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們會像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執拗地只想爲自己爭一口氣。齊雨辰幾次三番跟周琴琴表明心意,只要她願意,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可她卻屢次搖擺不定,遲遲不能下定決心!現在,齊雨辰被家裏趕鴨子上架,逼着娶錢少梅,周琴琴要是心裏有齊雨辰,怎麼可能還坐得住?!可,就算這樣,她還在那裏糾結!齊雨辰心裏能不氣嗎?!氣昏了頭,便什麼都不顧了,只想報復那個惹毛自己的人,這便是男人的孩子氣了!”
“所以……”暮湘恍然大悟,眨着眼睛看他,“以前,你跟孫莉在我面前,故意做戲,也是你想氣我嘍?!”
“.…..!”厲寒別開眼睛,沒有作聲。
暮湘卻不依不饒,笑話他道,“堂堂厲總,居然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厲寒猛然回頭,一把將想要取笑她的女人撈進了懷裏,“只有在面對你的時候,我纔會變得幼稚!”
他的手放在了暮湘的肋骨旁,暮湘喫癢,笑倒在一旁。
前面,駕駛座位上的邱盛南聽着身後傳來的歡聲笑語,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笑鬧了一陣,暮湘便在厲寒的堅持下,給齊雨辰打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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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生日宴已經接近尾聲,大部分賓客都已經告辭離開,東道主齊家人,也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撤離。
周琴琴離開後沒多久,齊雨辰便扯開了錢少梅掛在他臂彎裏的胳膊。
起初,錢少梅還很不滿,但,在齊雨辰冷冷的目光注視下,她隨即打消了在齊父和齊母面前聲張的想法。
畢竟,她現在雖然得到了齊父齊母的認可,但最終娶她的人,卻是齊雨辰。
如果不能討得他的歡心,其他的一切便都是空談!
她大度地放了手,轉身就攬上了齊母的胳膊。
齊雨辰面色寡淡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和錢少梅一起,笑語嫣然地應付來往的賓客。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如果周琴琴就是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那麼,娶了錢少梅,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除了他自己不喜歡,錢少梅貌似已經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可。
在人前,她落落大方,言語得體,在父母面前,她溫柔恭順,孝敬有禮,對自己,她也是溫柔懂事,百依百順。
比起渾身是刺的周琴琴,錢少梅怎麼看,都是個更適合做齊家少奶奶的人。
可是,如果真的娶了她,日日面對那張虛假的臉,他真的可以嗎?!
而且,周琴琴就像一根魚刺,已經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裏,一輩子帶着這個傷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對任何人完完全全地敞開心扉。
“叮鈴鈴玲玲!”手機鈴聲響起時,在嘈雜的環境中,他起初還沒聽清。
直到,身邊路過的侍者提醒他,“齊先生,您的電話響了!”,他這才低頭瞥了一眼褲子口袋。
果真,口袋的位置有微微的震動。
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見是暮湘,齊雨辰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猶豫了片刻,才接聽起來。
電話那端,柔軟又悅耳的聲音傳來,“雨辰!”
齊雨辰目視着前方,透過宴會廳的落地窗,看向黑沉沉的夜幕,“嗯!有事嗎?!”
“那個……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琴琴去了哪兒?!”
眼光一閃,齊雨辰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變得有多着急,語氣也無法控制地急促了些,“什麼意思?!她不是跟你一起走了嗎?!”
“她跑太快了,我沒趕上,等出了門,就找不到她了!”暮湘如實地陳述着,“現在她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我去琴琴工作室找過了,可趙瑜說,她前幾天剛搬出去住了。我實在沒有頭緒,就想問問你,有沒有可能知道她在哪裏?!她……情緒不太好,我怕……”
目光一沉,齊雨辰沒有直說,卻已經邁步開始往外走,“我也不確定,但我先去找找,你等我消息!”
周琴琴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暮湘她搬去他住所的消息,那大概是還不想讓她知道,所以,齊雨辰沒有直接將她已經住進他家裏的事說出來。
暮湘應了一聲,他便掛斷了電話,加快腳步,往外走去。
錢少梅看到他步履匆匆,忙問了一句,“雨辰,你要去哪兒,齊伯父和齊伯母說,咱們一起先回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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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雨辰卻理都沒理,徑直往停車場趕去。
錢少梅想去追,可礙於長輩都在,還有幾個賓朋也沒走,她不好意思撇下所有人就這樣不管不顧地離開。
齊雨辰是齊家少爺,他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爲所欲爲,而她不可以!
往漢庭金谷去的路上,齊雨辰將油門踩到了底,每次等紅燈的間隙,短短几十秒,他都覺得難捱的要死。
終於,車子在漢庭金谷他所住的那棟樓下熄了火,擡起頭,往上看了看,心裏猛地一沉。
家裏的窗戶上一片漆黑,根本沒有一絲亮光。
但,抱着試試看的態度,他還是下車上了樓。
打開門,室內一如窗外的夜色一樣,暗黑一片,齊雨辰隨手摁亮電燈開關,“啪嗒”一聲,空間內霎時被光線充盈,他馬不停蹄,連鞋子都沒換,便衝去了周琴琴的臥室。
客臥內空無一人,但,每一處佈局和擺設上,都映着她的影子。
齊雨辰走到她的牀頭,伸手將牀頭櫃上擺着的那只可愛的布偶小兔子拿起來,放在手裏,細細地看着。
小兔子還不足手掌大,通體雪白,只有眼睛紅通通的,似乎透漏着一股倔強,一如它的主人。
“小兔子,周琴琴去哪兒了,你知道嗎?!”他自言自語地對着兔子問。
小兔子一動不動,根本不可能回答他的問題。
嘆了口氣,齊雨辰將小兔子放回原位,準備出去,到別處繼續找。
卻在轉身的一瞬間,不經意地,瞥到了隱在窗簾後的一抹淡色的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