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鳳非染的嘲諷，德妃依舊穩如泰山。
“非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要告訴皇上和本宮，你根本不認識眼前這位謝公子？”
謝哲已經艱難地爬起身來，剛纔那一下將他摔得不輕，疼痛讓他臉色發紅，襯托的那滿臉的痘痘膿包越發的恐怖。
“娘子，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也知道當初你並非自願與我有了夫妻之實，可肉肉和糖糖的確是我的孩子。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要與他們相認！”
鳳非染冷眼掃過去，嬌美絕色的面容裹了一層寒霜。
“我這會兒想罵人，所以不罵你。你若現在交代清楚是誰指使你來的，許了你什麼好處，要讓你達成什麼目的，我給你個痛快，不然……”
鳳非染話未說完，那謝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娘子！我知道我這副模樣，的確是配不上你，可是我已經把謝家最爲寶貴的祕典都送給你了。你當初承諾過，只要將密典交給你，讓你修行之後成爲武者，你就會好好的與我過日子。”
“可爲什麼你拿了東西，卻直接一走了之，還不告訴我你懷了孩子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因爲我聽了你的話，把謝家祕典偷竊出來，我父親怒火攻心，直接被氣死了，我母親也纏一綿病榻，幾個月前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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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已經是家破人亡，你卻還不讓兩個孩子認我……娘子，你實在是好狠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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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官員們忍着身體的疼痛，十分配合的在一旁敲着邊鼓。
“謝公子，你仔細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在此，若你說的屬實，一定會爲你主持公道！”
“是啊，皇上英明神武，處事歷來公正，絕對不會包庇惡人的。”
那謝哲連忙搖頭：“多謝諸位大人仗義執言，不過各位誤會了，宋小姐不是惡人，是我太醜，配不上她，所以她纔不肯承認與我有段過往，我都能夠理解的。”
他說完，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扭頭朝着鳳非染看去，卻不知他現在這副尊容，全然把深情演成了油膩。
德妃感慨道：“世間自古有情癡，今日可算是見着了。謝公子，你就把事情的經過仔細說說吧。”
“是。”
謝哲努力的收回粘在鳳非染身上的視線，開口道：
“這件事情要從五年前說起，五年前，我途經京城，在護城河中救起了鳳小姐，那時她身受重傷，被人用了藥，且眼睛還不能視物，瞧上去頗爲悽慘。”
“五年前？正是鳳非染離開京城的時間點。”
“具體的描述也對上了。”
謝哲大言不慚的點頭：“將人救起來之後，我並不知曉她就是永安大將軍府的嫡女，還以爲是尋常女子無辜落難，又擔心是有人尋仇，便直接帶着她走水路離開京城。”
官員們聽得起勁兒：“五年前，鳳非染離京的時候，體內被用了藥，還雙目盡毀，現在卻已經完全恢復如初，難不成是被謝公子所救？”
“是，將人救起來之後，她一直渾身滾燙，還一個勁兒的纏着我……所以當時只能……咳咳，幫她解了藥性。”
龍九淵怒火中燒。
他在說謊！
當初分明是他幫小騙子解了藥性，和這人有什麼關係？
原本他還對這人充滿了忌憚，現在只覺得可笑。
這樣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根本不配活着站在這裏，想着，他就要出手將人擊斃，耳邊卻響起了鳳非染的聲音。
【皇叔，不急，聽聽他怎麼編。】
見狀，龍九淵只能按捺下怒火，腦子裏卻把之前看過的那本酷刑大全再次過了一遍。
那謝哲接着開口：“我們既然有了夫妻之實，我便想着對鳳小姐負責，將其帶回了謝家，而且還拿出了九品紫芝和碧睛果給她治療眼疾，足足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才讓她的眼睛恢復如初。”
“九品紫芝和碧睛果？這兩樣可都是極爲稀少的天材地寶。”
“是啊，這兩樣寶物皆是稀世珍品，謝公子可真是大方。”
謝哲一臉的謙遜。
“那個時候，我便將鳳小姐視爲自己的娘子，再加上不得已毀了她的清白，自然要用心補償，所以再珍貴的藥材也不心疼。只是沒想到，鳳小姐的眼睛能夠視物之後，看清了我的容貌，卻分外嫌棄……”
謝哲的神情漸漸染上了悲哀。
“我當時傷心絕望，可容貌天定，我也不想生成這樣，後來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表示親近，還說願意答應我的求娶……”
謝哲臉上的神情隨着話語變化，那叫一個栩栩如生，恰如其分。
“我當時高興極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來交給她來保管，鳳小姐說，想要娶她，還需表達誠意，讓我把謝家祕典拿出來交給她。”
“我當時頗爲猶豫，畢竟那件祕典是我的祖父機緣巧合之下所得，記載的東西十分驚人，可鳳小姐卻主動獻身於我……我便什麼都顧不得了。可萬萬沒想到，她拿到了祕典，就此銷聲匿跡，怎麼都找不到人了。”
官員們一個個如同嗅到了腥味兒的蒼蠅。
“難怪鳳非染不能感知玄力，已經被斷定了是個普通凡人，卻在離開京城短短几年之內，修行了一身奇特的武技，在當初的玄寵交流大會上，還一舉擊敗了沈青黛，原來是偷了別人家的祕典。”
“謝公子還沒看明白嗎？最難消受美人恩，你這是中了美人計！”
謝哲轉頭看向鳳非染，漸漸收斂了悲痛，擺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架勢。
“過去的事情我也不願再提，畢竟是我高攀了鳳小姐，而且當初那一夜，竟然讓我意外有了兩個如此玉雪可愛的孩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官員們卻不肯就此善罷甘休。
“謝公子，你這可真是太傻了！”
“鳳小姐，你的確在這一次救災之中立下了大功，可謝公子所說若屬實的話，再大的功勞也難以掩飾你品性上的劣跡斑斑。”
“皇上，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京城，百姓們都在密切關注着，微臣懇請皇上一定要查明真相！”
皇帝眉心微皺：“非染，你一直沒有開口，可是有什麼想法？”
鳳非染放下手中的茶盞，擡眸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那個謝哲的身上。
“想法自然是有，我覺得今天這場戲演的精彩極了，我都想忍不住給諸位鼓掌了，尤其是這位謝公子，說的情真意切，演技渾然天成，我看的都差點感動了。”
皇帝垂下眼眸沒有作聲，德妃卻連忙開口：“非染，你在說什麼？”
鳳非染放鬆身體，靠在一旁的椅背上，脣角揚起一抹冷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着德妃。
“我說什麼，德妃娘娘不明白嗎？”
“我應該明白什麼？”
“呵，不得不說，德妃娘娘可真是夠執着的，到現在還記恨着我看不上你兒子的仇恨呢？所以，你是覺得與其提升自己，不如詆譭他人，想着借用這只蛤蟆精，來徹底把我的名聲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