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到了太子的身上。
他站在大殿最前方,神情淡然、目不斜視,並沒有多少表情,彷彿沒有聽到戶部尚書撕心裂肺的求救一般。
不少官員看了一眼,暗自移開了目光。
太子從來性格溫潤,禮賢下士,對待大小官員都是一副溫和賢德模樣。
以至於,官員們總是以爲他性格柔和。
可現在,他突然面無表情,衆人才猛地意識到。
這位太子殿下,可是皇上親手教養出來的。
皇上鐵血手腕,太子自小跟着他長大,又怎麼可能沒有絲毫的脾氣?
皇帝打量着這樣的太子,倒是覺得這樣更加合乎他的心意。
只可惜……
“太子,你有何話說?”
太子神情淡漠。
“回稟父皇,何瓊勾結杜懷年,謀害前任戶部尚書李大人,製造了江南重大的冤假錯案,還連累父皇的名聲收到影響,理應將其凌遲處死!”
皇帝收回了目光。
“老三,你以爲呢?”
“父皇,兒臣以爲,單憑一個杜懷年和何瓊,沒有膽子敢直接刺殺二品朝廷大員。”
此言一出,大殿中緩和的氣氛再次凝滯。
太子目光如刀,轉頭直直的落在楚寒霄的身上。
“三弟這是什麼意思?”
楚寒霄目光冰冷,一身氣勢淵渟嶽峙。
“我懷疑,何瓊和杜懷年之所以有那麼大的膽子,直接對前任戶部尚書動手,是受到了更上層官員,或者皇室中人的指派!”
更上層官員?
官員們互相對視,大殿內有了細碎的議論聲。
“更上層的官員,還能有誰?”
“我們頭頂上是誰?”
“當然是傅丞相……”
官員們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傅丞相呢?
他不是隨着刑部尚書一同前往江南調查了嗎?
爲什麼現在刑部尚書回來了,傅丞相卻始終不見蹤跡?
傅丞相身爲百官之首,唯有皇帝纔有資格對他進行審問、定罪。
爲了防止朝局動盪,楚寒霄和慕雲瀾直接封鎖了有關於他的消息。
目前,朝廷之中,唯有皇帝知曉傅丞相做的那些事情。
太子之所以知道,是從御前內侍口中得知的,而內侍之所以會透露,也是得了皇帝的授意。
皇帝就是想看看,太子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究竟會怎麼做。
只可惜,結果很是不如人意。
太子冷冷蹙眉。
“更上層的官員,那就只有傅丞相了,三弟,你是懷疑傅丞相?”
“不錯,我說的就是傅丞相。”
楚寒霄直接承認,眼神冷冷的看着太子,裏面帶着審視。
“還有皇室中人,太子有什麼猜測的人選嗎?”
太子額角青筋一跳。
“三弟懷疑的該不會是孤吧?”
“是!”
簡簡單單一個字,猶如驚雷劈下,讓在場的所有官員倒吸一口涼氣。
太子一派的人再也按捺不住。
君辱臣死。
若是任由太子被污衊而不出聲,他們今後可就徹底沒有前途了。
“放肆!寒王殿下,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太子殿下乃是一國儲君,你在朝堂之上,皇上面前公然質疑,乃是犯了不敬之罪!”
“寒王,即便你有功勞在身,也不能居功自傲、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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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爲尊爲長,你身爲臣弟,卻直接開口質疑,簡直是壞了祖宗禮法!”
慕雲瀾皺起眉心。
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什麼眼光,挑選出來的人,一個個都是嘴炮高手。
就會跳出來大義凜然的拿着規矩指責,實事卻是一點不做。
看着衆人對楚寒霄羣起攻之,恨不得喫人的模樣,慕雲瀾忍不住出聲:
“該住口的是你們!父皇都能坦然的承認錯誤,太子卻容不得質疑?
你們一個個的,高居廟堂之上,拿着俸祿、享着榮華。
出了事情,不問證據、不查根由,就只會跳出來講祖宗禮法?”
太子一派的官員頓時面紅耳赤,不過卻梗着脖子堅持開口:
“住口,寒王妃,你一介女流,應該做的是在後院相夫教子,朝堂大事,哪有你說話的份?”
“不錯!不過就是開辦了兩家醫館,利用手段博得了一些好名聲,就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