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霆手指輕輕摩挲過面前的酒杯,卻不沾一口,一雙眼睛更是不曾離開過孤獨洛白半分,帶着無法忽略的寒意。
上一次獨孤洛白和獨孤靈珊在明,而他們在暗,他命人暗中調查了他的事情,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派人去跟着她。
獨孤靈珊性子活潑,總是往茶館跑,坐在茶館中打聽東陵皇族的一切,主要便是關於他的,可他也不甚在意,畢竟北晉一直都很忌憚她,更何況坊間之言,十句話中只有三句真,誇大其詞是常事,所以他並不在意。
他只當她是想要通過坊間瞭解東陵皇族,爲之後進入皇宮做打算,也算是娛樂消遣。
而這個獨孤洛白,整日在客棧中養傷,身邊的護衛十分周密,他派去的暗探不曾近身,不知道他心中有什麼盤算。
可今日他所做的種種,讓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傳言中智足以謀天下的北晉三皇子已經知道了輕紗帳中的人是自家的小王妃,甚至知道自家的小王妃便是在鬼市上救了他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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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他感覺不爽的是……他在借這這個機會,向他的小王妃示好!
他到底是何居心?
想到這裏,手再次握緊,與此同時,手中剛換不久的酒杯又一次變成了碎渣渣。
雲鏡瞪大眼睛,神情從無語變成了尷尬,轉頭走向不遠處的宮女道:“敢問宮裏還有更結實的酒杯嗎?”
因爲雲鏡站在蕭雲霆身邊,擋住了他的動作,再加上這般操作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所以宮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如今雲鏡忽然如此一說,宮女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道:“銀製的酒杯可否?”
雲鏡點了點頭:“有勞姑娘去給霆王殿下拿一只……不,要兩只。”
宮女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
賞也賞了,獨孤洛白和獨孤靈珊便隨着曹公公一起坐了過去。
他們的位置就坐在蕭雲清和秦可心的身邊,距離沈清歡和鳳天翎的輕紗帳也不是很遠。待到兩人坐定,歌舞聲再次響起,整個宴會再次變得一片祥和。
蕭亦衡笑道:“三皇子,七公主,這酒是我們東陵獨有的月華露,入口綿密,香醇,後勁足,讓人身心放鬆。”
獨孤洛白和獨孤靈珊同時端起了酒杯,向着蕭亦衡遠遠一邀:“是。”
話落,舉頭將酒杯中的酒全數飲盡,杯口向下,以示誠意。
蕭亦衡也呵呵一笑,幹了自己杯中的酒:“好,好,好,今日大宴,也算是爲你們兄妹二人接風,只談風月,不談其他,你們兄妹二人便好好的飲酒作樂,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議,可好?”
獨孤洛白笑道:“好。”
<divclass=”contentadv”>獨孤靈珊沒有說話,也陪着笑了一笑。
她最是討厭這種應酬,可爲了兄長,敷衍一下,敷衍一下。
過了一會,見獨孤洛白和獨孤靈珊將注意力放在歌舞上之後,蕭亦衡微微擡手,召來了曹公公:“亦情今日怎麼沒來?”
曹公公一臉緊張,小聲道:“早上派去請長公主的人過來說長公主昨夜突發疾病,不能來宮宴了。”
蕭亦衡皺眉:“可有派太醫前去?”
曹公公點了點頭:“可公主拒絕見太醫,將所有太醫都擋在了門外。”
蕭亦衡聽見這話,眼中帶着一絲的氣憤和了然:“亦情真是越發叛逆了。”
或許是宮中走漏了風聲,讓這丫頭聽見了和親的言論,又或者是這丫頭本就聰慧,知道這北晉來使是北晉的三皇子,猜出了其中的用意,這才故意不來的。
不管是那樣,都是這小丫頭故意爲之。
曹公公楞了一下:“皇上的意思是……長公主其實並未身體抱恙,而是故意裝病?”
蕭亦衡擡眸:“罷了,今日她不來也好。”
既然這獨孤洛白認定了這輕紗帳後是亦情,畢竟心生好感,那便將錯就錯,就當這輕紗帳背後是她便好,只要稍後對一下口徑,也算是讓這北晉的三皇子留下一個好影響,這和親之事也就更加順利。
他已經想好了,亦情若是不肯配合,那就只能搬出自己的母后了,只要這北晉三皇子覺得合適,這聯姻便一定要進行。
想到這裏,他將頭側的更加明顯,在曹公公耳邊道:“讓在公主府門口盯梢的人定要萬分小心,若是這次公主再不見了,便讓他們提頭來見。”
曹公公當然知道這句話的重要性,立刻鄭重應聲道:“是。”
說完,他便從蕭亦衡身邊走開了,蕭亦衡再次恢復之前的樣子,舉起酒杯,品了一口美酒。
坐在他身側不遠處的皇后看了他一眼,脣角揚起一抹帶有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