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帶秦問表妹走的時候,左相府下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只當是左相府下人震驚他表妹找他找到左相府來的事,卻沒想過他帶走的是人家府上表姑娘,左相府下人們是不明就裏覺得匪夷所思纔會如此。
爲什麼當時沒人攔下他問一聲呢,雖然也很丟人,但總好過直接把人姑娘帶回他齊國公府強啊。
齊宵只覺得臉掉了一地,太陽曬的臉疼的不行。
左相府下人們被齊宵的話震驚的回不過神來,心下爲冤枉了二少爺默默道歉,還以爲是二少爺授意的,敢情齊大少爺以爲帶走的是自己的表妹,可齊大少爺的表妹怎麼會找來他們左相府呢?
林韻坐在馬車裏,丫鬟先下馬車,然後將她扶下來,林韻那張臉紅的就跟掉進了染缸裏似的,目不斜視,都沒敢看齊宵一眼,就趕緊進了左相府。
於情於理,齊宵都該進去賠個不是,但他把人送到左相府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和膽量了,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在進左相府一步了,大概左相府也不想他再進去了。
目送林韻進左相府,主僕消失在視線中,齊宵這才翻身上馬,騎馬離開。
林韻還沒進內院,她被齊宵認錯的事就傳到了左相夫人和自家親孃林夫人的耳中。
左相夫人嘴角抽搐道,“不是問兒讓齊大少爺帶韻兒出府的嗎?”
林夫人坐不住椅子,她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自己的女兒在姨母家被人認錯堂而皇之的帶走,竟然沒一個人懷疑,這要傳出去,她女兒的閨譽就蕩然無存了。
林夫人在屋子裏來回踱步,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女兒回來,臉通紅,眼底還有淚花,林夫人心疼的不行,連忙上前問道,“齊大少爺把你帶去哪兒了?”
“齊國公府,”林韻聲音低的跟蚊子哼似的。
“……”
左相夫人從羅漢榻上下來,問道,“怎麼會認錯呢?”
林韻低着頭道,“我,我見他從二表哥的院子裏出來,身邊連個帶路的小廝都沒有,就以爲他是二表哥,上前見禮,他也不記得他表妹長什麼模樣了,又碰巧他表妹今兒進京,他就把我認成是他表妹了,還,還說我不該來相府找他,女孩子要矜持,然後要送我回去,我以爲表哥要帶我出去逛逛就沒多想跟着出去了……”
左相夫人嘴角就沒這麼抽搐過,一個不認識表哥的表妹,碰上一個不認識表妹的表哥,才造成這麼大的烏龍。
丫鬟站在林韻身側道,“齊大少爺帶姑娘回府,齊大太太誤會了,氣的拿雞毛撣子狠狠地抽了齊大少爺好幾下,齊大少爺躲閃的時候,還不小心踩了姑娘一腳……”
聽到女兒被踩,林夫人連忙問道,“疼不疼?有沒有被踩傷?”
有點疼,而且踩的正是她之前崴傷沒好全的左腳,可這點傷疼根本不算什麼,她癟了嘴道,“娘,女兒今兒把臉都丟盡了……”
她一把抱住林夫人,哭的停不下來。
林夫人心疼女兒的遭遇,可又不知道說什麼,誰讓是她女兒先把人認錯的。
左相夫人也心疼,連忙道,“去找二少爺,讓他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
帶齊大少爺回府,也不好生招呼,自己不陪着就算了,連個小廝也不安排招呼,但凡有個小廝在齊大少爺身邊,也不至於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齊宵騎馬走遠,小廝跟在身邊,齊宵叮囑道,“這事不許告訴郡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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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想笑不敢笑,憋的不要太難受,他道,“大少爺覺得這事瞞的住嗎,您今兒帶回府的可是秦二少爺的表妹,雖然不是他的錯,但他肯定少不得要挨一頓罵。”
想到要連累秦問捱罵,想到這事會被信安郡王他們知道,齊宵就覺得自己燦爛的人生一下子就黯淡了。
他想喝酒,借酒忘掉自己乾的蠢事。
一個人喝酒沒意思,他去了醉仙樓。
信安郡王他們在他們慣常喫飯喝酒的包間,齊宵進去的時候,信安郡王和秦問正在划拳,論玩,信安郡王在京都已經首屈一指了,可遇到秦問,他是碰到對手了,秦問是山匪頭,什麼三教九流的玩法他都會,玩色子更是祖宗級別的,信安郡王輸了不知道多少碗酒了。
見齊宵進來,信安郡王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你總算是來了,快幫我抗幾句,我架不住了。”
秦問轉頭見齊宵,他道,“你怎麼這會兒纔來,對了,你把我表妹帶去哪兒了?”
齊宵一點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尤其信安郡王和沐止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決定說什麼也先把這會兒糊弄過去再說,正要開口,這時候一小廝跑到包間門口,撐着膝蓋氣喘吁吁道,“二少爺,夫人讓你立刻馬上滾回去。”
秦問,“……???”
因爲他流落黑水寨的事,他爹孃對他很愧疚,說話都不敢太大聲,怕他覺得他們不喜他,怎麼突然就對他這麼狠了,用了“滾”這樣的字眼?
秦問覺得不對勁,“我犯了什麼事嗎?”
小廝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秦問不耐煩道,“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到底怎麼回事?”
小廝看向齊宵道,“二少爺,您還是問齊大少爺吧,他知道的比小的清楚。”
秦問望着齊宵。
信安郡王和沐止一臉八卦的看着齊宵。
齊宵能怎麼辦,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僵硬了嘴角,聲音從喉嚨裏滾出來,“我錯把秦兄的表妹當成自己的表妹,把人帶回家才發現弄錯了……”
包間裏他的聲音在迴盪,信安郡王和沐止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齊宵歉意的看着秦問,“秦兄,我可能要連累你捱打了……”
“是可能嗎?”秦問腦門上全是黑線。
“……”
他知道信安郡王他們不靠譜,和他們做兄弟就做好了會有一天會被他們不靠譜牽連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竟然能不靠譜到這種程度,簡直匪夷所思。
信安郡王催秦問道,“快點走吧。”
不由分說,直接把秦問推出了包間。
門一關。
爆笑聲就傳了出來。
笑聲之大,酣暢淋漓,隔壁和樓下的食客都能聽見,好奇他們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纔會笑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