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各奔東西1
慕澤想一個人承擔，不連累戀戀與席廷；而席廷卻想一個人承擔，甚至是連席陌的那一份……
小陳卻想著代席陌承擔。
明明每個人都帶著私心與黑暗，可卻在重要的時刻想要把罪過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是誰說的，我們都很自私，因為在要選擇傷害一個人時，我們都會選擇自己不愛的那個人，保護我們深愛的人。
在席陌與明珠之間，慕澤選擇傷害明珠。
在慕澤與明珠之間，席廷選擇傷害明珠。
在慕澤與明珠之間，戀戀選擇傷害明珠。
在凌希與明珠之間，席陌選擇傷害凌希。
他是唯一選擇不傷害明珠的人，結果他卻是傷明珠最重，讓她最無法原諒的人。
不知這究竟是諷刺還是命運的可笑？
“夠了。”明珠看不見只是這偌大的客廳混雜的氣息讓她皺起眉頭，淺淺的疲倦，薄唇輕抿，“一切到此為止。明天停止收購天藍。”
“明珠。”蕭子墨皺眉，語氣凜然，怎麽可以如此放過藍家。
“你也知道殺了藍慕澤也沒辦法彌補我受過的傷害，無法抹去我這五年的噩夢。”明珠冷冷清清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徘徊，“現在和藍家敵對，有什麽意義？ 我並不恨席廷與戀戀的隱瞞，因為慕澤與他們青梅竹馬，站在他們的立場保護自己在乎的人無可厚非。”
“我也不會恨慕澤，因為他愛席陌，可這一輩子他注定得不到，看著我得到陌陌，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我還有什麽可恨的，我唯一恨的人只有一個……”
清冷的聲音頓了頓，再抿唇時異常的冷漠，“藍、席、陌。”
“這麽多年一直活在黑暗中，生活真的很寂寞，很難熬，永遠看不到一點的生活的希望。經歷太多的痛苦與波折，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我幹了很多壞事，所以上天要如此的懲罰我。沒有眼睛，沒有媽咪，全世界的人都騙了我。我恨席陌的失約，恨慕澤的折磨，我沒有能力反擊，只有折磨席陌，讓他陪著我一起痛苦。哪怕我心裡知道，他也很無辜，他知道真相後未必會比我好受，可是這些年真的太寂寞了，寂寞的我覺得除了呼吸和休息我感覺不到自己是活著的，甚至沒辦法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一個人要有多少的悲哀才能覺得睡覺是一種活。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她淒涼的聲音不斷的回蕩，每一句每一字都敲擊著他們傷痕累累的靈魂。當年斯藍的痛苦不比明珠的少，可至少那時自己遇到寧陌他們，有赫連澤的陪伴，日子並不是那樣的煎熬，至少那時仇恨支撐著自己活下去……
明珠呢？
她有什麽？這五年她選擇保守秘密，每天都艱難的活著，甚至連恨都不能，她的絕望才叫真正的——至極。
“陌陌，你一直介意待待的存在，你覺得我是喜歡他的。是啊，我是喜歡待待，他那麽的可愛，那麽的乾淨陽光溫暖，哪怕我看不見可聽著他的聲音我都知道他長的有多好看，他笑起來有多溫暖，那樣的溫暖乾淨是我一直渴望不到的。他是任性，孩子氣，可他從沒有想過真正的去傷害誰。不像我們這些人，無論是上一代的斯藍，蕭子墨，還是我們這一代的慕澤席廷，我們每一個人心裡藏著私欲，只有待待他沒有……我和你置氣，與你吵架，甚至不願意與你結婚是因為我也有私欲。我恨不了慕澤可我能恨你，折磨你就等於折磨著慕澤……我喜歡的是待待，可這麽多年在我內心藏著的夢想，一直愛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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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明珠親口說出她愛的人是自己時，席陌眸子一怔，身體逐漸的僵硬，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心劇烈的顫抖與震撼。
他真的沒想到明珠會說出這樣的話，更不敢相信在她的心中，那份愛情原來由始至終是屬於自己的。
可事到如今，自己究竟做了什麽？
眼眶泛著淚光，他知道，此刻，他知道自己是徹徹底底的失去了那份愛情，在他還沒有得到時就已失去。
“從看不見的那一刻起我能看到的是自己內心的黑暗與孤獨的深淵，看到最後已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怪物了。陌陌，我只是毀了你，而你，卻毀了我們所有的人，毀了——我的待待。”
那個乾淨單純溫暖如陽的凌希。
席陌眼底泛著淚光，眨眼，咬唇，壓抑自己的情緒說不出來的痛苦與悲傷，原來是自己親手造成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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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小姐，你不能對先生這樣的殘忍。”小陳跪到明珠的面前，低著頭近乎是哀求的語氣，“蕭小姐，你這五年過的煎熬，先生也沒有比你……”
“什麽都不要再說！”席陌咬唇，一字一頓的打斷小陳的話，“這裡沒你的事，滾出去。”
“先生——”
“滾。”席陌冰冷的呵斥。
斯藍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咬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能讓人邪惡變得瘋狂沒有任何理智的只有——愛情！
慕澤無動於衷的看著著一切，沒有任何的後悔，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面前那挺立的背影上，他在乎的只有那抹背影。
只是那抹背影再也不會再多看他一眼。
蕭明珠說得對，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比看著席陌和蕭明珠在一起這個懲罰更殘忍。
最終自己還是輸給了這個瞎了很多年的女人，得不到席陌的關注，甚至最終換取的是厭惡。
他的感情到底是一杯冰冷的水，仰頭一飲而盡，冰冷席卷五髒六腑，深至靈魂。殷紅的薄唇勾起涼薄，自嘲的笑容，緩慢的站起來，不慌不忙的走到茶幾前，拾起黑色的手槍，在掌心掂量了幾下，視線看向赫連澤輕笑，“你倒是膽子大，如今敢在BJ城帶這個在身上。”
“我輸了，蕭明珠。”慕澤拉開保險絲，嘴角的笑卻是陰冷的，“你贏了若是想讓我看你如何折磨Satan我寧願死。”
話音未落，他直接拉開保險絲，扣動扳機就要面準自己的太陽穴……
“不要！”席廷靠著他最近，猛的一喊，飛快的撲上去手指按在槍口上。“嘭”的一聲，子彈瞬間穿透他的掌心，冒著青煙徐徐……的
鮮血湧動，峻顏瞬間蒼白如紙，額頭冒著細汗，將慕澤壓在自己的身下，忍著劇痛將他手裡的槍支丟的遠遠的。
“阿缺！”戀戀一驚，哭著跑向席廷的身邊，捧著他流血不止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阿缺，你的手。”
席廷強支撐著自己坐起來，看一眼自己的滿是鮮血的手無動於衷，視線落在戀戀滿是淚珠的臉頰上劃過心疼，反而安慰她，“別哭了，我沒事。只是受了一點小傷。”
“可是子彈都打進你的手掌裡了。”戀戀哽咽著，淚眼婆娑的看向明珠，聲嘶力竭，“明珠是我們不好，當年是我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慕澤是有錯，可那時我們真的就那麽的罪無可恕嗎？”
“你們沒有罪無可恕，沒有人罪無可恕，罪無可恕的人，真正罪惡的根源是我，不是嗎？”明珠悲涼的一笑，待待的事已令她萬念俱灰，多年的冰冷好不容易有一點點的溫暖的感覺卻被席陌絕然扼殺了。
“如果沒有我，陌陌不會喜歡我，慕澤不會折磨我，席廷和戀戀也不需要為了維護慕澤而選擇隱瞞。待待不會受到陌陌的傷害，一切都不會發生……”
追根究底，連我的存在都是一種錯誤。
疼，這個字眼到極致時已可有可無的，只是那種感覺早以是心如死灰。
“我不是這個意思，明珠。我只是想你不能寬容一些原諒我們，原諒慕澤，也原諒阿陌。他是被氣瘋了才會做出那樣的事，你知道的，他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
戀戀哽咽著，淚雨如下，怎麽也止不住。手指染上了阿缺的鮮血，冰冷的灼傷肌膚。
“——寬容。”明珠猶豫片刻，低低的反問：“你想要我還如何寬容？”待待已經瘋了，我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與美好的東西。
“夠了別再說。”席陌冷聲呵斥，他不需要任何人幫自己和明珠求情。
一人做事，一人承擔，他既然做了，敢說出來自然也不會害怕如何被凌家報復。
慕澤倒在地上，好看的鳳眸悲涼的從席廷滿是鮮血的手指上流過，再緩慢的落在席陌凜冽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輪廓上，薄唇揚起癡癡的笑，眼瞼止不住流出晶瑩剔透的淚水。
沒有想到自己連死都換不到他的一個眼神。
想不到最後拚死來救自己的人居然是席廷。
他的眼睛裡，心裡，甚至靈魂深處真的什麽人也沒有了，只有一個叫蕭明珠的女人。
甚至連席廷和戀戀他也一並的恨了。
蕭明珠真的已經徹底的將他的靈魂毀了，毀的什麽都不剩下，只剩下她一個。
“呵呵——呵——呵呵——”忍不住的笑出聲，笑的越來越大聲，淒涼悲慘的笑聲陰森的在蕭宅不斷的回蕩，搖搖晃晃的爬起來，含著淚珠的目光掃了一圈，嘴角的弧度涼薄，絕望。
投影在地面上的背影深深淺淺，蒼白無力，佇立沒多久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慕澤……”戀戀看著他的背影，擔憂的喊了他一聲，他沒有回頭，絕然的離去。
凌玖月牽著林九的手，冷冷清清的聲音道：“我們走了，不過藍席陌既然你要承擔就做好準備吧。”視線掃過藍斯辰和斯藍時篤定而決絕。
他的兒子受到如此大的恥辱，不可能坐視不理，即便他能原諒，白素與凌浩言也無法接受，凌家必然要公然與藍家為敵，倒不如就讓席陌這個孩子一人承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