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鳳九兒就要翻入內牆，回到後院裏，冷月急得冷汗都要出來了。
這件事情要是讓慕牧知道，慕牧一定會弄死她的！
蝴蝶夫人正要追上去，卻聽到兩種吐納的聲音從後院響起，一瞬間，她腳步緩住。
胡雙也跟在她的身邊，沒有貿然闖進去。
冷月更加焦急了：“夫人！再不追的話……”
冷月的話猛地被打住，因爲連她都看到了，透過後院的門，正好看到鳳九兒落在夜羅剎的跟前。
“蝴蝶夫人來了。”看到夜羅剎，鳳九兒心情有點複雜。
不過，這緊要關頭上，夜羅剎至少會和自己站在一條戰線。
“嗯。”夜羅剎走在鳳九兒的身後。
有了夜羅剎和石長老，鳳九兒不再那麼忌諱蝴蝶夫人。
雖然蝴蝶夫人武功確實深不可測，但，兩人在這裏，她想要亂來勢必會引起很大的動靜，到時候，院子裏的人都會被驚動。
就憑蝴蝶夫人和胡雙還有冷月，根本是不可能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殺了她。
可九兒萬萬沒想到，自己剛走出後院的門，身後竟然猛地襲來一股陰冷的掌風。
她心頭一震，揮掌相迎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夜羅剎重重的一掌落在她的身上，一口鮮血猛地從她口中吐血，她纖細的身軀被掌風擊飛，重重摔落在蝴蝶夫人的跟前。
夜羅剎這一掌，至少用上了八成的功力，鳳九兒毫無防備之下，心脈受創，連爬都爬不起來。
胡雙將她扶了起來，眼底掠過一絲不忍，但終究是封了她的穴道，架着她回到蝴蝶夫人的身邊。
“夫人，我們……”
蝴蝶夫人擺了擺手，目光落在夜羅剎臉上，她淡淡笑道：“謝了。”
夜羅剎冷着臉不說話，似乎並不想跟她打交道，但她沒有看鳳九兒，哪怕明知道鳳九兒在盯着自己，也是不看。
或許，是沒有勇氣看。
鳳九兒確實在盯着她，穴道被封，她不僅動不了，也不能說話。
不過，鳳九兒看夜羅剎的眼神卻是很淡，淡得似乎連怨恨都沒有。
“要怪，就怪你自己。”夜羅剎由始至終不敢看她，怕的是看到她眼底對自己的失望。
她轉身往院子裏走去，石長老卻盯着鳳九兒，五指收緊，腳步像是有千斤重，一步都邁不開。
“走。”蝴蝶夫人不願多留，阿九不在這裏，她留着也沒意思，不過這丫頭被她帶回去，也是夠取悅她一段時日的心情。
胡雙無奈，只好跟上蝴蝶夫人的腳步，架着鳳九兒走了。
“夫人……”冷月追了兩步，以她的輕功，卻是無論如何追不上的。
回頭，便看到石長老也跟在夜羅剎的身後，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冷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現在回去可以嗎？可是，夜羅剎是不是會將她的事情說出來？
萬一讓慕牧知道是自己害的鳳九兒被蝴蝶夫人害死，慕牧豈會放過她？
可是，夜羅剎自己也打了鳳九兒一掌，要不是夜羅剎那一掌，蝴蝶夫人也不可能輕易將鳳九兒帶走。
總之，現在的情況是不是有點太複雜？誰能告訴她該怎麼做？
冷月回到院子，沒想到夜羅剎和石長老就站在前頭，分明是在等她。
冷月心頭一震，多多少少有點懼怕，她今晚是偷偷溜出來的，這件事情，連帝冀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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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前輩。”冷月走了過去，眼底寫着防備。
“告訴大家，你親眼看到鳳九兒自己離開。”夜羅剎冷聲道。
“夜前輩，我……”
“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按照我說的去辦，就說鳳九兒離開的方向，便是鳳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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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想了想，終於點點頭：“我明白了。”
夜羅剎還真是老間巨猾，這件事情就完全推在她的身上了，說鳳九兒去了鳳凰城，那必然是要去找九王爺。
慕牧不管信不信，也只能到了鳳凰城再說。
到時候到了鳳凰城，大家看不到鳳九兒，或許是她說謊，也或許是鳳九兒在路上遇到什麼人，但總之，都是她的問題，與夜羅剎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現在自己在她的手裏，還能怎麼樣？
到了鳳凰城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就到鳳凰城再說吧！
“我知道怎麼做了。”冷月深吸一口氣，忽然轉身往前院走去。
“宮主。”石長老看着冷月走遠，纔看着夜羅剎，無聲嘆息：“那孩子……”
他沒有說下去，但宮主一定明白。
蝴蝶夫人爲什麼對鳳九兒這麼在意？恐怕兩人之間有什麼怨恨情愁，之前蝴蝶夫人還差點弄死了鳳九兒。
如今鳳九兒落在蝴蝶夫人的人手裏，多半是回不來的。
聽說蝴蝶夫人喜歡養蠱，卻不知道是要直接將鳳九兒害死，還是用她來……訓練成蠱人。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家，也要徹底被毀了。
人心肉做，石長老對鳳九兒是真的討厭不起來，甚至，他越來越欣賞那丫頭行事的風格。
只是現在……再也無法挽回了。
“你在怪我狠心，是不是？”夜羅剎面無表情問道。
石長老動了下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淺嘆了聲：“宮主心裏比我還難受，我明白。”
夜羅剎沒再說什麼，轉身背對着他。
只是在轉身那一刻，眼角在月光的照耀下，閃出一點溼潤的光澤。
沒有人天生願意做壞人，也沒有人生來就想做壞事，可是這些壞人壞事，總得有人去做。
鳳九兒，你若是真的逃不過，死在了外頭，那也是你的命。
若你大難不死，將來，就回來找我報仇吧，我等着你！
夜晚的風吹得呼呼作響，深秋了，離寒冬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卻不知這一份寒冬，何時才能過去？
這樣的夜晚，始終是有幾分讓人心涼。
“只怕少宮主要出來尋人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再多想也是無益，石長老只能提醒道：“宮主，今夜的事情與你無關，先回房間休息吧。”
夜羅剎點點頭，舉步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