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合好
跟鐘原吵架的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踩著棉花一般搖搖晃晃地來到公司。
我的滿腦子都是昨天鐘原離開時候的笑容與背影,越想心裡越難受。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種種,想史蕓蘅,想著鐘原父母之命的那個婚約,想到最後,我發現,我們真的完了。
我們就像無數惡俗的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相愛但卻沒有得到家長的祝福,這樣的人在現實中註定要分開。更何況,現在鐘原到底愛不愛我,都已經不好說了。
天亮的時候,我悲催地得出這個結論,並且鼓勵自己,要向前看,我沐爾又不是沒人要的人,何必在一顆樹上吊死。
早上很瀟灑地對著鏡子笑,自言自語道:“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沒了他,世界還能塌下來不成?”
然而我笑著笑著眼淚竟然流出來了,因為我發現,沒有鐘原,我的世界真的會塌下來。
我一整天都像丟了魂一樣,負責帶我的主管人很好,看到我這個樣子,安排我在辦公室休息了一天。反正我只是個實習生,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晚上下班的時候,外面竟然下起了雨,很大。
我出門太急忘記了帶雨傘,於是只好站在公司的辦公大樓門口,打算等雨停了之後再走。公司裡有幾個和我一樣沒有帶傘的人,也站在門口,有的還開始打電話找人來接。
有人撐開傘,很友好地要送我,我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一天一夜沒睡覺,我現在腳步虛浮,腦子已經沉得快失去了知覺,於是在這個時候,我眼前出現了幻覺。
我看到鐘原撐著一把深藍色的雨傘,笑著朝我走來。
果然是凡心入魔啊,我無奈地苦笑,揉了揉眼睛。然而抬頭再朝那個方向看時,幻覺依舊。
鐘原收起雨傘,走到我面前,拉了拉我的手,沒事人似的笑了笑,說道:“走吧,跟我回去。”
我後退兩步,驚訝而又有些惱怒地看著他。為什麼,他為什麼又來?
鐘原上前一步,抬手捏了捏我的臉蛋,笑道:“跟我走。”
我側臉避開他,沉聲說道:“走開。”
鐘原沒有走開,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挑眉,微微勾起嘴角,笑得有些涼意,“到底走不走?”
我很有氣節地搖頭,“不走!”
接下來,鐘原的動作讓我瞠目結舌。
他突然彎下身,手順著我的肩膀向下滑,滑到我的腰間時,他攬住我的腰收緊,然後向上一抬,同時肩膀壓得更低,再然後,他就這麼華麗麗地把我扛在了肩上。
我好一陣沒有醒過神來,等我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時,鐘原已經扛著我,撐開傘走進了雨中。
鐘原把整個雨傘都斜在身側,嚴密地罩著我,我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目光所能觸及的除了藍色的傘頂,就只有鐘原的後背以及雙腿。
此時我的肚子墊在鐘原的肩膀上,呼吸有點不通暢。我的腦袋向下垂著,血液一個勁地向腦門衝,本來我就頭昏腦脹,此時更是難熬。我想掙扎著從他肩膀上下來,然而鐘原的一只手臂有力地扣著我的小腿,使我下半身幾乎無法動彈。我抓著他後背上的衣服想要直起前半身,然而每當我要成功的時候,鐘原就輕輕鬆鬆地一甩,使我前功盡棄,重新耷拉到他身後。
無奈之下,我只好握起拳頭在鐘原的後背上使勁捶,一邊捶一邊大聲喊道:“鐘原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頭頂的雨傘上有噼哩啪啦的雨點敲打傘布的聲音,在這種惱人的聲音中,鐘原的悶笑聲若有若無地傳來,更加地惱人。
鐘原心情愉悅地說道:“不放。”
我怒,在鐘原後背上胡亂捶著,一不小心手下移,打到了不該碰的地方上。
於是鐘原笑得更加愉悅,“木頭,你還真是奔放。”
我:“……”
鐘原扛著我走到一輛車前,他打開車門把我塞到駕駛座上,然後收起傘自己也鑽了進來。我剛起身,卻被他重新壓回到座位上,緊接著,我的嘴脣被兩片柔軟微涼的嘴脣堵上了。
鐘原彎起一條腿跪倒我的雙腿上,然後一只手抓住我的兩條手腕背向我的身後,另一只手扣著我的後腦不許我亂動……我現在就像一條砧板上的魚,反抗無能,只有待宰的份。
鐘原吻得很急切也很用力。他叼著我的嘴脣重重地吸著,舌頭很快撬開我的牙關,長驅直入,勾著我的舌頭嬉戲著。他一邊吻著我,一邊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笑聲,依然愉悅得讓人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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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了怪了,今天自見到鐘原之後,他就一直在笑,你笑個毛啊笑!我心裡突然躥起一股無名之火,於是想也不想地一口咬到他的嘴脣上,重重地咬了有三秒鐘,接著我又用牙齒碾了一下他的嘴脣,這才鬆口。
鐘原鬆開我,目光沉沉地盯著我的臉看。他的眉梢微微上挑,嘴角輕揚著,柔軟豐潤的嘴脣因接吻而顯得更加地緋紅潤澤,讓人實在忍不住吞口水。再加上他的下嘴脣上滲出了點點血珠,如毒蛇的信子,妖冶得讓人迷戀而又沉淪。
我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沒出息,竟然因為他現在這個可口的樣子,怒氣消去了大半。
鐘原放開鉗制著我的手,轉而雙手捧起我的臉,額頭抵著我的額頭,眼睛盯著我的眼睛。然後,他柔聲說道:“木頭,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我被他看得心虛,於是垂下眼睛,嘴裡卻賭氣說道:“誰和你鬧。”
鐘原輕輕蹭著我的額頭,笑道:“你沒和我鬧,是我的錯,我昨天太衝動了,無理取鬧。”
鐘原的一席話,說得我心裡的愧疚感急劇膨脹起來。我發現鐘原總是有這個本事,他強勢的時候你無法拂逆他任何,他和你做小伏低的時候,你無論有多大的怒氣都會立即煙消雲散,總之,你和他在一起,主動權永遠掌握在他手裡,你只能淪為被控制的那一個。
雖然我不甘心,可是我又不得不認命,認命自己是真的栽在了這個妖孽手裡,永遠無法翻身,也無法脫身。
此時,鐘原用拇指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臉頰,狀似無奈地輕嘆了一聲,說道:“木頭,我發現,自從愛上你之後,我的智商直接從三位數變成了兩位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