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割下他的頭顱
繆謹當即下令,調將士出陣。
他亦早有所準備,戰鼓一鳴,戰馬一出,所有弓箭手全部陣前準備,拉弦搭箭,蓄勢待發。
烏斯藏那邊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首領被殺,一時有些亂了陣腳。
但錦衣衛挾持著人質,總歸是在一步一步往後退。烏斯藏將士們眥眼欲裂,一步一步往前進,卻始終不敢全力而攻。
烏斯藏首領唔唔唔地叫喚,說不出話,就是他扯破喉嚨,烏斯藏將士也得不到他的命令。
先前烏斯藏將士包圍靜懿他們的時候,佔據有利形勢。
可現在他們挾持著首領打開了一道突破口,正緩緩往對面歸去,烏斯藏就已經失去了先機。
繆謹策馬狂奔,離她越來越近,靜懿愣了一下,轉瞬就被他拉上了馬,手臂如鐵箍一樣,狠狠把她揉進懷裡。
身後是他有力的胸膛和懷抱,耳畔是他的呼吸,他一句話都沒說,揚臂揮著戰旗,身後三軍將士見敵軍首領被擒,頓時士氣震徹蒼穹。
他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烏斯藏士兵被擋住了腳步,使得烏斯藏首領成功地被挾到了繆謹這邊來。
繆謹下了馬,走到烏斯藏首領的面前,首領恨他恨得雙目通紅。
繆謹看向錦衣衛,問:“大都督夫人可有指令,如何處置他?”
錦衣衛揖道:“夫人說不留後患,殺。”
烏斯藏首領又唔唔了起來,看他那神情,大約是在罵錦衣衛不守承諾,說好了放他們過來,他們就放了他的!
可要是跟錦衣衛講信守承諾,約摸是最不靠譜的。他們哪管是不是背信棄義,向來以完成任務為上。
繆謹手裡抽來一把刀,想著方才他在陣前對靜懿的所做所為,一腳踩著他的頭摁在地上,在烏斯藏還沒來得及派出使臣之前,二話沒說,一刀便割下了烏斯藏首領的頭顱。
頓時將士們吼聲震天。
烏斯藏將士如凶狗一樣毫無章法地撲上來,兩軍廝殺。
交戰起來,繆謹顧不上靜懿,便把自己的馬給她,讓護送她而來的錦衣衛和殺手全力護她到戰場後方。
靜懿騎在馬背上,看見那個人在前線浴血奮戰。
空氣裡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地上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以往靜懿說,她沒去過邊關,不知道邊關的將士們是怎麽樣的。如今她親眼見到了,戰爭的殘酷。
到處都是血,有熱血濺在了她的嫁衣上,越添一抹妖冶。
她一顆心緊緊揪著,所有心神和注意力都放在那個人身上。他是疆場的將軍,他殺敵如麻,刀劍下血肉橫飛。
可他同樣也是血肉之軀。
那些敵人的刀劍,毫不留情地紛紛朝他刺去。
繆謹腹背受敵,可他已經沒什麽可顧忌的了,哪怕拚死在這沙場,也問心無愧!
恰逢敵人的劍從他腋下穿過,他不知痛似的,一劍橫掃,血霧彌漫。
突然一匹飛馬踏來,猛揚馬蹄,把那些試圖圍攻的烏斯藏士兵全部踩在腳下。
繆謹回頭,見馬背上的紅衣女子決絕至極,她能揚起馬蹄,已經用了全部力氣。
繼而她從馬背上滾了下來,什麽都顧不上,抓起地上一把鮮血淋淋的刀,就發了瘋似的衝那個往繆謹腋下揮劍傷他的烏斯藏士兵背後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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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乾過這麽血腥可怕的事。
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高貴的公主。可她那時滿身都是鬥志,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下刀,胡亂地一邊嘶聲大叫一邊猛砍。
熱血濺上了她的臉。
她砍得對方血肉模糊,她只知道,不能讓任何人傷了繆謹。
可能在繆謹眼裡,她就是個瘋子吧。在他的生死面前,她已經不在乎自己有多狼狽了。
繆謹面上閃過極大的震撼,和排山倒海而來的情緒。
他攬過靜懿,奮力廝殺,低低咆哮道:“不是叫你走,你回來幹什麽!”
靜懿手裡的刀被敵人震得發麻,她用盡力氣抓穩。誰想傷繆謹,她就砍誰。
她顫聲道:“不知道,反正跑著跑著就是回來了……”
其他被分散的將士們漸漸斬下了這波攻勢,又合攏了來。
烏斯藏士兵只在剛開始來勢洶洶,可沒有了首領指揮,氣勢很快被耗盡,又紛紛潰敗而逃。
這一戰,烏斯藏大敗,極大地被挫了銳氣。
硝煙散去,大家清理戰場,把烏斯藏首領的頭顱帶回去,懸城示警。戰場上的傷員,也盡數被抬回去。
繆謹回過頭來,看見靜懿還傻傻地站在滿地的屍體中間。
她那冷得美麗的臉花了,頭上鳳冠也掉了,雲鬢微散,發絲凌亂。身上的嫁衣痕跡深深淺淺,盡是血跡斑駁。
她抬頭撞上繆謹的視線,才終於猛然清醒似的,忙不迭顫手丟了手裡的刀。
她看著繆謹踩著屍骨鮮血,一步步朝她走來。
靜懿顫了顫眼簾,心裡很沒底。
她沒能去和成親,也沒能促使兩國和平,最後還大戰了一場。
接下來她應該怎麽辦呢?
她應該怎麽面對繆謹呢?
不知道要說什麽,繆謹卻已然站在了她面前。下一刻,他突然伸手,撈過她的腰,有些蠻狠霸道地把她用力揉進懷裡。
時間彷彿停了下來。
將士們轉頭望過來。
天地之間,她那一抹嫁衣裙裳,最為緋豔無雙。
靜懿整個貼在他胸膛,瞠著的眼眶裡,滿是淚。
······
衛卿臨產前的這最後兩個月,消瘦得異常厲害。
都督府上下不由擔憂不已。
她歇不下來,繃緊的精神,沒有一刻得到放松過。
在事情沒有徹底下定論之前,她相信,殷璄不會死的。
她不能出家門,可她不得不拚盡全部的精力,派人去尋找,有關他還活著的一切證據。
後來烏斯藏與中原兩國和親不成,還大戰一場,傳回朝廷,無疑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烏斯藏首領的頭顱被斬,在戰場上這本應該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然而朝中主和黨的官員們卻覺得這是在蓄意挑起爭端,不由嚴辭申斥。
可據邊關傳回來的戰報,公主和親當日,在兩軍陣前,先遭烏斯藏羞辱,而後才兩軍交戰。
只是朝臣們把這樣原因的開頭忽略不計,多是義正言辭地斥責邊關守將不遵聖旨,不聽聖意。
即使繆謙一個性情溫和之人,也被他們挑得面紅耳赤、勃然大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