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中實在是激動。
他本以爲自己會大難臨頭。
可最終,父皇竟然只追問傅丞相。
他滿心狂喜。
這些時日竭盡全力對父皇的討好,終究是有用的。
楚寒霄眼神冰冷而肅殺。
“本王在一日,就會將這樁案子清算到底!”
太子眼角微微一跳,眼底閃過一抹輕蔑和嘲諷。
“父皇要保我,你能奈我何?楚寒霄,你太天真了!
爲國效力如何?施恩百姓又如何?要怪就怪你出身低踐!
誰讓你的母妃不過是個西涼的公主呢?
你身體裏流淌着一半西涼的血脈,註定了你這輩子再如何出彩。
父皇都不會給你覬覦大統的機會,除了你,其他幾個皇子,又有誰有資格和孤競爭?”
太子太過激動,神情滿是猖狂。
只要父皇願意保下他,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至於這次犯的錯,大不了再用用苦肉計。
他是父皇一手教養起來的,他總會心疼不是?
只要度過這次難關,和父皇的感情總有機會修復。
他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備受寵愛的太子!
楚寒霄目光如冰,一想到江南百姓被欺壓的慘狀,再看看太子猖狂得意的模樣,忍不住就要動手。
慕雲瀾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看向太子,冷冷的揚了揚脣角。
太子這分明是故意激怒楚寒霄,逼迫他動手,然後好去父皇面前賣慘呢。
真動了手,纔是上了他的當。
她伸出手,白皙纖細的手指柔弱無骨,粉色的指甲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瑩潤的光芒。
“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當律法沒有辦法懲治惡人的時候,私人報復從此刻開始,就是正義的?”
太子面色一沉。
私人報復?
“你敢?這裏可是皇宮!你敢在這裏跟孤動手?”
慕雲瀾不以爲然。
“傅禮還是一國丞相呢?我動了他,最後好像也沒什麼事。”
太子驟然想起了傅丞相一身膿瘡,找慕雲瀾對質,最後卻吃了大虧的情形。
他再看慕雲瀾那雙瑩潤白皙的手,剎那間瞳孔一縮,甚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宛若看到了蛇蠍一般。
慕雲瀾輕輕笑了笑。
“太子殿下這是害怕了?其實大可不必。
這醫術、毒術之類的,也沒有那麼神奇。
不可能暗中動手,還讓人查不出任何異常的。
再說了,我若是真的想動手,也不會直接說出來啊?
王爺,你說是吧?”
看到太子防備的模樣,楚寒霄眼底閃過一抹嘲諷,笑着應和道:
“雲瀾說的是。”
慕雲瀾笑了笑,親暱的挽住了楚寒霄的手臂。
“我們回來,見到了父皇和兩個孩子,還沒有去後宮向母妃請安呢,現在過去吧。”
“好。”
兩人轉身離開。
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慕雲瀾驀然回頭,揚起脣角,對着太子露出一抹明妹的笑意。
快要開春,陽光都變得通透和暖。
慕雲瀾一身鏤金百蝶穿花雲錦長裙,陽光透過大殿長廊,柔和在照耀在她的身上。
她回眸,頭上的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步搖在耳邊輕輕晃動,絕美的面容嫣然無方。
她笑完,轉身往外走,還擡起手來,輕輕的彈了彈指甲。
楚寒霄垂眸一笑,想要牽她的手,卻被她輕輕避開。
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太子直接僵硬在原地,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胡思亂想。
慕雲瀾爲什麼突然笑得那麼開心?
爲什麼楚寒霄要碰她的手,她卻不讓?
難道她真的對自己做了什麼?
一想到這裏,太子只覺得胸口發悶,呼吸困難,渾身哪裏都不對勁。
他沉下面容,邁步就朝殿外走,結果剛來到門口,就見內侍總管吳泉正等在殿外。
見到他,笑着開口道:“太子殿下,皇上吩咐,命您前去崇英殿反省。”
太子咳嗽了兩聲,臉色變得越發蒼白。
“孤身體有些不適,看過太醫,立刻過去。”
“這……”吳泉依舊滿臉笑意,可腳步卻絲毫沒有退開的意思,“殿下,皇上心情不好,這個時候,還是順着聖意比較好,您覺得呢?”
太子瞳孔微微一顫。
“吳公公說的是,那孤先去崇英殿。”
太子跪到了祖宗牌位面前,看着明明滅滅的燭火和裊裊上升的煙氣,感覺身體越來越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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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瀾一定對他下黑手了!
她的醫術鬼神莫測,整個太醫院加起來都比不上。
如果她真的決定對自己出手,那誰還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