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脆脆的聲音在御書房內迴盪。
不就是個公主麼?
有很好,沒有她也無所謂。
公主的封號對她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可有可無,她可沒她宋皇后夏貴妃以爲的那麼看重。
既然這麼不希望她做公主,那就如她的願就是,她一向好說話。
可憐皇上才聽了蘇棠叫了幾聲“父皇”,因爲宋皇后的咄咄相比,蘇棠又換回了“皇上”,皇上看宋皇后的眼神就跟冰刀飛過去似的,那眼神看的宋皇后如墜冰窖,身子都凍僵了。
一定是她看錯了,皇上那眼神不可能是再說:她要不當這個公主了,你也別做這個皇后了。
可即便宋皇后再不願意承認,但心底抑制不住的恐慌,慌亂頭上,對蘇棠更是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衝蘇棠道,“你以爲公主是什麼,是你想當就當,想不當就能不當的嗎?!”
蘇棠聽笑了,望着宋皇后,眼神無辜如山間麋鹿,“皇后勸不動皇上,我幫着勸,皇后不歡喜,反倒惱了我,莫不是只能皇后勸皇上,我不能?”
歡喜?
她現在都快被氣瘋了!
宋皇后氣到說不出來話,蘇棠是真動了讓皇上收回聖旨的念頭,她這人懶的很,一想到大夏天的,宋皇后一傳召,她就得屁顛顛進宮,要是好事也就罷了,問題是就宋皇后對她的態度,那是半點可能也沒有,做公主這麼累,還是算了吧。
蘇棠望着皇上,“皇上,您還是收回旨意吧。”
前兩句,皇上只當蘇棠是在以退爲進,在他這個皇上面前給宋皇后上眼藥,可這是第三句了,皇上感受到了蘇棠對做公主的抗拒,對宋皇后越發沒了好臉色,冷着臉道,“皇后居於後宮,連棠兒他們共乘一騎的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宋國公府的事怎麼沒聽皇后有所訓誡?!”
和宋國公世子乾的齷齪事比,蘇棠和謝柏庭當街騎馬已經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她宋皇后敢挑她的刺,她就敢把她和宋國公府的臉皮扯下來幾層。
宋皇后啞口無言,夏貴妃道,“皇后訓了宋國公夫人,臣妾就在當場,只是皇上您不知道而已。”
蘇棠多看了夏貴妃兩眼,她是真沒想到夏貴妃會幫宋皇后說好話,甚至這可能不只是好話,而是在幫宋皇后撒謊。
蘇棠道,“那是我誤會皇后了。”
宋皇后掃眼過來,蘇棠又道,“不過這也不能怪我,靖南王府陪嫁到宋國公府的丫鬟回來說宋國公世子得皇后您寵愛,太后也喜歡他,出嫁當日發生的事,不僅沒罵他,還覺得他受了委屈,被攔在王府門外大半天。”
“也不能怪丫鬟傳錯消息,皇后在宮裏訓誡宋國公夫人,除了夏貴妃,都沒什麼人知道,皇后母儀天下,有訓誡誥命夫人之責,這不傳出來,又如何以儆效尤?”
“再者宋國公世子犯那麼大的錯,宋國公宋國公夫人沒管教好兒子,都只挨幾句訓誡,像我和相公當街騎馬,罵個半句就差不多了吧?”
見蘇棠一臉我也就只能承受的住半句的模樣,元公公憋的腮幫子都疼了。
他能不能請教世子妃一句,罵半句怎麼罵?
宋皇后已經氣到進氣多出氣少了,謝柏庭站在一旁,都沒法護妻,不是他沒這本事,而是自家娘子戰鬥力太強,和人吵架就沒輸過,三言兩語就把宋皇后氣成這樣了,宋皇后再不收斂,一會兒指不定要被擡回鳳鸞宮。
宋皇后氣的不行了,皇上看着她,她還得認錯,“是臣妾疏忽了,臣妾想着事關靖南王府三姑娘清譽,特意壓着這事……”
知道這藉口沒什麼說服力,說到最後,宋皇后的聲音自己就弱了下去。
人家謝薇自己都不要清譽了,還需要她宋皇后幫着兜着嗎?
而且這是瞞得住的事嗎?
瞞得過初一,也瞞不過十五,既然都是要爆出來的,拖延那麼幾天又有什麼意義?
皇上不耐煩道,“沒什麼事,就退下吧。”
“皇上……”
宋皇后才喚了一聲,皇上就道,“訓誡的事,以後再說。”
宋皇后雲袖下的手攢的緊緊的,屈辱的福身告退,只是人還沒起身,外面跑進來一小公公道,“皇上,不好了,太后暈倒了。”
皇上眉頭一沉。
蘇棠腦殼疼,不用懷疑,太后肯定是因爲皇上封她爲公主一事暈的,是不是不討喜的老婆子都喜歡用裝暈這一招,別怪她懷疑太后是裝暈的,在深宮傾軋中能活下來的心理素質就不一般了,爬到食物鏈頂端了能這麼弱嗎?
不過是“孝”字如山,就是皇上也難頂得住罷了。
不過蘇棠覺得太后這回暈的好,暈的正中她下懷,宋皇后和夏貴妃要去看太后,本來皇上也要去的,蘇棠眼巴巴的看着他,皇上就讓宋皇后和夏貴妃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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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們出去後,皇上看着蘇棠,蘇棠道,“皇上,您選好護國郡在哪兒了嗎?”
哪有這麼快啊,皇上在想哪兒合適,蘇棠就道,“要皇上沒選好,我倒是有個地方正合適。”
“哪兒?”皇上問道。
“西北忻州。”
“……”
皇上嘴角抽搐。
可真會挑地方。
“那是寧王的封地。”
蘇棠眼睛眨了眨,“忻州地方偏僻,不夠富庶,但草地繁茂,用來藏鐵騎兵正合適,太后因您封我爲公主生氣,您給寧王換個富饒之地,我想太后肯定就消氣了。”
謝柏庭看着蘇棠道,“忻州養馬很合適,但作爲寧王的封地已有五六年,就算寧王換個地方,忻州也會有他不少的眼線。”
這個問題蘇棠也想過,她道,“藉口調兵去西北一帶開渠引水,以緩西北年年乾旱的局面,正大光明的派兵去,文武百官人盡皆知,他寧王的人就算知道,也沒什麼可稟告的,何況養鐵騎兵的錢並不從國庫出,他寧王怎麼可能想到我會私養鐵騎兵,皇上還同意我養?”
雖然還是有點冒險,但藏一支六千人的鐵騎兵在什麼地方都是件難事,謝柏庭被說服了。
皇上驚歎蘇棠的謀略,可惜生錯了女兒身,不然……
沒有不然了,是個女兒,他還能封爲公主,要是個兒子,他這個皇上總不能認爲義子,給他皇子的身份。
本來賜封地就是給蘇棠藏鐵騎兵的,既然西北合適,那就讓寧王給蘇棠騰位置。
皇上起身去永寧宮探望太后,蘇棠和謝柏庭就沒去了,本來太后就看她不順眼,沒得去讓太后病上加病,兩人就在御書房偏殿等皇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