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清脆的聲音在大殿內迴盪,宋皇后眼底是鄙夷之色,吹的再天花亂墜,也不過就是塊印泥而已。
大殿內大家的反應很割據,貴夫人和大家閨秀反應寡淡,可百官們看着托盤就不要太眼熱了,喜歡纂刻的、書法的、字畫的哪個不想要這樣一方印泥啊,其他皇子們送的壽禮雖然貴重,但多是擺設,皇上還能缺那些擺件嗎,宮裏的庫房多的都擺不過來,可這印泥就實用了,擺在龍案上,每天都用到,用一回就想起靖南王世子妃的孝心。
這纔是真正會送禮的人啊。
夏貴妃笑道,“這龍泉印泥都不曾聽過,當真有世子妃說的這麼好?”
顯然也懷疑蘇棠在吹牛。
宋皇后道,“是不是,一驗便知。”
元公公接過托盤送到皇上跟前,皇上打開看了一眼,作爲帝王,皇上用過的印泥不知道多少,印泥好不好,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蘇棠獻的印泥,他能看出來好,但是不是好到蘇棠說的程度,還有待驗證。
“用印。”
皇上吩咐完,小公公取來宣紙,皇上用隨身攜帶的私印在宣紙上蓋了個章,元公公親自放到裝滿清水的銅盆裏浸泡,然後拿出來,即便隔的老遠,也能看到印章沒渲染開,那些大臣們更更更眼熱了。
試了水浸不溼,然後是火燒而不化。
宣紙化爲灰燼了,印章痕跡還很清晰,元公公呈給皇上過目的時候,宋皇后坐在一旁看的清楚,想挑刺都挑不出來。
皇上聞了聞印泥,隱約還能聞到藥材香,對這印泥,皇上喜歡極了,放到元公公端着的托盤裏時,皇上道,“放龍案上,以後朕就用這印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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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和謝柏庭獻壽完,然後坐回去。
接着是照陽公主獻壽。
有蘇棠珠玉在前,照陽公主的壽禮就不起眼了,還有毓陽公主,甚至那些親王大臣的壽禮,沒有哪個和蘇棠送的印泥一樣享受到被皇上放入御書房或者寢殿的待遇。
蘇棠是獨一份。
百官獻壽就獻了整整一個時辰,然後舞姬上臺獻舞,百官們獻萬壽酒,壽宴喜慶熱鬧。
歌舞跳了大半個時辰,照陽公主給皇上獻舞一曲,毓陽公主撫琴一首,大皇子舞劍給皇上賀壽,還有幾位大臣千金獻舞……
蘇棠坐在那裏,喝着果子酒,看歌舞表演,不得不說坐的離皇上近就是好,看的特別清楚,愜意的不行。
更重要的是沒人讓她獻舞,當初太后壽宴,她被逼着獻舞,把臉獻了出去,好在皇上替她兜着,沒有太難堪,當初她跳沈皇后擅長的舞蹈,皇上都沒怪罪她,如今她被記名在沈皇后膝下,那就更沒事了。
宴會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屁股都坐結實了,太后扛不住,宴會到一半就先回永寧宮了,直到皇上乏了,萬壽宴才結束。
恭送皇上離開,蘇棠都鬆了口氣,可算是結束了,太不容易了。
蘇棠和謝柏庭出萬壽殿,那邊毓陽公主見蘇棠離開,對照陽公主道,“她要出宮了。”
照陽公主沒好氣道,“出宮就出宮,難不成你還想她留在宮裏添堵嗎?”
毓陽公主道,“今兒我倒是希望她留下來。”
照陽郡主覺得毓陽公主吃錯藥了,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她們這些個公主誰也不許出宮逛花燈會,憑什麼她護國公主就可以,她也該留下來陪父皇。
照陽公主走過去,道,“護國公主這就準備出宮了?”
蘇棠回頭看她,眉頭微攏,不懂照陽公主攔下她何意,她就那麼看着照陽公主,照陽公主道,“晚上還有家宴,你既然被記名在沈皇后膝下,理應參加。”
她心都飛出皇宮了,還要留她下來,擺明了是給她添堵,不讓她逛花燈會,不過她被封爲公主了,說不肯陪皇上肯定不行,蘇棠笑道,“家宴什麼時候結束,要住在宮裏嗎?”
照陽公主道,“等家宴結束,你就可以出宮了。”
蘇棠道,“那太晚了,我去和皇上說一聲,晚上就不出宮了,沒準兒皇上會賜我一座宮殿,我偶爾能回來小住幾日。”
說完,就往之前皇上離開的方向走去。
毓陽公主走過來道,“哪有出嫁的公主還賜宮殿的?”
還想留宿皇宮,想的倒是挺美。
蘇棠看向謝柏庭,“沒有嗎?”
謝柏庭會意一笑,“你一向是例外。”
一句話就氣的照陽公主和毓陽公主牙關咬緊,眼睜睜的看着蘇棠和謝柏庭離開卻沒法把人攔下。
蘇棠和謝柏庭到御書房的時候,信老王爺和王爺也在御書房。
見他們進去,王爺問道,“怎麼過來了?”
蘇棠扶了下額頭,謝柏庭便回道,“娘子喝多了果子酒,有些醉了,宮裏還有晚宴,娘子扛不住了,我想送她回府,來和皇上說一聲。”
蘇棠臉頰酡紅,一副醉酒的模樣,皇上道,“你們先回去吧。”
蘇棠正要福身告退,皇上突然問道,“你們獻給朕的龍泉印泥是獨一份嗎?”
這話問的蘇棠小心肝一顫。
皇上是要獨一份的壽禮嗎?
皇上看着蘇棠,蘇棠不敢欺君,搖了下頭,“兒臣那兒還有好幾盒。”
皇上,“……”
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失望還是該高興了。
蘇棠忙道,“龍泉印泥調製一回要六年,幸虧皇上賞賜兒臣曬過六年的茶油,兒臣才能一回就制好幾盒龍泉印泥。”
蘇棠不說還好,一說皇上心更堵了。
元公公憋笑憋的腮幫子都疼,世子妃真是個妙人,從皇上這裏要了茶油,然後調製印泥送給皇上,還被信老王爺和靖南王打主意,要分一半走……
王爺道,“還有就好,這印泥着實不錯,水浸不溼,火燒不化,用來傳密信難以仿造。”
蘇棠忙道,“我倒是沒想這麼多,那印泥原也是想當作壽禮獻給父王的,回去就拿給父王。”
說着,又看向信老王爺,“還有祖父和父親的。”
信老王爺滿意一笑。
皇上很不開心,“今兒是朕過壽,皇叔和靖南王卻一起來給朕添堵。”
信老王爺笑道,“皇上認棠兒爲公主才幾天,就想越過我這個祖父,怕是不能夠吧,等明年吧,明年讓他們倆好好給皇上你賀壽。”
皇上想想也是,看着蘇棠和謝柏庭道,“明年壽宴就交給你們倆籌辦了,一定要獨一無二。”
蘇棠囧了。
皇上這醋味可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