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混雜的視線隨着男人聲線的拉長,而思緒萬千,焦急和緊張,一併席捲,她迫不及待的追問,“我哥怎麼了?”
“沒怎麼。”淦嗔倒是回答的很快,“只是暫時不能讓你們見面。”
他後退兩步,坐在了旁側的椅子上,筆挺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身形傾於椅背,“他以爲你死了,正在怒火當頭,瘋狂調查幕後真兇呢。”
顧涵東確實是悲憤交加,百分之九十的肯定推算顧念可能真的是遇害了,所以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而正巧此案的調查走向錯綜複雜,但彙總在一起,又都紛紛指向了龍氏的龍三爺。
可案發現場龍老三僥倖逃脫,外加手下紛紛愚衷,絕口不提任何,所以警方那邊也很難辦。
此時顧涵東就將目標徹底對準了龍氏,挖掘尋找證據,也要將龍老三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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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和你說呢?這個真兇如果被他抓到了,或多或少的,對我也有些好處,所以,暫時你們不能見面。”淦嗔給出了明確的回答。
人,只有在萬念徹毀,悲憤交加時,纔會爆發超乎想象的潛在能力,而且,仇恨這個東西,很奇妙。
現在的顧涵東,是真的一無所有了,再多的權勢錢財,地位身份,也換不來妹妹的一條命,他是毫無顧忌,所以纔會心無旁騖的用最狠最絕的手段,對付龍老三。
就好比一場大戲,淦嗔從被動的身份,換爲了旁觀者,看着他們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不是很好嗎?
顧念無力的緊起了眉心,“真兇不就是你嗎?”
淦嗔卻用複雜的目光看着她,還不等說什麼,顧念便又言,“放我回去,不管多少錢,我一定會給你,放了我和那個孩子!”
他深眸平緩的看着她,慢慢的,一字一頓,“我是綁匪,但用你那個蠢笨的腦子,好好想想,我何時傷過你和沈念一分一毫?”
“如果不是你們兩個蠢女人,非要跑出來的話,這一切就根本不會發生!”
淦嗔早已將一切安排的面面俱到,唯一疏忽的,就是顧念和沈念會伺機逃走,而自己手下,竟也出現了叛徒!
顧念驀然微愣,接着面容瞬息萬變,徹底閉口不言了。
淦嗔說的沒錯,她雖然是遭遇了綁架,但這次綁架,和任何時候的都絕非相同,除了自由受限外,其他的,一切安好。
她無法預測,若自己和沈念堅持不逃走,那麼,最終結果會是如何,但不得不說,淦嗔真的沒有傷害過她們,甚至還救了她……
“壞人不是能用眼睛直觀分辨出來的,而且我只是綁匪中的一個,還有其他人,隱藏在幕後,僱傭了龍老三要殺你。”
這也是淦嗔爲什麼派人將顧念禁錮起來的原因,他的手下,是授命於趙敏之等四位夫人,也拿了首款,想找個合適的機會送顧念離開,但剛剛收了錢,開始調查時,就發現了不對勁。
有人捷足先登,不僅僅在偷偷尾隨追查顧念,甚至還妄圖製造意外,以謀害她的性命。
因爲很多原因,淦嗔不想如此,也不想自己成爲那些人的擋箭牌替罪羊,這才命人扣押顧念,長達將近一個多月的。
而沈念那邊,也是在七個多月前,差不多類似的情況出現,他才如此的。
顧念思緒轟然,緊滯的眉心顰蹙,因身體欠佳,所以稍微動動腦,就忍不住有些頭痛了起來。
她擡手按壓搓揉着太陽穴,雖然還有些質疑淦嗔的話語,但不可否認的,這起綁架,確實很詭異。
似被人精心設計安排了,而她和沈念,就因各種原因,變成了這些人獵殺狙擊的目標。
淦嗔單臂支着椅子扶手,擡手扶着自己的下顎,輕挑了下濃眉,“至於具體是什麼人要害你,往後等你身體好了,自己再調查吧!”
“多謝你告訴我這一切,也謝謝你救了我,但還是請你將我送回去吧!不管是錢,還是其他的,我能給的,都會給你的!”她目光篤定,也泛出誠懇。
雖然現在狀況着實不太好,也有很多的疑團籠罩,但她也不會輕言就相信淦嗔這種陌生人的,還是儘快回去比較好。
淦嗔移開了眼眸,有些煩躁的從衣兜裏拿出了煙盒,抽出一支放在脣邊,卻在拿火機時,顧慮牀榻上的女人,而沒點燃,最終又拿下扔進了垃圾桶。
他起身時,也從旁邊抽屜裏拿出了幾份報紙,一併扔給了顧念。
她看着落在近前的報紙,單手打開,入目的頭版新聞就刺痛了她的眼睛,‘帝氏集團總裁帝長川先生親自對外發文,承認妻子顧念於十天前的綁架案中,不幸過世……’
下面還有警方搜救現場時,記者拍攝的照片,以及山腳下上官妧撞傷她,所留下的一大灘血跡照片,此刻看上去,竟如此醒目。
“你想回去就是爲了見他吧!就是想當面和他問清楚,是不是?”淦嗔早已猜出了她的心思,當衆揭穿,毫不留情。
他立身牀邊,單手扣着她的臉頰,迫使她雙眸緊緊的看向報紙,“看清楚了,帝長川於幾天前就對外公開了這些,如果這個男人在乎你,會在警方還沒結案前,就對外承認?”
“如果他和撞傷你的女人不是同夥,他怎麼敢斷言你就真死了?山洞爆炸死的人是沈念,不是你!稍微核實一下,就能查清楚的,不是嗎?”
“在他的心裏,你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顧念,你是真的沒長腦子嗎?看不出來,他從來就沒愛過你,一心一意想要的,只是帝氏的名譽罷了,離婚破壞個人聲譽,就配合着綁匪製造個喪偶,多喪心病狂啊!”
顧念如猛然間墜入了萬丈深淵,臉上的表情也錯愕震驚到了近乎絕望,就連嘴中的液體,也一陣陣的苦澀瀰漫。
不知不覺的,一滴一滴的溫熱淚珠,就劃過了臉頰。
“不,不,不可能……”
她失神的恍惚了好久,才搖了搖頭,“他,他是帝長川啊,他不會的,不會的,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盼着我死,都想殺了我,但那個人,也不會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