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劉姑娘質疑她孃的本事了。
滿朝文武都知道皇上率百官祭天祈雨是因爲夏貴妃覺得蘇棠福氣好,讓她去西北替難民祈雨,皇上覺得這是他的責任,沒聽夏貴妃的建議。
但皇上祈雨不管用,再加上西北旱情更嚴重了,本着死馬當成活馬醫,沒準兒夏貴妃再舉薦,皇上就同意了。
劉姑娘問她娘靖南王世子妃會不會去西北祈雨,劉夫人毫不猶豫脫口而出三個字,“不會去。”
結果昨兒才說不去,今兒皇上就下旨讓她去西北。
這不是她娘本事沒學到家麼?
謝柏庭揉着蘇棠的手道,“我看劉夫人有幾分本事。”
蘇棠笑道,“反正信信沒壞處。”
“嗯?”謝柏庭挑眉。
蘇棠笑而不語。
很快,馬車就到信王府門前停下了。
連劉夫人都知道皇上派蘇棠去西北祈雨的事,信王府肯定更有所耳聞了。
見到蘇棠,許氏心疼壞了,一向好性兒的她,忍不住罵皇上道,“皇上這是拿我女兒當吉祥物嗎,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某個吉祥物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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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不僅武功高強,這形容也是一絕。
蘇棠沒說話,許氏道,“皇上率文武百官祈雨都不管用,卻要你去西北,這要出點什麼事,你爹饒不了他。”
蘇棠,“……???”
這個他是指皇上嗎?
他爹不過是刑部尚書,他怎麼饒不了皇上?
謝柏庭站在一旁,腦子裏閃過皇上出宮祭拜沈皇后,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樣子。
不得不說,岳父大人下手還是挺狠的。
要蘇棠真出點意外,皇上絕對會被打個半死的。
見許氏氣大,蘇棠道,“娘彆氣了,女兒就當離京去遊山玩水了。”
許氏嗔她,“西北還等着你去祈雨呢,哪來的水給你玩?”
蘇棠,“……”
說不過她娘。
蘇棠挽着許氏的胳膊去見信老王妃。
信老王妃也心疼蘇棠,要不是爲了找雲翊,皇上不會讓蘇棠離京,也不會有藉口讓宋國公保舉蘇棠。
蘇棠挨着信老王妃道,“上回是疏忽了,這回連皇上都派了二十名侍衛護送,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信老王妃道。
這個話題太沉重,容易勾起不愉快的回憶,蘇棠果斷轉移話題,“北兒呢,我來這麼半天了他也不露面,不會又想到法子溜出去玩了吧?”
屋子裏,丫鬟婆子肩膀直抖。
沒見過比蘇小少爺還皮的孩子了,連從蓮花池游出去的法子都能想出來,連老王爺都服了他,承諾每個月都帶他出府玩兩天。
許氏失笑,“北兒現在最崇拜你爹,不鬧着出府玩了,在屋子裏看書,好讓你爹教他踹門的武功。”
蘇棠,“……”
她有點替別人家的門擔憂了。
過個幾年,開個賣大門的鋪子,生意應該差不了。
說着話,某個想學踹門的小少爺就風風火火的進來了,走到蘇棠跟前道,“姐,你又要離京了?”
蘇棠笑道,“怎麼?想和我一起去啊?”
蘇小北垂眸道,“我是挺想去的,但爹孃肯定不會同意,我就不奢望了。”
這孩子,說話就欠揍的很。
蘇小北望着謝柏庭,“姐夫,你能踹掉大門嗎?”
“……沒試過,”謝柏庭黑線道。
蘇小北來勁了,“那你踹下信王府大門試試。”
他爹忙的很,根本沒空教他踹門的功夫,但能踹門的不止他爹,還有靖南王。
要是姐夫也有這本事,他這個小舅子求姐夫這麼點小事,姐夫豈有不應之理?
信老王妃正喝茶呢,聞言直接嗆着了,蘇棠忙幫她拍後背,信老王妃哭笑不得道,“我看咱們信王府大門遲早保不住。”
蘇棠笑道,“祖父不會也想踹試試吧?”
信老王妃道,“可不,聽說靖南王也把大門踹掉了,我就看出來他也有這想法了,只是靖南王府幾天沒大門用,纔打消了他這念頭。”
謝柏庭有點坐不住了,蘇寂在哪兒,他還是去找他下盤棋吧。
蘇棠憋笑憋的腮幫子都疼。
靖南王府大門不僅厚重,而且質量極好,定做要幾天,然後靖南王府大門幾天沒關了,嗯,準確的說是沒大門可關,真真做到了夜不閉戶,到昨兒上午才把大門按上。
許氏瞪兒子,蘇小北把謝柏庭拽起來,“姐夫,我們走。”
目送謝柏庭走遠,許氏擔憂,“不會踹王府大門吧?”
要是以前,她絕不會有此擔心的,但靖南王都踹門了,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不得不防備。
蘇棠笑的前俯後仰,許氏嗔她,“沒個正形。”
說完,許氏道,“明日就啓程去西北了,收拾東西要不少時間,可能擠得出時間陪娘和你祖母喫午飯?”
蘇棠道,“好不容易纔回來,當然要喫過午飯再走了。”
信老王妃笑道,“那讓廚房把午飯提前小半個時辰。”
雲翊陪李霽月回左相府了,不過知道蘇棠要去西北,猜她會回信王府,當即回來,堪堪趕上喫午飯。
喫完飯,李霽月送蘇棠離開,不捨道,“你這一去,豈不是沒法喝我的喜酒了?”
蘇棠笑道,“在黑水山莊已經喝過了,你要實在過意不去,等我和相公回京,再專門敬我們一杯酒就是。”
李霽月捨不得蘇棠離京,有和她說不完的話,但知道蘇棠趕着回去收拾行李,只能含淚道別。
那含淚瑩瑩的樣子,看的蘇棠都覺得自己太沒心沒肺了,她竟然一點離別的愁緒都沒有。
回了王府,進了靜墨軒,半夏就問蘇棠要帶些什麼去西北,東西還是其次,重要的是要把她也帶去。
只是上回離京找雲大少爺已經帶過她了,這回該帶茯苓了。
半夏不想和蘇棠分別,眼眶不由得通紅。
蘇棠道,“一會兒再收拾包袱,先忙別的事。”
半夏茫然。
收拾包袱就是眼下最最最要緊的事啊。
連謝柏庭都看着蘇棠,“還有什麼事要忙的?”
蘇棠眉梢上挑,眼底是細碎的流光,只見她朱脣輕啓,聲音如珠玉擲地。
“準備祭臺,我要祭天祈雨。”
謝柏庭,“……”