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暗箭傷人
事實上，不管大都督和首輔如何對立，都不曾涉及到孩子。
殷霆對此也看得開，讓兒子去首輔那裡把首輔的本事學來也未嘗不可，技多不嫌壓身嘛。
再後來，便是衛琬帶著殷琙一同出行，在去衛廠找殷霆的途中，不幸遭到亂黨行刺的那一次。
母子倆身為殷霆身邊最重要的人，這樣的事情不止這一次，往後還有許多。
殷琙從來沒懈怠過習武，可他到底才六歲，人小力氣又小，根本對付不了刺客。當時場面混亂，隨行的錦衣衛注意力難免被刺客分散，衛琬把殷琙護在身後，亦是撿起地上的刀劍便擋開對方的攻擊。
然，不料街道兩旁的屋舍二樓，暗箭正對著母子倆。
蘇墨第一時間從暗衛那裡得知消息，片刻不停地從公署趕來。好在他的首輔公署離行刺地點並不遠，比殷霆從衛廠趕來要快。
當那兩支冷箭咻地從上方射出，直直逼向衛琬和殷琙後背時，衛琬只感覺身後幽冷的殺氣襲來，反應極快地把殷琙往邊上用力一推。
幾乎同時，她聽見了一聲尖銳非凡的金屬碰撞的聲音。她匆匆回頭一看，竟是一把伸來的長劍勘勘擋開了射向殷琙的利箭。
衛琬心頭一沉，匆匆一回頭，恰好看見蘇墨正站在她身後。
他身上依然有一股寒山松雪般清冽的氣息，只是較從前時候更加清冷。
蘇墨面色未變，抬手就拔出射在他肩頭上的箭，反應非常迅速，當即反手撚箭往射來的方向又揮去。
樓上那暗算的人躲閃不及，便被一箭穿喉。
另一人見狀，立刻轉身就逃。
錦衣衛見狀，撤出幾分立馬去追。
蘇墨著黑衣，盡管不見血色，但是血迅速濡濕了衣裳。衛琬知道，那一箭原本是該她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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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反應再快，先機只有一瞬間，她能推開殷琙，自己也躲不開。
他低頭看向衛琬，問：“你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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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搖了搖頭，從隨身攜帶的錦囊裡掏出護心丸遞給蘇墨，道：“我沒有事，首輔更應該擔心的是自己。”
殷琙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平淡隨和地看了一眼蘇墨看向他娘的神情。這時馬蹄聲在街頭疾利地響起，轉瞬已至跟前。
現場橫七豎八躺著刺客的屍體，別的錦衣衛跟著去追逃走的刺客。殷霆到了衛琬身邊來，先看看母子倆有沒有傷勢，並下令全城禁嚴，所有可疑人等一個都不要放過。
此地不宜久留，隨後衛琬和殷琙便殷霆一同離開了，臨走時道：“多謝首輔出手相救，首輔的傷，應盡快找個大夫的好。”
除此以外，好像再沒有別的話能與他說。
過了這許多年，發生了許多事，不是一個“謝”字所能化解的。
衛琬給不了他任何想要的回應，也插手不了他的任何個人事。因而這些年裡，她都盡量避開這個人。
而這個人，沒有打擾她，但也沒有想過要避開她。
衛琬他們剛一走，蘇墨一直隱忍的氣息瞬時一亂，嘴角溢出深色的血跡。
先前隱匿的暗衛紛紛出來，他們不宜與錦衣衛正面相碰，除非在事情不可控的情況下才會出現。
暗衛隨從憂聲道：“大人可要緊？”
蘇墨轉身道：“回吧。”
殷琙絲毫沒有被行刺的恐慌或者心有余悸感，反而，他平淡的眼神比平時更為明亮兩分，彷彿蘊含有一絲絲的……興奮？
看到他娘竟然能對付刺客，還有平時教他文化課的首輔竟然反應如此快，還有他爹，命令全城戒嚴，調動錦衣衛全力追查刺客等等，都是平時他不曾見到過的一面。
馬車一到大都督府，錦衣衛就快馬而來，向馬車裡的殷霆稟道：“大都督，剩余的刺客都捉到了。”
殷琙有些崇拜地望著他的父親，聽他父親道：“還活著？”
殷霆的聲音極平，但透著一股極強的威懾力和以前從來沒在殷琙面前顯露過的煞氣。
錦衣衛回道：“都還活著。”
殷霆道：“那就順藤查，所有與其有關系的人，都拿來。”
“是！”
殷霆看了一眼殷琙，道：“嚇軟腿了嗎？還能走嗎？”
殷琙點頭道：“能。”
“那自己跟上來。”說著殷霆不容置喙地抱起衛琬便下馬車，闊步走進了家門。
殷琙爬下馬車，跟在後面。
府裡上下聽說夫人和小公子出行遇刺的，不由得都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人都沒事。
衛琬被殷霆抱著回來，倚在他懷裡有點哭笑不得，道：“殷都督，我沒受傷。”
殷霆道：“沒受傷我就抱不得你了？”
衛琬：“……抱得抱得。”
她索性伸手摟著殷霆的肩，心安理得地靠著他，由他抱著自己回院子。
其實他們早就知道，彼此所擁有的共同未來，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風雨，在決定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了不是嗎？
所以他們之間，不需要內疚和自責，也沒有責怪和埋怨。
對於殷霆和衛琬來說，這只是遭遇了一場很普通的意外。因為有利益就會有仇人，外面想殺他們一家的人太多太多了。
全城的人也感到很意外，尤其是首輔，簡直是意外中的意外。
但繼而，他們又感到一切皆在情理之中。
大抵，這就是首輔一直不願再娶的真實原因吧。
當晚半夜的時候，不想管家急匆匆到主院來，叫醒了殷霆和衛琬。
管家向來知分寸，要是沒有絕對重要的事，是絕不會貿然來打擾的。
管家說，首輔府裡來人了，立刻要見到衛琬，請衛琬往首輔府裡走一趟。
因為蘇墨今日給衛琬擋的那一箭有毒，若是平常能解的毒，自然不會來請衛琬，關鍵是今天大夫折騰一天了，都沒法給蘇墨解毒。
他現在性命垂危。
衛琬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由得忽然想起當年。
當年山莊裡那一劫，如果蘇墨不顧她的死活，執意要殺了殷霆，那大抵她和殷霆都已經不在了吧。如今，她若不顧他的死活，大抵也能為殷霆除去一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