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危機再現
割舍，兩個字有時想想就覺得殘忍。
席廷的車子在眼淚模糊的視線中漸行漸遠，劃過嘴角是那樣的苦澀與不舍。
席陌緩慢的走到她面前，將紙巾遞給她，“其實——你心裡最喜歡的人是席廷。”
戀戀接過紙擦去自己的眼淚，吸著鼻子，目光既軟弱又堅韌，“你放心，我不會像生我的那個人，為了自己的私欲把所有人的幸福都毀了。我只想阿缺好好的，我也要好好的，只有我好好的，阿缺才會好好的……”
我只想阿缺好好的，我也要好好的，只有我好好的，阿缺才會好好的。
多麽繞口的一句話，又是多麽深情的表白。
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等的再久也毫無意義。
她與阿缺，此生注定無緣，哪怕情深似海，無以為繼。
“打算怎麽辦？我讓小陳送你。”席陌轉移了話題。
“我考過了醫生執照，想去醫院上班，不過先要找地方住，再找工作。”戀戀深呼吸，猶豫幾秒哭腔道：“叔叔把我們趕出家門，不會連我的卡也會停了吧？”
“很有可能。”席陌想到藍斯辰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怎麽可能讓他們三個人有好日子過，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遞給她，“算我借給你的！記得還！”
“喔。”戀戀撅嘴，“謝謝。”
藍家的幾個孩子，最早獨立的不是席廷或戀戀，而是席陌與慕澤，從很小時他們的經濟已獨立，後來更不得了；在弗洛倫薩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所謂的趕出家門，對席陌壓根就沒影響，只是苦了一直在為天藍賣命卻一無所有的席廷與被圈養的公主戀戀。
以席廷的能力生活難不倒他，只有戀戀大概還需要人照顧一下。
席陌吩咐小陳將戀戀送去酒店休息，安排好住處，房租什麽的不必管她，讓她自己一個人搞定。
既然被趕出家門就要有一個人獨立生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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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自己，還要回蕭家。
明知道明珠恨自己，即便知道回去後她一樣的會報復自己，義無反顧。
明珠是他生命存在的意義，以前是他的錯，可現在他想聽斯藍的話，好好的，溫柔的，只為對方好的去愛她。
凌希已經被凌玖月安排送走，沒有任何人知道，也沒有任何去送，連林九都沒有跟過去，而是先回凌家交代一聲，再單獨過去，大概就要停留在那裡一直照顧待待，直到他病好。
機場，人來人往，明珠臉色蒼白，弱不經風，眼睛又看不見，顯得格外單薄，面對著凌玖月，聲音低啞哀求，“爹地，真的不能讓我去看看待待嗎？”
不知道他們要把待待送哪裡去，甚至連送他都沒有，沒有告別，那般的無聲無息分離。
凌玖月眼神複雜而深意，手指輕輕的落在她的肩膀上，“明珠，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善良的孩子。待待也是，所以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不用擔心，等他好了願意來看你，你自然能見到他。”
明珠憔悴的神情越加的落寞，手指緊捏著自己的衣角，緩慢的下頭，猶如做錯事的小學生，在凌玖月的面前她才能恢復原本的模樣，安靜而乖巧的女兒。
“對不起，爹地。”
“別說傻瓜，又不是你做的。”凌玖月將她輕輕的攬在懷中，眸光看向不遠處和林九對視的蕭子墨，喑啞的開口，“明珠，你對傷害你的人都能那麽善良，為何不能對愛護你的人寬容？”
“他這一生不能說是一個好人，但至少對你他努力在做位好父親。”
明珠消瘦的身子在他的懷中僵了僵，聲音失魂，“爹地……”
“你應該叫爹地的人不是我。”凌玖月溫熱的掌心柔軟的撫摸著她的腦袋，“他等你一聲爹地等這麽多年，難道你要等到失去後再去珍惜遺憾嗎？”
“是他不要我……當初他肯要我……媽咪就會好好的，我本來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家。”明珠很固執。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根深蒂固，若當初蕭子墨肯要自己，媽咪何必要嫁給凌玖月，自己何必要叫凌玖月爹地，後來就沒有那麽多的分離與無奈。
“明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成長經歷，而你只是他經歷的一部分，你是他的女兒，他有義務撫養你，可沒有權利要因為你而犧牲自己的幸福。當年他若和你媽咪結婚，你媽咪真的就能幸福嗎？你真的能健康成長，今天的一切真的就能避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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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凌玖月輕柔著聲音道：“明珠，不要整天想如果，那樣只會讓你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淵。回不到過去，為何不能向前看，或許只要稍微的改變一點點，生活會變的很不一樣。”
明珠沒說話，垂下的眼簾遮住空洞的眸子，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不遠處的林九神情黯然，想到凌希便有心如刀割之痛，視線從明珠的身上收回，眼底浮動著無奈，“蕭子墨，你說這是不是人們常說的報應？”
“當年我們疏於照顧明珠讓她雙目失明，後來我又欺騙了你，所以現在一切都報應在我的待待身上。”悵然的聲音微微的歎氣，神情迷惘，“我終於明白當年紊兒的感受，真的能恨死傷害自己孩子的人。”
蕭子墨幽邃的黑眸凝視她，波瀾無驚下壓抑著多年的感情。徹底失去林九後，他便再也沒有愛過別的女人。
一開始還會有幾個牀伴，發泄情欲，只是每次發泄完後內心是更多麽的寂寞與空洞，更加的想念她，哪怕只是她在自己身邊的氣息。
原來，注定不是她就真的不行，想想都覺得悲哀。
後來要忙公司，要照顧明珠，他沒有找任何的女伴，有欲望時都是靠運動壓抑，久而久之他竟然也寡欲清心沒有任何的欲望了。
一直以為自己對她的感情就好像是自己身體本能的欲望被壓抑太久，久的以為已經從自己的身體消失，再也不會有。
此刻站在她的面前，與她呼吸同一片呼吸，看著她的紅唇，久違多年的欲望竟然重新湧上來了。
還是想要吻她的紅唇，還是很想擁她入懷，原來愛情與欲望從未在他的體內死去。
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別說這些傻話了。你若怪明珠，不如怪我。”蕭子墨幽幽的歎氣，眸光落在她的眼睛上，“是我沒照顧好明珠，沒有阻止悲劇的發生。我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實在太失敗了。”
林九聽著他滄老的聲音，心裡泛著漣漪，眼睛裡也多了幾分物是人非的感慨，“你變了……”
“我對你的愛，從未變過。”蕭子墨薄唇輕抿，鬼斧神差的說出這一句，連自己都愣住了。
林九愣住了，垂下眼眸沒有去看他，余光落在玖月的身上不由自主的就柔軟起來，玖月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與幸福。
她從未後悔過當初的決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和玖月重新相遇，相守，攜手一生，不離不棄，至死方休。
至於曾經對蕭子墨有過的心動、心悸，不過是在人生這場旅途的一場小插曲，在偶爾的驚醒的午夜看著窗外冷清的月光，心底會有一絲的歉疚與唏噓，只是再看到躺在自己身旁的凌玖月安穩的臉龐，心中又柔軟與幸福起來，乖巧的湊到他的懷中，再次入夢。
蕭子墨再次捕捉到她偷看凌玖月的眼神，溫柔的，眷戀的，崇拜的，好像眼睛裡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嘴角劃過無聲的苦笑，這麽多年，她最愛的人還是凌玖月，不曾變過。
“上飛機吧！那孩子很好，相信會有好運的。”低沉的開口，此去經年，這一別或許今生不會再見。
他對她的感情也從此雪藏在心中，再也不會表露出來。
林九點點頭，“你和明珠多多保重。”
蕭子墨應了一聲，走到明珠的身旁，手指攬住她的肩膀，“你爹地和乾媽要上飛機了。”
“爹地，乾媽，再見。”明珠睜大眼睛，強忍著眼底的淚與愧疚，沙啞的聲音單薄的很。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林九抱住她，很溫暖很安全的懷抱猶如媽咪的懷抱一樣，“好好的不要讓黑暗與恨充滿你的心底，給自己的心角留下一寸陽光。”
林九和凌玖月上了飛機，蕭氏惡意收購天藍的事雖然暫停了，可是屬於席陌個人的風暴才剛剛開始而已。
明珠和蕭子墨走出飛機場，耳邊是轟隆隆的聲音，印象中飛機是什麽樣子她都快記不得了。
自己的手被蕭子墨牽在掌心裡，溫暖的掌心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掌紋很深。忽然她停下了腳步。
蕭子墨低眸看她，“怎麽了？”
“你還愛乾媽嗎？”
“愛。”蕭子墨毫不掩飾回答的很乾脆。他對林九的愛從不會變。
那你愛過我媽咪嗎？
這句話卡在咽喉怎麽也吐不出來，明珠第一次覺得自己很軟弱，軟弱的連一個問題都不敢問。
或許是害怕，她害怕蕭子墨的答案是，沒有愛過。
如果是這樣，那離開這個世界的媽咪怎麽辦？
留在這裡的自己又該怎麽辦？
凌家近年的勢力已延伸到國外，想要通過外國警方打壓藍席陌不是一件難事。
難的是席陌，他遠在中國，而現在又沒有慕澤這個最好的夥伴，一個人支撐著很辛苦。
席陌的生意並不是正當的，而是弗洛倫薩第二勢力的黑手黨，他涉及的范圍很廣，酒吧，夜總會，也有一間正經的公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