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厲庭琛……要不要次次都這麼厲害……每次都雙胞胎,想累死我是不是……
讓我懷了雙胞胎……卻每次都不在我身邊陪着我……找到你以後,我一定要讓你跟我道歉……一定要你發誓……再也不會離開我……
懷揣着這樣的心情,顧一念溜出了病房,艱難地通過安全樓梯下樓,不敢乘電梯,怕碰到爺爺奶奶或者歡歡他們……她這樣去找厲庭琛,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身上,還是那可笑的病人服,和外面的片片白雪一個顏色,下雪了,車都少了,她站在那路邊,有點冷地瑟瑟發抖,等着那計程車。
雪不算大,這樣的雪花飄飄,美的非凡,迷離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他那張深刻的俊臉,那眉眼舒展,好看的脣角笑着勾了起來。
“念念……又下雪了……是不是,又想要禮物了……”
因爲曾經,她對他說過,自己的生日,就是在下雪的季節,她喜歡雪,她朝着他撒嬌,向他要禮物……
“厲庭琛,又下雪了呢……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你的禮物呢……”
她微微伸出手,手心攤着去接那晶瑩的雪花,好冰,但是也好漂亮……
耳邊還是他那低沉的動聽聲音,久久揮之不去……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眼淚在裏邊打轉,“只不過這一次,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回來……你給我這個禮物好不好……厲庭琛……”
喚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終究是沒有忍住,哭了這麼快兩個月的紅腫雙眼,依舊是那麼不爭氣,淚水順着臉頰滴滴落下,然後,計程車來了,她剛上車,卻是接到了厲奶奶的電話。
聽筒裏,傳出了厲奶奶焦急驚慌的更咽聲音。
“念念啊你去哪裏了啊?”
她聽的出來,厲奶奶好像又哭了……厲庭琛,你知道沒有……你任性消失了這麼久……多少人,爲你肝顫寸斷……多少人爲你哭腫了雙眼……爺爺奶奶,又老了十幾歲了……
她哭,顧一念的悲傷情緒也被勾了出來,但是深吸一口氣,她咬住了脣瓣,用那痛意,將眼淚給逼了回去。<>
“沒……沒去哪……我出去透透氣,很快就回去的……”
她的聲音低低,也是顫抖,但是一下,就被厲奶奶拆穿
“騙人剛纔護士說看到你下樓了你要去哪裏,去幹什麼……你跟奶奶說啊……奶奶讓司機送你去,奶奶也陪你去……你還懷着兩個孩子,挺着那麼大的肚子,現在外面又下雪……你存心讓奶奶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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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奶奶是真的害怕……因爲上次,她纔剛打算自殺,好怕,她一時想不開,就做了那傻事。
但是只是唯獨接厲庭琛回家這件事,奶奶不能陪她……
顧一念終是忍不住,淚如雨下,聲音開始變得沙啞,因爲,很難對這一直將她當做親孫女的慈祥老人說謊……所以她直接說了。
“奶奶……對不起……我去找厲庭琛了……我心底有一個聲音,她告訴我,厲庭琛就在意大利……而且昨晚,我也夢到他了……他告訴我了……他在意大利……”
“奶奶……快兩個月了啊……我忍受不了,沒有他的日子……他還活着,卻不回來,我擔心……他肯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我去找他,我去接他,我去罵他,無論怎麼樣……我都要把他帶回家來。”
她哭着喊着,只希望奶奶可以理解他,因爲一個人,愛上一座城,這個人現在不在了……什麼地方,都是那樣地冰冷不堪……他在的地方,纔是她的幸福天堂……
然而那頭的厲奶奶噤聲了一瞬,立馬哭着叫了出來。<>
“你瘋了嗎?你去意大利幹嘛啊……庭琛不一定在那裏啊……而且你現在懷着兩個孩子,挺着那麼大的肚子,天氣這麼冷……你……造孽啊……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你趕緊回來……念念,乖孩子,奶奶求你,聽話好不好……”
那頭的厲奶奶哭的更加厲害了,然而計程車還在開,她捏着手機,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片片雪白,繼續吸氣抹着眼淚,她撫着疼到極致的心口,堅定地說:“奶奶……只有這一次……你讓我任性一回吧,我求你了,奶奶……我等不了了……沒有他的日子……一分一秒,我都受不了了……我每天都好痛苦……我去找他,你們都找不到他,只有我可以找到他,也只有我,可以讓他回來……”
一語成箴,顧一念的無心一句,在後邊成了事實,因爲他忘記一切,真的就如她一直所說的那樣,迷了路,只有她,可以喚醒他的記憶……只有她,可以讓他再想起,那個讓他放在心尖上,寵了大半輩子的女人,叫顧一念……
那頭的厲奶奶不說了,但是更咽哭泣聲,陣陣傳來,顧一念心裏酸的痛的不行,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了……的確是自己任性……但是,她的厲先生……在那遙遠的意大利……等着她過去呢……
暗暗地抽泣,不顧前方開車的司機透過那後視鏡的詫異目光,她最終是咬了咬出血的脣瓣,最後說了句,“對不起……奶奶,我很快就會和他回來的……”
然後,掐斷了電話……不能再聽了……爺爺奶奶滿頭的白髮,憔悴佝僂的身影,還有這幾天流的淚,在她眼前揮之不去……這個家,如今變成這樣……都是她的錯……是她,害的厲庭琛……所以現在,讓她來結束這痛苦的一切吧……
“小姐,你沒事吧,和男朋友吵架了還是?”
前方司機師傅好心地問着,男朋友三個字,更是刺痛着她幾乎破碎的凌亂內心,她死死地捂住了雙眼,滾燙的熱淚落在手心,她一邊哭,一邊揚脣笑……
輕輕笑,輕輕哭,一直到,耳畔又響起了他經常說的那一句,厲太太,別哭,我會心疼……
然後,她拭着眼角的淚,朝着司機師傅搖頭,輕笑:“不是男朋友,是我老公……他在國外迷路了,回不了家了,我去接他回來……”
接着,她在司機師傅挑眉的詫異目光下,撫上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不只是我……還有我和他的寶寶……”
……
機場
即將登機的時候,厲奶奶發來的短信。<>
就只有那麼四個字,一切小心。
厲奶奶可能在怪她任性吧……但是,這是她在世界上僅存的幾個親人……自己的一生,好像是在嫁給了厲庭琛之後,纔有了那家庭,有了體驗那溫暖親情的機會……
從來沒有那麼迫不及待過,因爲心底有個聲音從她到達機場的時候就在響着,很快,就可以見到她家的厲先生了……雖然,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該怎麼在偌大的意大利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