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長川俊顏難看極了,陰沉冷冽,堆滿憤懣的眼眸也猩紅一片,過分的隱忍和壓制,讓他此刻的情緒,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爆發期。
趙敏之毫無懼色的看着他,無奈的反覆緊眉,除了說‘不知道’外便再無他話。
“媽!”帝長川冷冽的嗓音陰寒森徹,染滿的肅殺帶出了嗜血的戾氣,“您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打着爲了我好的幌子,明目張膽綁架我妻子,你這不是爲了我好,是在逼我!”
“隨便你怎麼想好了!”趙敏之態度篤定,儼然威謹的面容也不容許他人反駁。
帝長川極盡咬碎滿口銀牙,沉冷的字音從牙縫中擠出,“媽,既然您非要這樣的話,那好,我們就斷……”
一句‘斷絕母子關係’還沒等道出口,就被潘秀玉敏銳捕捉,老人下意識的慌忙邁步近前,擡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胡說什麼呢?從小到大,我沒教過你,東西可以亂喫,但話不可以亂講嗎?”
老人聲如洪鐘,斥責的聲色俱厲,若她剛剛不攔阻,帝長川此時怒氣當頭,一句‘斷絕母子關係’說者容易,但落入趙敏之耳中,該有多傷人啊!
潘秀玉拄着手杖,氣的身體也有些發顫,卻強忍着,繼續怒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妻子,你也心甘情願保護於她,那就好好盡一個丈夫的責任,自己去找!”
“還有,所謂丈夫的責任,不僅僅是給予她幸福安定的生活,還要協助她調理好婆媳關係,自己回去反省去吧!”
帝長川陰鬱的面容還沒有半點緩和,但潘秀玉話說完,就擡眸示意了金祕書一眼,金祕書會意,急忙走到帝長川近旁,俯身頷首,“先生,先出去吧!”
趙敏之擺明了不會再多說什麼,能承認這些已實屬不易,而且此時氛圍太僵,再鬧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帝長川勉強斂了口氣,轉身大步流星的徑直踏出了宅院,看着他這邊走了,趙敏之一直緊繃的一口氣,也順勢長吁了出來。
而潘秀玉卻臉色冷沉的看向她,手拄着手杖敲擊地板,“和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把念念弄哪裏去了?”
老人怒氣當頭,臉色不佳,威嚴滲人,周身的氣勢更加磅礴。
趙敏之無措的看了看婆婆,低眸深吸了口氣,躊躇的小聲呢喃,“其實,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我’了半天,也沒道出個所以然來。
潘秀玉和她多多少少婆媳也相處將近三十多年了,還不瞭解兒媳婦的性子嗎?
如此一看,一抹質疑便在潘秀玉眸中誕生,隨之而來的,她猛然一怔,接踵而來的怒火更甚,“別告訴我,這件事還有別人蔘與!”
趙敏之就知道瞞不住婆婆,急急忙忙的上前挽着潘秀玉的手臂,小聲說,“媽,您先別生氣,顧念她不會有事的。”
“和我說清楚,你到底都做了什麼!”潘秀玉擡眸,怒意不減。
趙敏之彆扭的緊了緊眉,思慮良久,纔不得不全盤道出口,“我只是拜託別人送她離開這裏,依她的性子,估計這也是她想要的吧!”
潘秀玉一怔,“送她去了哪裏?”
“那我不清楚,只是遠離了A市罷了,可能是出國了吧!”趙敏之確實是實話實說,她不惜重金僱人,也只是想送顧念離開罷了。
雖然看上去像是一場綁架,但本質上區別還是很大的,不會傷害到她,也不會恐嚇於她,只是送她離開這裏,去一個她想去的城市,好好生活。
僅此而已。
潘秀玉無奈的唉聲嘆息,閉了閉眼睛,在趙敏之和帝浩海的攙扶下,老人坐去了沙發上,隨之又思量了下,再擡眸看向了兒媳婦,“不對,肯定不對,你找的是什麼人,確定他們可靠嗎?”
無論是帝氏還是顧氏,對於心存歹念的綁匪來說,都無疑是兩塊巨大的肥肉,而且手中在掌握顧念這一肉票,敲詐勒索,或者再有其他企圖,就完全不可知了!
趙敏之面容一沉,也思慮了起來,“這個……”
看她有些不確定,潘秀玉就更加預感心裏的猜測成了真,又忙問,“還有,這件事不可能是你一個人做的,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參與了?”
“這……”
趙敏之忐忑的心上萬馬奔騰,其實,就算今天不發生這些,她也有些疑惑的,因爲那些人承諾過,送走了顧念後,會給她來消息的。
但這幾天,她等了又等,對方仍舊毫無消息。
而且她再聯繫對方,完全就打不通電話了!
“和我說實話,敏之!”潘秀玉提高了音量,幽沉的眼眸冷然的落向她。
趙敏之無措的低下了頭,把心一橫,一口氣坦言道出了一串人名,而言猶在耳後,潘秀玉的臉色也霎時瞬息萬變。
“我的天啊,敏之啊敏之,你這是生生親手要斬斷你和長川的母子情啊!”潘秀玉苦嘆發聲,滿目的哀涼和震驚交接,下意識的擡手就喚來了金祕書。
—
小廈言情小說
帝長川一從帝豪苑出來,俊逸的輪廓陰沉染滿風霜,冷冽的周身也將氣壓降至極低,眼底的森寒凜冽,說不清楚到底是和母親生氣,還是在和自己慪氣,他就是疏忽了那麼一會兒,竟就害的她……
他憤然的上了車,自動車門‘砰’的一聲閉合,他也面無表情的擡手一把扯開了領帶,雖說怒氣仍舊尚存,但不得不說,心裏或多或少也放下了一些。
因爲此事若真是趙敏之一手所爲話,那現在的顧念,最起碼也是安全的。
都說知子莫若母,那同理,兒子也是瞭解母親的。
他很清楚趙敏之的脾性,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熱,若不是如此,當初父親過世後,潘秀玉寧可不惜身體的年邁,也要親自出面執掌帝氏,都未曾讓趙敏之干預,原因就在這裏。
所謂慈不掌家,趙敏之太容易心軟,難以掌控帝氏這個胖大的家族企業。
而且,據林凜之前告訴他,當初他離開本市的三年裏,趙敏之雖然表面上不喜顧念,還幾乎不怎麼見面,但時不時的也會派人找藉口,給顧念那邊送去各種東西。
所以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講,她是個好母親,也是個好婆婆,只是這件事……
帝長川稍微一想起,就怒不打一處來,好看的俊顏泛起陣陣陰霾,連帶的前方駕駛位上的林凜,都感覺陰惻惻的,脊背不住泛寒。
“再去查一下,包括那兩個有前科的人,詳細背景和現在住址,都調出來!”帝長川冷聲吩咐了句。
林凜猜到了老闆會有此意,早已派人去做了,便言,“是,我會盡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