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55章 重生
在四歲之前,他的人生算不上圓滿,可是也不缺快樂,父親經常不歸家對他也不是很上心,母親卻很疼他,母親的疼愛幾乎彌補了因父親的缺失所帶來的遺憾,所以有了母親在,他也並不覺得沒有父親的陪伴多麼不好。
直到四歲的那一年,當母親發現了父親在外面養著一個女人之後,他的人生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母親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她傷心欲絕,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一連好幾天都見不到人影,不管他怎麼在門外面哭鬧,她始終不出來。
直到過了三天之後,母親才從房裡出來,所有人都以為母親會因為婚姻不幸的打擊變得憔悴不堪,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母親再出現在人前時卻是一如既往的光鮮靚麗。
在這之前,母親一直安安心心的做豪門太太,可是自從她閉關三天出門之後她開始以白氏集團夫人的身份正大光明的參與白氏集團內部事務,她和父親一樣變得早出晚歸,或者是連著好些時日都不歸家。
母親的變化讓年幼的他變得惶恐不安起來,終於有一天在盼到母親歸家之後他撲在她懷中大哭起來,可憐巴巴的問:“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以前只要他哭,媽媽總是將他抱在懷中耐心的安慰,可是這一次,她卻一把將他從懷中拉出來,她面上透著陌生的冷漠,“延霆,你是男子漢,不能這樣哭哭啼啼的明白麼?你要快點長大,快點成長起來,媽媽為你爭取的東西有限,以後只能靠著你一個人爭取,所以,你必須要學會堅強,明白麼?!”
當時的他自然不明白為什麼媽媽一定要讓他堅強,以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他對媽媽的話懵懵懂懂,可是自從那一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跟媽媽親近過。
他慢慢學會了與自己相處,他喜歡雕刻模型,在每一個他覺得孤獨寂寞的夜晚裡,他總是將自己關在房中用小刀在木頭上雕刻出一個個他喜歡的東西,可是這件事被媽媽知道了,她大發雷霆,將他雕刻出的模型全都扔在地上。
她怒其不爭的衝他吼道:“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麼?你如此玩物喪志以後那些人若是來了你怎麼跟她們鬥?!我是怎麼告訴你的?!我要讓你學著長大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其實他很想反駁,他喜歡雕刻,因為它總能讓他忘掉那些不快的事情,因為它他才不會覺得自己是孤獨寂寞的。可他最終卻什麼都沒有什麼說,那時候大概他才八歲了吧!八歲,他已經學會了隱忍。
為了滿足母親的願望他開始嚴格的鍛造自己,他原本以為他越來越優秀母親看到了也會為他高興,可是當他將自己所得的成就拿給她看的時候她卻只是淡漠的點點頭,“以後要一直保持這樣!”
沒有一句獎勵的話,甚至連“延霆,你真棒”這樣的鼓勵都沒有。
他有點失落,可是早已習慣父母冷漠的他很快便將這些失落拋在腦後了,小時候他懵懵懂懂的知道了關於父親,母親還有母親口中那個女人之間微妙的關係,隨著年紀的增長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可是他幾乎就是默然的接受了這件事情,好似這事跟他全然沒有關係一樣。
十八歲,他拿到了國外一家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毅然決然的決定出國留學,在他出國的這一年,母親生了一場病,有一次,他在病房門外看到她躺在牀上咳嗽,他很想過去安慰一下她的。
可是母親多年來的冷漠和嚴厲早已讓他無法跟她多靠近一步,他就呆呆的站在門外,直到她咳嗽完了他才轉身離開。
他出了國,他慢慢學會了一套自己的人際關係相處模式,也學會了如何用外表來偽裝自己,他開始在外面創業,他是這麼迫切的需要證明自己,他可以強大,他可以什麼都做到最好。
期間母親給他打過電話,希望他能回去幫她,可是他卻拒絕了,他覺得現在就挺好,他在國外有資源有人脈,他根本不需要回去。至於白氏集團那時候他也根本不上心,更別談去爭取過來了,他覺得用自己雙手創造出來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直到那一天他接到母親病重的消息,這才從國外匆匆趕回來,那已經是在他離開家十年之後了。
母親是積勞成疾,他趕回家的時候她已經快不行了。
他原本以為這些年母親對他冷漠多少是因為父親的事情而厭惡他,直到回國之後他才知道原來母親還是愛他的,這些年她在白氏拼命,只是為了要給他爭取一席之地,她為他拿到了28.5%的股份,還為他在白氏集團內部培養了效忠於他的團隊。
聽到舅舅跟他說起這些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覺得很心酸,很難過,因為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不過是希望她能多關愛他一點而已,財富,名利,他自己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雙手得到,他並不需要她為他拼命。
他一直在她病牀前照顧她,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在這以前,他們之間的關係依然沒有什麼變化,或許是因為這麼多年來,早就習慣了這麼冷漠的相處方式,不過呢,他也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遺憾。
母親走了之後他也不想浪費母親的一片苦心,將公司轉移到國內,接受她留給他的一切。
而父親也將他外面的女人和他們的孩子接了回來,為此,他也並沒有多大的感觸。
他和白振峰之間名義上是父子,實際上並沒有多少感情,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參與過他的教育,更沒有參與過他的成長,在他看來這個人不過就是一個有著跟自己最親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對於他將誰接到白家他都並不在意。
有時候他讓他和他們一起吃飯他也沒有拒絕,作為白氏集團的大股東,哪怕純粹靠著利益上的關係,他也不能跟他鬧得太僵,跟自己的合作夥伴吃一頓飯,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甚至有時候他們要出去郊遊,他也充當他們的司機,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可在他看來不過就是純粹維繫一段利益關係而已。
在遇到程卿卿之前他的人生可以說是枯燥無味的,因為母親從小給他灌輸的觀念,他已經習慣了不管是事業還是內心都要讓自己變成最強大的人,而這一過程可以說是艱辛又無趣的。
直到遇到了程卿卿,他才發現了人生中不一樣的美好。
第一次見面是在白家,慧苒跟她介紹:“這位是我大哥。”
她略帶侷促又恭敬的衝他問好:“白大哥好。”
她有著一頭長髮,穿著一件沒有任何修飾的白裙子,她看上去是那般青澀,就連跟他打招呼面上也會泛著紅暈。
當時他已經是一個成熟男人了,他的口味也應該是偏穩重成熟的,可是沒想到這個姑娘卻讓他眼前一亮,他甚至清晰的體會到了那種心臟猛然跳動的感覺。
他覺得這世上有一種人,她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有氣質的,可是不偏不倚,她正好就長成了你所喜歡的樣子。
程卿卿大概就是這樣。
不過那個時候他也沒有打什麼心思,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小姑娘對胃口,卻也並沒有什麼行動,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占她為己有,而且那時候的程卿卿也已經喜歡了別人,看到她那麼開心他當然不會存心去破壞。
直到那一天,在白家的薰衣草花園中,她撿起他丟掉的木雕由衷的讚嘆,“你真是個天才。”
他從小就很喜歡雕刻,雕刻可以讓他忘掉很多東西,也能讓他從中找到樂趣,因為是自己喜歡的事情,他覺得雕刻是這世界上最有意義的事,可是包括他母親在內的人都對這件事並不看好,母親說這是玩物喪志,就連與他最相合的蔣冀州也覺得他這是在浪費時間。
所有人都看不到雕刻對他的意義,也從來沒有讚嘆過他,只覺得他這麼做完全沒有意義。
而只有她,只有她一個人讚嘆他,肯定他,只有她一個人覺得他雕刻的東西是有價值的,就在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她們之間的距離那麼近,一直以來他都是獨身一人在負隅頑抗,可此刻,有人在他身邊為他喊了一句“加油”,即便她還沒有真正走進他的世界,可是他世界的大門卻已經為她敞開,他隨時都看得到她。
從那一天開始他有了瘋狂的想將她占為己有的想法,他開始從各種途徑了解她,尋找各種機會接近她,他跳進河中幫她撈起項鏈,她過意不去為他熬了薑湯,她大概不知道,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專門為他熬薑湯,哪怕只是為了答謝。
她看他房間太冷清了,為他出主意,陪他去選東西,幫他裝點房間,她讓他體會到了從未體會過的溫暖,就在那短短的幾天中,他對她越陷越深,他發瘋的妒忌著她心裡喜歡著別的男人,他甚至開始找機會,想要破壞掉她跟那個人之間的關係。
而他終於找到機會,他發現了白浩軒背叛她的事實,他明明知道讓她看到這種事情會讓她傷心欲絕,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自私,親手將白浩軒對她的背叛撕開給她看。
後來事情的發展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甚至做夢都沒有想過事情會進展得這麼順利,她把第一次給了他,他們很快結婚。
他當然也知道她跟他結婚並不是因為真正的喜歡他,只是想利用他報復白浩軒而已,可是他卻並不介意,她願意給他機會讓他愛她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結婚之後她一直在躲避著他,他當然也是清楚的,不過他也沒有當成一回事,她躲著他,那他就主動靠近她,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用自己的努力慢慢幫她將傷口愈合,等她徹底忘掉過去的那一天,那便是他們新生活的開始,他一直為了這一天的到來而不斷努力著。
那一天她告訴他她懷孕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驚喜,那一刻,他覺得老天爺這麼多年來終於對他仁慈了一回,他連著好幾晚高興得睡不著覺,更讓他高興的是,她終於答應跟他回家養胎。
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照顧她生產,他會迎接小生命的誕生,即便她不愛他,可是有孩子作為紐帶,他們的感情也會融洽很多。
可是噩耗接踵而至,首先是她父親病重,其次是她的朋友出事,她被人利用,開始疏遠他,懷疑他,甚至憎恨他。
當她用著懷疑的口氣質問他她父親的事情是否是他一手所為之時,他覺得整個天空都仿若坍塌下來,他是她的丈夫,是跟她最親密的人,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得她的信任,她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她的懷疑就像一柄柄刀子,一刀接一刀捅在他的心臟上,他痛不堪言。
他們的孩子出生了,這本應該是高興的事情,可是她卻因為憎恨他連帶孩子也一併憎恨,那段時間他如墜地獄,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讓他痛苦不堪,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對他下毒。
他徹底絕望了,甚至想過一了百了,就這樣被她毒死,他是真的沒想到她完全看不到他所作的努力,為了離開他,不惜對他下毒手,他覺得自己變得像一個傻瓜一樣,他一廂情願的為她付出了那麼多,他希望有一天她能消除對他的誤會,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她對他冷漠成這個樣子,她根本就不想給他機會,自從那一刻起他才能明白,原來她真的對他從沒有一絲一毫的愛。
他因為中毒昏迷了好幾天,再醒來她卻瘋了,那時候他才知道她也是被人利用,他幾乎就在第一時間原諒了她,舅舅舅媽勸他離婚,勸他離開這個給他帶來不幸的女人,可是他卻舍不得。
他怎麼捨得離開她呢?這個唯一讓他感受到溫暖的女人,這個唯一讓他心動的女人,他怎麼捨得?他知道她只是一時間迷路了,等她有一天從迷宮中走出來之後就能接受他的。
那時候的她時不時就會變得歇斯底裡,每個人看到她都感覺害怕,每個人都不敢靠近她,可是唯獨他覺得她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他覺得那只是她在頑皮,在給他耍小xin子而已。
生活很累,很疲憊,可是每次一看到她他又燃起了希望。
他知道的,她有一天會醒過來的,他等著她對他說一聲,白延霆我不恨你了,哪怕需要他等一輩子的時間他也願意。
可是在這一切終究還是沒有到來的那一天,因為上天再一次讓他見識到了它的殘忍。
她自殺了,在醫院搶救無效之後死亡。
他記得那一天,當醫生告訴他她已經徹底離開之後他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將醫院的東西砸得粉碎,他告訴她們,如果她們不能將她救活,他會將醫院一把火燒掉,可縱是如此,他們依然告訴他,她已經死了,救不活了。
痛到已經感覺不到痛是什麼感覺呢?那大概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他在她的病牀前坐了一天一夜,他緊緊握著她的手,一點點感受著她的身體僵硬下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般無聲的望著她。
她死了,再也不會醒過來了,他也再也聽不到她說原諒他的話了,她的身體會慢慢腐爛,而他也再也看不到這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了。
他用了自己的整個生命去愛她,而她卻這樣死了,她一死,也將他的命一塊兒帶走了。
再從她的病房中出來他的內心非常平靜,他將小雅和小景帶到蔣家,有蔣家人照顧,小景和小雅一定能夠平安長大的。
當天從蔣家回來之後他就帶著她的屍體消失了,他抱著她來到她跳河自殺的地方,他溫柔的一遍遍撫摸著她的臉,對她說了許多話。
然後,他用皮帶將她綁在他的身上,再抱著他毅然決然的跳到湖中。
這個傻姑娘,他怕她到了那邊會被人騙,他不在她身邊那怎麼行?
他怎麼捨得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離開?有他陪著,別人才不會欺負她。
而且,他是多麼迫切的想要聽到她說她不再恨他的話,他也是多麼迫切的想知道她是否愛上了他,不管她到了哪裡,他都要追過去問一問的。
“白延霆!!!白延霆!!!”
被拉長的呼喚聲由遠及近,一聲接一聲鑽入他的耳中,他慢慢睜開眼,卻見面前是一張放大的臉,乍然看到,他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待看清了這人是誰,他才松了一口氣,不過仔細看去,他卻發現了不對勁。
“蔣冀州?”面前這個人是蔣冀州沒錯,可是他看上去卻年輕了許多。
蔣冀州見他醒過來才松了一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
白延霆倒是沒理會他的話,而是左右看了看,此刻的他正躺在草地上,不遠處的圍墻上爬滿了薔薇花,那墻根下面還綁了一個葡萄架,他認得這裡是舅舅家的後院,只是……
他猛地從草地上跳起來,急切的向四周看去,“卿卿呢?卿卿去哪兒了?!”他分明記得他抱著卿卿一起跳到湖中的。
蔣冀州見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撇了撇嘴,“什麼卿卿?你夢遊啊?!”蔣冀州只以為他還沒從夢中醒過神來,並沒有當成一回事,拍了拍他的肩膀,“進來吃飯了,姑媽都已經過來了。”
姑媽?他外婆家就只有舅舅和他媽媽兩兄妹,蔣冀州的姑媽那自然就是……
白延霆覺得這一切都難以置信,他急忙跟著蔣冀州進去,但見客廳裡正坐著幾個人,這幾人他都認識,他的舅舅舅媽還有……他的媽媽……
她剪著一頭短發,身上穿著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此刻正和舅舅和舅媽說笑,看到他進來,她先皺了皺眉頭,“你那是什麼模樣?怎麼慌慌張張的?快去洗手吃飯了。”
怎麼會這樣?他在做夢麼?他媽媽明明已經死了差不多十年了,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等等!
他發現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的舅舅舅媽好像比他上一次見到的年輕許多,而且蔣冀州看上去也不像是三四十歲的樣子,反而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
蔣婉婷見他沒動便又厲聲道:“讓你去洗手你沒有聽到麼?還愣著做什麼?”
白延霆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愣愣的點點頭,轉身往洗手間走去,走到洗手間的鏡子面前,望著鏡子裡那稚氣的一張臉,白延霆更是一臉不敢置信,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臉頰,指尖觸感溫潤細膩,他又在臉上捏了一把,立刻傳來一陣酸酸的疼痛。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這並不是夢!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在他十八歲那一年,在他要出國之前,他和她母親一起到舅舅家聚會。
為什麼?他明明記得他抱著卿卿沉到了湖底,那死亡之前窒息的痛苦他依然記得清清楚楚,他分明已經死了的,怎麼醒來卻來到了二十年前了?
莫非,他重生了?
重生到了他十八歲那一年,在他人生的悲劇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他還年輕,卿卿也還年幼,他們都還好好的活著,而那幾個人也還沒有回到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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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在衛生間裡呆了多久,直到門上響起敲門聲他才收回思緒。
“白延霆,洗個手怎麼洗了這麼一會兒,快點出來我要上廁所。”
白延霆將門打開,蔣冀州毫不客氣的直接將他往外一拉,然後閃身進去將門關上。
白延霆愣愣的走到客廳坐下,一時間還有些恍惚,眼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國外不同於國內,你出去之後不要無法無天的知道麼?”
相同的話在二十年前他母親也說過一次,看樣子這一切並不是他做夢,他是真的重生了。
他沉默片刻,“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出國。”
蔣婉婷端茶的動作一頓,凝眉向他看過去,“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任xin?你以為你是小孩子麼?”
白延霆目光定定的望著她,那稚氣未脫的臉上卻長了一雙老練又深沉的雙眼,“我之前的確想要出國,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他不能讓他前一世的悲劇再發生,他不能讓那幾個人回到白家,在前一世裡,他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所以對白氏集團並不上心,可是這一世裡,他卻想要抓住本應該屬於他的一切,他要斷了那幾個人的後路,剪掉他們的利爪,他要讓他們對他再也構不成威脅。
更重要的是,那個他深愛過的,讓他到死都帶著遺憾的人在這裡,前一世裡他們相見的時間太晚,他愛上她的時候她的心裡已經裝了別人,那麼這一世裡,如果她們提前見面,她是否會有更大的機會愛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