣，心裏不禁暗爽。
本想多欣賞一會兒她這副難得喫癟的樣子，奈何好久不穿高跟鞋了，站了這麼久，蘇瑤實在腳痠。
“好了，好了！”她打了個呵欠，“今天本小姐也累了，沒空在這兒跟你們耗時間！離婚協議我那天已經看過了，內容我沒有意見。你那個所謂的家，很快就跟我不再有半毛錢關係，我就不回了。協議你寄到我家，我簽好後再給你寄回去！”
說完，揮了揮手，她轉身就走。
顧宇森還不忘火上澆油，笑眯眯地衝林震九打了個招呼，“林總，那我就先送瑤瑤回去了哈。”
不等林震九說什麼，他便快步朝蘇瑤追去。
邁巴赫利落的倒車、調頭。輕煙起，很快便消失在視線裏。
林震九還站在原地，目光定格在蘇瑤離去的方向，表情晦澀難辨。
車上。
靜靜觀察了一會兒，見蘇瑤狀態還算正常，顧宇森才試探着開口，問，“我說，你不是一直對他死心塌地嗎？怎麼這次突然就想開了？我都好奇，他到底分給你多少錢吶？！”
蘇瑤看着窗外，無語地嗤笑道，“你覺得呢？！”
“他林震九如今身價暴漲，身家怎麼也得有上百億。離婚是他出軌，作爲過錯方，起碼不得給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