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她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加起來只有兩條命，哪兒來的第三條？！
“還有我！”男人不卑不亢地說，“你要是有事，你覺得我能正常地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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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湘眼中閃過一抹驚色，但轉瞬即逝。厲寒對她的在意和關懷，無需多言她也明白。現在，不是和他柔情蜜意的時候。儘快趕到醫院，守在周琴琴身邊，纔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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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寒開車，兩人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一點半。
急救室外，齊雨辰還在焦急地等着，暮湘一見到他，便急切地問，“怎麼樣了？！”.七
齊雨辰表情低落地搖了搖頭，“還在搶救中！”
“醫生、護士們，什麼都沒說嗎？！”
“沒有！只是，已經有三波護士，從我面前經過，去血庫取血了！”
聽到這句，暮湘突然感覺頭腦發暈，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厲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目光卻看向齊雨辰，“你在哪兒找到的她？！”
齊雨辰抿着脣，沒有立即回覆。
厲寒鳳眼一眯，冷冷地問，“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隱瞞？！”
“.…..，她……，是在我的住所裏，找到的！”
“你的住所？！”厲寒和暮湘同時訝異地看向齊雨辰。
“嗯！”點了下頭，齊雨辰悶悶地應道，“琴琴最近想去醫院做引產手術，她不想讓趙瑜擔心，所以想暫時搬出來住。我一直在劇組拍戲，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主動提議讓她住到我那裏去！”
“那你找到她的時候，她是什麼狀態？！”厲寒繼續問道。
“坐在客臥陽臺的地上，我喊了幾次，她都沒有反應。”回憶起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齊雨辰滿心都是後怕，“我原本還糊塗地以爲，她在跟我鬧脾氣，差點兒轉身離開。現在想起來，幸好我沒走，幸好我回去推了她幾下。”
“當時，我的手一觸碰到她的肩膀，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低頭看着仍舊帶着血漬的一雙手，他吸了吸鼻子，“她身上冷得就像冰塊一樣，眼睛閉着，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聽着他的描述，暮湘眼前盡是想象出的畫面，眼淚一顆一顆地滾落，順着眼角流至下巴，又落到正圈着她的厲寒的手腕上。
厲寒沒說話，只是抱她的力道又加了一些，似乎是想傳遞給她一些能量。
這時，第三波去血庫取血的小護士正好抱着血袋趕回來，暮湘趕忙抓住她的胳膊，哽咽着問，“護士小姐，周琴琴情況怎麼樣？！”
小護士看了她一眼，“你說的周琴琴就是裏面正在搶救的病人吧！？”
“嗯！”死死地咬着下脣，暮湘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點了下頭。
小護士一臉遺憾地應道，“已經輸了2000毫升的血了，相當於身體裏的血液已經換了一半，可凝血功能還是沒有恢復，仍然在繼續失血。”
“啊？！那怎麼辦？！”暮湘哭着說，“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她，她太可憐了！她還這麼年輕，還沒戀愛結婚，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過，不可以死的！你們救她，救救她吧！”
看她哭得哀婉，小護士也心生不忍，扶着她幾欲滑落的手，安慰道，“你們先別急，病人也不是完全沒救！如果出血實在止不住的話，還有最後的一個方法，興許能保她的命！”
“什麼辦法？！”三個人齊齊地湊上前，豎起耳朵聽着。
小護士嘴皮子一動，說出了幾個字，“切除子宮！”
“.…..”暮湘眼皮子一翻，幾乎又要昏厥過去。
厲寒一把撈住她，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送到了廊椅上坐下。
小護士身邊，就只剩下了齊雨辰一個人。
他強忍着內心巨大的衝擊和疼痛，低聲問，“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她還這麼年輕，要是子宮沒有了，豈不是一輩子都不能做媽媽了嗎？！”
小護士惋惜地嘆道，“確實很可惜，但她的情況這麼嚴重，能保住命已經算萬幸了。切除子宮只是最後的辦法，即便做了切除手術，我們都沒辦法保證病人一定能活下來！對了，你們誰是孩子的父親？！子宮切除手術，必須她家屬簽字！”
一時間，身邊的三個人同時沉默了。
齊雨辰很想拿起這杆筆，作爲她的家屬簽字，可惜，他並不是孩子的父親，這麼大的事，他沒有立場和資格替她做主。
厲寒擁着暮湘，始終面若冰霜，看不出喜怒。
而，暮湘，眼神閃爍着，表情似乎有些猶豫。
見他們都不迴應，小護士匆忙地說，“你們要是都不是她的家屬，那就現在趕緊聯繫，叫孩子的父親儘快趕過來！不然，要是耽誤了時間，回頭出了問題，我們醫院可不負責啊！我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我還要趕着去送血呢！”
說完，她擡腳就走進了急救室的門。
齊雨辰在原地站了片刻，糾結了許久，還是沒忍住。
面朝暮湘，他的目光中是深切的疼痛，“湘湘，琴琴肚子的孩子是誰的，你是不是知道？！”
“我……”暮湘嘴巴動了動，卻沒往下說。
齊雨辰見狀，上前幾步，追問道，“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你和她情同姐妹，她的事情，你肯定全部都知道！火燒眉毛了，你就趕緊說出來吧！”
暮湘還在猶豫。
齊雨辰紅着眼睛，急的像只發了瘋的獅子，“那畜生到底是誰？！把她害成這個樣子，自己居然置身事外，什麼都不管不問？！憑什麼？！他憑什麼這麼糟蹋一個好姑娘？！這樣的人渣，你大大方方說出來，讓他受到應有的譴責和懲罰，不好嗎？！我真的搞不懂，你們爲什麼不肯說，爲什麼要維護他？！”
“不！不是維護他！”暮湘脫口應道。
她們不說，其實是因爲齊雨辰！怕他一時承受不了那樣巨大的衝擊！
“那你就說呀！”齊雨辰眉毛深深皺起，直直地盯着她。
眨了眨眼，正爲難之際，暮湘突然感覺手上傳來一陣熱度，低頭一看，是厲寒握住了她的手。
他沉穩地看着她，目光十分堅定，微微地朝她點了下頭。
暮湘心裏瞬間便多了些力量，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孩子的父親，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